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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在别处4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Dec 13 20:24:53 2000), 转信
发信人: doctorl (猪怕撞), 信区: DebutPark
标 题: 《在别处》(04)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Sun May 28 12:20:29 2000), 转信
四
时光在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女孩子们的欢笑和泪水中滑过,转眼就迎来了
大学生活里的第一个冬天。
“砰!”有什么东西砸到了窗户。大清早的,没有人去理会。又是“砰!”
的一声。
“哇!”推开窗户,泡泡第一个惊叫起来,“雪!雪!我终于见到雪了!”
那种从心底里发出的惊叹。泡泡曾说过,她考北方的大学就是为了要体验体验寒
冷,就是为了要看看雪。她把窗户开得大大的,一股清新的冷空气飘了进来。
“快点快点,懒猪们,快点下来打雪仗。”班里的男同胞们在下面喳呼。“我
们先去操场了,你们可快点哦!”大概是我们班的女生比较多,没有那种物以稀
为贵的感觉,男士们对我们的尊重程度也极为有限,对我们的照顾也大有我不死
谁死的牺牲状。
泡泡好象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两手伸出窗外,让
雪花落在手上、额头上、睫毛上、卡通睡衣上,有点象童话世界中走出的精灵。
“啊嚏!”宛儿把头钻出被子,顺着窗口望下去。“瞧你那大惊小怪的样儿,
这算什么,改日带你到我们家去,那才叫雪呢,现在呀,你最好把衣服快快穿上,
免得感冒了我们也受罪。”说完又钻进了被窝。
其余几位南国佳丽迫不及待地穿衣戴帽,要去雪野里好好享受一番了。
“小雅,快点,你不去吗?”灵儿一边戴着她那超级大耳朵的兔子帽,一
边冲我嚷嚷。灵儿总是有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不去了,摄影学会今天轮我值班。”
“哦!天!没有你我怎么会快乐?”灵儿一副夸张状,“来!香一个!”说
完就凑了上来。
“救命啊!小女子再劫难逃。相公,你就网开一面吧!”我也附和着在屋
里和灵儿装腔作势地兜了几圈。还不忘顺手把灵儿的长耳朵打了一个结。
“要是真想我,带点好吃的来探探我,小女子就感激不尽喽!”向灵儿做
了个万福,顺便把她赶了出去。
宿舍里只剩下我和宛儿。
“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小静。”
“不知道,她总是这样的,难以捉摸,说实话,她静得让我有种害怕的感
觉。”宛儿说,“直到现在,她也没有说过几句话,好象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似
的。可是有时候我觉得她的眼中又有着一种怨恨,哎,我也说不清楚。”
“也许吧!也许我们应该帮她改变一下,不是说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
格吗?”
“别傻了,小雅!”宛儿睁大了眼睛。“你有时看起来挺有思想,怎么有的
时候又这么单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俗话说得好‘江山易该,本性难移’嘛!”
“可是,也许我们真的能够帮助她,多给她一些关心,多让她感受到一些
温暖,也许她就不会总是对人充满敌意了。毕竟,我们还要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
“也是,试试吧,如果有一天,她肯向我们吐出心中的结,她的结也就解
了。”
我拿盆子出去刷牙洗脸。回来后宛儿还在床上赖着。
“怎么,你不去玩玩吗?”
“咳!见怪不怪了。昨晚没有睡好,还是补贴补贴自己的睡眠吧。而且,
不知为何,见到雪,就没来由的伤感。事实上,我是最喜欢北方的冬天的,穿得
厚厚的,一个个象大棉熊,到处都是白白的雪,多可爱。可是,再美的雪都会让
人踩得斑驳不堪的呀。为什么美丽的东西生命总是那么的短暂呢?”宛儿叹了口
气。
我有点惶惑,在宛儿的心底,也有着那么细致和伤感的一面。也许这就是
女人,无论表面上看起来多么的开朗坚强豁达,内心深处总会有那么一片温婉的
土地,象吸足水的海绵,不经意的触碰就会导致温湿一片。
“小雅!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当你心情不好时,当你沮丧时,当你的眼
泪眼泪忍不住掉下时,一个男孩子温暖的手牵着你,穿过学校门口的大马路,带
你去买一根冰糖葫芦的感觉。那是属于北方的感觉、属于年轻不经世的感觉。我
喜欢北方雪白背景下火红的糖葫芦,我渴望那种温暖的感觉。可是……”
婉儿没有再说下去,也许现在的年轻人已经缺少那份真实的生动了。就象
我,也一直喜欢着北方的冬天,也许只有在这种冰冷的环境中才体会得到两颗心
的温热,才会有一种深深的相互依靠的感觉。所以我常常觉得,我的恋情应该是
始于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一直以来都有,只不过幻想中是与一个男孩穿越大半
个城市见面在某一个原点,分吃一个热呼呼的烤红薯。”我笑笑,想抛开那种淡
淡的伤感,“不过,我可是个大破坏份子,我喜欢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的感觉,吱
吱的,真棒!尤其是在清晨还没有行人的时候,在自然的怀抱中留下自己的杰作,”
我吐吐舌头,“一串一串的长脚印。”
“天!你破坏了在我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宛儿一副夸张的痛苦表情。
“得了吧您内!你最好乖乖睡觉,要不然就早点起床,别无病呻吟了。我
可是真的要走了。”背起书包,我给宛儿了一个飞吻,甩上门的一刹那,我听见
宛儿无奈的声音,“怎么都这样儿,堕落!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我笑了笑。谁的心里没有一本难念的经呢?
选择了一条较少人走的路去摄影学会的办公室,为的就是体会一下踩在白
雪上的感觉,一脚一脚,咯吱咯吱,特别喜欢听这种声音和脚下那种松松软软又
突然变结实的感觉。平时没什么时间来分析自己,现在想想,也是一个极度矛盾
的人。喜欢热闹,却往往在最热闹的时候突然感到内心极度的孤寂;喜欢安静,
却往往在安静的时候心潮澎湃;喜欢一个人坐在黑夜里对着屋顶发呆;也喜欢在
一群人中高谈阔论;追求完整,却偏偏喜欢破坏的感觉;喜欢把秋天的落叶踩得
劈啪做响;喜欢撕纸时嗤啦嗤啦的快感……
想想,人真是矛盾又矛盾呀!哲学上说得对,矛盾的矛盾,对立统一嘛!
也许人就是因为内心不断的矛盾挣扎才会得以发展的吧。
前面,一株火红的槭树下,雪地上,静静地坐着一个白白的身影,除了那
一头齐耳的黑发外,你几乎可以忽略到她的存在。是小静。她的衣服除了黑色就
是白色,是绝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组合。
也许,我不该破坏这属于她的安静,可我还是走了上去。
“嗨!”
她抬起头来,眼里是不设防的清澈,但是很快就又蒙上了一层冷漠。礼貌
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坐下了:“这雪,很安静。”
她看了我一眼,也许是诧异我用安静来形容这雪。
许久没有说话,四周又是一片压抑的静。
“也许,你可以不必把自己埋得那么深。”我试探着说。
“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她忽地站起来,处于一种全身心的戒备状
态。
“我不以为我是谁,我是你的同学、朋友。”我意识到此刻是一个不受欢迎
的人。“我还要去摄影学会值班,灵儿她们在操场上打雪仗,去和她们一起玩儿
吧,你会忘记很多不必要记起的事情。或者,你可以来找我,4舍105。”我冲她
笑了笑,转身跑了,小静象一个刺猬,而我不想在这么美丽的早晨被刺伤。
办公室里显然是暖气不足,怎么呆两只脚都是冰冰的,害得我在房间里踱
来踱去也无济于事。真是的,都快10:00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么冷的天,
值什么班嘛!大礼拜六的!不过一到12:00这里就热闹了,怎么说也是我们这
帮人的大本营嘛,吃吃喝喝聊聊的,也有个地儿,而这些来自于各个学院各个系
的才子才女们,往往是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在这样一个大家庭,也是其乐融融
的。可是现在,这帮子懒猪,要不就是留恋着热被窝,要么就是去玩雪了,谁还
记得我这个可怜人。我狠不得 胳膊就走。
“咦?曾小雅,还挺有责任心的嘛!那么早就来了。”蓝风从门缝里挤出个
头来。
“废话!本小姐何等样人才,要进来快进来,偷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把
本小姐仅有的一点热气都放出去了。”
“别怕,别怕,本公子就是来带给你一点温暖的。”
“嘁!你以为你是谁呀?”我白了他一眼。
“别后悔!”蓝风一脸神秘状,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的暖手炉。“怎么样?”
我的眼睛都要红了,把两只冰凉的手插到兜里,一副不屑状,“我以为是什
么好东西?”这是我的迂回战术,对他,就得这样,变被动为主动。
蓝风看我半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觉得自己也挺没趣,把手炉一下扔到桌
上,“你这人可真没趣。”
我一把捧起来,转过头去,露出一副贼兮兮的笑脸。哼哼,姜还是老的辣。
其实他要是再忍耐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了了。谁知得意得太早,对面墙上的一面
镜子把我那一点点鬼心思全部暴露,蓝风靠在门边上,满眼的笑意,但不是嘲笑,
似乎有一点点欣赏,又有一点点怜惜。管他有什么呢?反正东西现在在我手上。
可我还是有点恼羞成怒。
“出去,出去!”我把满脸坏笑的他往门口推,“冻死我也不关你事,别装
好心了。”
“怎么不关我事?你冻死我女朋友,我拿你没完!”
“你脸白?”
“真的?我也觉得,这两天好象白了一点,大宝还挺有用的,得到你的肯
定,不错,不错。”
气死我了。
“我是说,你脸还不够白,要是你去做做漂白,说不定我还会考虑考虑。”
“那就是说,如果我不去漂白,就连被考虑的机会都没有了?”
“废话!”
“女孩子嘛!可不能这样,光看外表怎么能行,做人要深刻点,俗话说‘小
白脸儿,没有好心眼’,小心上当受骗,象我这么好的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了。”
臭美!说我肤浅就直说呗!真是!
“你去死吧!”我大吼。
“你舍得吗?”
“世界上的男的都死光了,我都不会要你。”
“女孩子,那么恶毒干什么,小心嫁不出去。”
“用不着你操心。”我仍旧把他往外推。
“还有呀,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动手动脚,成何体统?要是万一被人看见,
我一世的英明就毁在你手里了。”
我一赌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过手里的暖炉是怎么都不肯松掉的。
什么嘛!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没个正经的样子,一点都不稳重,我就奇怪灵
儿她们怎么会给他那么高的评价。
“喂!小雅,你知道吗?你是这世界上最恶毒也是最可爱的小女孩。”
“叫我曾小雅!而且,蓝风,你知道吗?我可比你大耶!连这点尊老的精
神都没有吗?你可是这世界上最正经又是最不正经的男孩子哩。”我特别强调孩
子两字。因为蓝风最讨厌我在他面前提年龄。
“这应该是对男孩最好的评语了吧!谢谢!”
“虚伪!”
“还有,以后再提年龄这码子事,小心我把你的嘴巴给你缝上。你虽然已
经不年轻了,可也用不着这么妄自菲薄,凭你这张娃娃脸,还是可以哄哄人的。”
“谢谢!这应该是对老菊花的最好评语了吧。”
懒得同他再讲,我装模作样地翻开一本书。
蓝风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地转了转。
“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头晕!”我没好气的说。
“小雅!你不会真的要在这里呆一天吧?”
“叫我曾小雅!什么真的不真的,这是我的工作。”
“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起来?我以为我认错人了。可是,今天大家都出去了
呀,不是去公园采风,就是去赏雪了,就你,在这儿认真什么劲儿呀?”
想想也是,不知那根神经错乱了,在这里叫劲。我倒是真想溜了。
“走吧!”蓝风在旁边教唆着,“我新买了一部美能达,要不要小试牛刀?”
蓝风也抓住了我这点,因为自己买不起相机,就总不会放过小借牛刀的机
会。
“这样不太好吧?怎么说今天都是我值班。”
“那这样吧,一有人来,我们就走。”
“这还差不多。”
快到12:00的时候,那个圆圆脸对蓝风格外关照的女孩子终于来了。
“小董,我们有事要出去一下,麻烦你帮照看一下,行吗?”蓝风一副温
柔情圣状。
“去哪里?我也要去!”小董看了我一眼,从一开始,她就对我颇有不满,
好象我欠了他什么似的,这个蓝风,什么好事没带给我,到总是带给我一身仇视
的目光。没事还是躲他远点的好,我可没有和她们抢粥吃的欲望。
“好啊!好啊!”我叫道,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误会。蓝风瞪了我一眼。
“去看一个老师,你也去吗?”表情有些严肃。
小女孩一脸的不高兴,走开了。
蓝风一把抓起我就走,快半年了,他还是没有什么改变,总是一股不由分
说的大男子主义劲。
“蓝风,你不可以这样对人家的。”
“你再罗唆我也这样对你。”
“你敢!老虎不发威,你当它是睡猫?”
蓝风温柔地拍拍我的头,“臭丫头!”
其实和蓝风在一起是快乐的,他鲜明的个性和略带青涩的纯真给人一种十
分安全的感觉,我想也许这就是我们最终能够成为朋友的最大原因吧。
我们去了中心公园,到处都是天真的孩子,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也只有在
雪地里才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大地那么亲近吧。
大片大片的松枝上压满了沉甸甸的雪,掩不住的翠绿。
“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呀!”我下意识地伸手拽了一下松
枝,满树的雪就纷纷扬扬地飘了下来,飘得满脸满身。多好的感觉呀!
忽然发现蓝风正偷偷地用相机瞄准我,真扫兴。
我用最快的速度溜了去。
“小雅!别浪费我的胶卷。这张照下来绝对是史无前例的棒!”
“蓝风,你给我听着,我说不当你的模特,就是不当,你休想拍到我一张
照片。”
“顽固不化!我说,小雅,如果你不是满身刺的话,说不定是个挺温柔可
爱的小姑娘。”
“你才是小姑娘呢!”
我们捧着蓝风的相机,乱七八糟地胡拍一通,也都到了傍晚时分了。
“请我去看电影吧?听说现在上映了一部新片,挺好的。”
“想得美!脸倒是挺白的。你怎么不请我看?”
“好象白脸对你的吸引力挺大嘛!咳!我从不把钱花到没有意义的地方。”
我白了他一眼,“我也是!”
所以,我们最终达成的协议是蓝风请我吃砂锅,比起电影来,吃饭总归是
有意义一些的。
“你不喜欢吃粉丝,是吧?”我盯着蓝风锅里的粉丝许久了,得找一个好
时机下手。
“怎么会呢?我把好吃的都留在后面。”
“那样会糊的。”
“我不怕!”蓝风一脸阴险的笑。
算了!算了!遇到他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低头大
吃,吃穷他。
蓝风将他锅里的粉丝捞到一个小碗里,递给我,“你的那些小技两也太不入
流了吧?”
“是啊!是啊!”嘴里附和着,心里却在说,不入流?不入流还不是都到了
我的肚子里。
夜色沉了下来,校园里的小路上被人滑出了两条冰道。蓝风执意要扶着我
走,因为我的脚下总是打滑。可我执意不肯,这算什么?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
“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关键今天你是和我一起出来的,我就得对你
的人身安全负责,要不然,摔死你我也不管。”
“好!算你狠!”想想也有道理,这么黑的路,万一摔伤了筋骨就不划算了。
妥协的结果是我抓着蓝风的一个衣袖,而他除了两条腿外,哪里都不准动。
“小姐,你以为你是谁呀?白送我都不一定要,我才没那个好心情。”
“那就谢谢了。”
“不过,蓝风,交我这个朋友对你可是真有好处,以后你要是看上了哪个
女孩子,做大姐的我义不容辞,帮兄弟你帮到底了。而且大姐的眼光也不错,先
帮你评估一下,小心被骗。”
蓝风瞪了我一眼,“我怕人家一见到你就被吓跑了,哪里来个母夜叉。”
“要死了,你!”
我一把抓住蓝风,准备大打一通,结果力道太大,两人一起跌坐到了路边。
笑成一团。
蓝风把我头上一个枯树叶取下来,忽然一副很专注的样子,那双明亮的眼
睛里分明流露出一种我不愿读懂的情感。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蓝风是不会喜欢我
这种女孩子的,我们之间所有的只是友谊,很纯洁的友谊,以前宿舍讨论男女之
间是否会有绝对纯洁的友谊,我站正面立场,以寡敌众,最后还以我和蓝风为例
来用事实说明,现在想想,也许我错了。心里忽然间有种惶恐的感觉,又有种淡
淡的失落感,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我们之间是该有些距离的了。四周的空气在
他的注视下沉寂了下来,我有些不知所措。抬起头来看着顺着昏黄的灯光飘下的
大片大片的雪花。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什么时候的雪?”我必须打破这种让人不安的沉
默。
“什么时候。”
“就是这种时候,天很黑,雪花顺着路灯淡淡昏黄的光飘落下来的感觉。
尤其是那种大片大片的雪花,象是在做梦,又有一种聚光灯下演完一出戏谢幕时
的轻松。其实,人生又何尝不是一出戏呢?有些事不必太认真。”
我站起身来,装做若无其事地在路灯下做了一个谢幕的动作。听见蓝风轻
叹一声,“也许这世界上能够容忍你的只有我了。”全当没有听见,人啊!有的时
候该糊涂时就得糊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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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还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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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了无痕,天边银月耀孤心。
秋去冬来空增岁,落叶无声潜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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