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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nmen (一地烟头),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在别处13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Dec 16 19:34:32 2000), 转信

发信人: doctorl (猪怕撞), 信区: DebutPark
标  题: 《在别处》(13)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Thu Jun  8 11:06:25 2000), 转信

十三
大家又陷入了纷乱的考试之中，最后一门的结束铃声一响，大家象从被关
押着的牢笼中释放出来一样，兴冲冲地在宿舍的一片狼藉中收拾行装，准备回家
过年了。只有我和小静有些蔫蔫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到处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感觉，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惧怕过年，
那一段日子是最最辛苦和繁杂的日子，又没有了小时候穿新衣、放炮竹的心情。
过年对于我们两口之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总是显得寂寞和冷清。一个家，如果
缺少了男主人，也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我还是忍不住了。
“妈！我觉得张伯不错，你觉得呢？”张伯是我们的一个老邻居，中年丧
妻，也是一直再未娶过，是一个老实人，平时对我们母女俩也很关照。
“是个好人，怎么了？”妈看着我。
“你看，人家张伯对我们那么好，是不是……？”我暧昧地冲妈妈笑笑。
“小雅，别胡说，你张婶在的时候，张伯就对我们很关心了。他们两口子
都是好人。”
“可是，妈，现在张婶又不在了，你不觉的你们俩个很合适吗？张伯好象
对你也有些那个意思。”
“小雅，大家都是邻居，你可别乱讲。”妈妈的神色严肃起来。每次说起这
些事，妈妈就会突然变得很严厉。
我也是豁出来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过吧，妈妈已经把自己最好的时光献
给了我，献给了爸爸，有什么理由让他一辈子这么孤单的生活。现在她还能够自
己料理自己，还有自己的事业，可是总会有一天，当她一个人坐在家里无所事事
的时候，该是怎样的一种寂寞呀！
“我知道你还在爱着爸爸，张伯是比不上爸爸，没有那个才情，可是张伯
是个老实人，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管。你已经为了那个负心的男人守
了大半辈子的寡了，他可以狠心地不要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每天在这里想着他，

为什么要自己找罪受，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更开心些？”
啪！我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纪耳光。“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爸爸？”妈妈的
眼睛里冒着火。
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中，妈妈从未打过我，甚至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重话。
我也从未见妈妈发过这么大的火。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在眼睛里打着圈圈。
“你为了那个抛弃了我们的男人打我，从小到大，我犯什么错误，你都不
会打我。”我的喉咙里哽咽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我恨他，我就是恨他！
”
我冲着妈妈大喊，然后冲出了家门。这也是我第一次冲妈妈发火。
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感觉很冷，这才发现，自己连外套都没有
穿。年还没有过完，应该是初十的样子吧，我都已经过的没有时间概念了。街上
的人还挺多，一个个喜气洋洋的，虽然市区已经禁止燃放爆竹了，孩子们仍旧时
不时地点上两个鞭炮，给这节日增添一些气氛。走在这些人们中间，越来越觉得
自己的孤单，象一只找不到航标的小船，在大海中漫无目的的漂来漂去。也许只
有家才是最该去的地方，才是最温暖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港湾吧。
在外面荡着荡着，不自觉地又荡到了家门口。心里有些不安，觉得自己过
分了一些，惴惴地推开门，妈妈背对着我，站在那幅油画前垂泪。人的感情永远
是没有办法解释得清楚的。我从身后轻轻地搂住妈妈瘦小的身体。妈妈仓促地抹
掉眼角的泪，“饭做好了，连衣服都不穿就跑出去，小心冻着了，快去吃吧，趁
热暖暖身子。”母亲对儿女的爱是无法回报也永远回报不完的。我的泪又流了下
来。
“对不起，妈，对不起。”我一发不可收拾，伏在妈妈的肩上大哭起来。“傻
孩子，哭什么？没出息。”妈妈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妈只是希望你不要恨你爸爸
，
毕竟他是你的爸爸呀，是他给你的生命，你爸爸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他一定有他
的苦衷。”
我点点头，我还能说些什么呢？面对这样一个伟大的妻子,伟大的母亲。

日子就象流水一样,夹着烦恼、喜悦，在你还来不及细想的时候就从身边匆
匆地溜走了。
半年多了，远航还是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虽然大部分的同学已经将这件
事抛到脑后了，可心里总好象有一个结，有那么一些的不自在。曾经几次试图去
和远航聊聊，都会碰一鼻子的灰，远航的气还是没有消，也许这个误会是不可化
解的了。人啊！要是可以不用长大多好，就可以不去面对这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有时候真想当一只鸵鸟，遇到困难时把头往沙子里一埋，什么也不去问、不去管、

不去想了。

小草又在不知不觉中发出了绿色的嫩芽，又一个春天来临了。学校里的春
天是最美丽的季节，满园的花争相开放，一片  紫嫣红、欣欣向荣的景象。加上
北方春天里暖暖的阳光和蓝蓝的天空，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这样的季节是最适于出游的，摄影学会又组织去拍外景了。蓝风约我同去，
说是要帮我拍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照片，其实我也很想去感受一下春的气息，可
终究还是没有去。那时我已经离开摄影学会了。其实我很喜欢那个集体，象个大
家庭，可是，我被现实逼迫的没有了选择。试想，一个连相机都没有的人，怎么
可能拍出很好的作品。而且，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投入到暗房工作中去了，这学
期开始，我接了两个家教，为了缓解一下家庭经济上的拮据，妈妈实在是太操劳
了。
“还要去带家教？”
我点点头。
“不能请一天的假吗？”蓝风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不能！我们应该配合别人的时间，不是吗？况且，清清也快考试了。”清
清是我教的小女孩，上初三，很机灵的一个小姑娘，就是外语怎么也学不好，说
是没有兴趣去学那种蓝眼睛、高鼻子的鬼佬的鬼话。“为什么他们不学我们的语
言，要让我们去学他们的，才没这个兴趣呢！”这就是清清的借口。不过我现在
已经激发起了这个孩子的兴趣，她也十分喜欢我，每次都盼着我去给她上课，留
我在家里吃饭，还要用简单的英语给我讲学校里发生的好玩的事情。我怎么可以
因为自己贪玩就把工作扔在一边呢？
蓝风明白，他也没有太强迫我，只是他也没有去。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蓝
风，我的家教常常安排在晚上，下课时已经很晚了，离学校又有着一段距离，学
校在市郊比较偏僻的地方，一个女孩子确实挺危险的。蓝风其实是很反对我这份
工作的，可是他拗不过我的坚持，于是，他会在每个有家教的晚上来接我回学校，

风雨无阻。按他的话说是答应了妈妈要照顾我。
有一次，我开玩笑地问他，“蓝风，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那你可就惨了。”
“你以为这世界上我再没有人可以爱了吗？”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
的哥们应该说出的话嘛！蓝风会喜欢我，鬼才相信，我还在自己骗自己，一直以
来，我都不愿意接受蓝风是喜欢我的这个事实。我总觉得他还没有遇到那个真正
让他动心的人，所以把对我的这种感情误认成了爱情。

母亲节要到了，决定用我打工赚来的钱给妈妈送一束黄色的 的 馨，不知
道妈妈这一辈子有没有接受过鲜花的祝福呢。
"小雅,走这么快干什么?"蓝风一个急刹车,那辆破驴就擦着我身边停下了，
吓了我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我在他 觳采洗 了一下。
“有空吗？陪我去买个网球拍。”蓝风是个很有心的男孩子。那时我喜欢上
了打网球，去约蓝风，可是他不会打，让我遗憾痛心了半天。谁知蓝风竟背着我
偷偷地练了起来，据说现在已经打得是相当的不错了。
“不行，改天吧，我有事。”
“你别那么酷好不好，每次让你帮点忙你就这样，又不是要吃了你。”蓝风
有些忿忿的。
“不骗你，我真的有事呀。对了，蓝风，你给你妈妈买礼物了吗？”
“买礼物，什么礼物？”蓝风一脸的诧异。
“你怎么这样儿啊？明天可是母亲节哎。那么伟大的日子你都不记得吗？”
我抓住他的短，批驳个不停。
“是吗？不过，长了这么大，我还真没给我妈送过什么礼物。这么多年都
这么过去了，突然送她一点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怪什么怪，你可别以为你妈妈不说就是不需要，这只是一点心意，也许
你妈妈不会说什么，甚至说你乱花钱，可是她心里会是很高兴的。这点都不懂吗？

就会和女孩子风花雪月。”
“说什么你？长这么大，我也没给女孩子送过什么。”
“是吗？”我斜着眼睛看他。
“除了你。”他灰溜溜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说真话，给你送东西我觉得
很自然啊。”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嘛！给我送的也无非是想让我变形的大白兔奶糖。
“和我一起走，买什么球拍，给妈妈买礼物去。”其实，我要买的只是一张
漂亮的送给母亲的卡片。
蓝风用那辆破驴，载着我大街小巷的乱转，每一个路口、每一条街边都有
我们的笑声。和蓝风在一起，真的是很开心的，他会让你停不住地想笑。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让人流汗的热了，蓝风的T恤已经湿了，贴在身上，
让人看着有些不忍心。我坐在车子背后，用手将他的衣服提起来一些，这样至少
可以透透气吧。蓝风回过头来，冲我笑笑，一只手轻轻地将我无意中环在他腰间
的右手拍了拍。突然感觉的有些慌乱，这算什么呢？
到了一家有贺卡的小铺前，蓝风停了车，我们一起进了去。屋子里可真热
啊，闷闷的。
“你一个人选吧，我出去凉快会儿。”
我瞪了他一眼，“不行！”哼！想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受罪，没门儿。
继续挑选。汗顺着我的脊背流了下去。真的是很热。看着蓝风无聊的站在
我的身后，真的是有些不忍了。
“你先出去吧。外面凉快些。”我的语调温柔了下来。
“不！我陪你。”蓝风倒是满坚决的。我的心里一下子潮湿了，这么温柔体
贴的男孩子，也许我是应该接受他的，可是，我的良心又不允许我这么做。人啊！

蓝风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我擦了擦额角的汗，我有种想落泪
的冲动。蓝风知道我从来是不会带纸巾手帕之类的东西的。
终于买到了我所想要的那种贺卡。面对蓝风，我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他，也
许这一辈子，我是无法偿还的了。
“其实，生活是一件很憔悴的事。我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太理智的人，没有
什么大喜大悲，也没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事，我应该是一个很不快乐的人。”在
回学校的路上，蓝风突然这么说。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也不象，人总是会将自己的内心世界隐藏起来的，不
是吗？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累，我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天才，应该能做出一番
事情，可是面对现实，面对那么多有才华的人，自己好象又什么都不是了。现实
和理想的差距总是那么大。”
“其实，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又肯脚踏实地，你还很年轻呀，没有人会
一下子就成功的，总得在人生的跌跌碰碰中前进吧。我真的觉得你有很好的前途，

只要你努力。不要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目标定的太高，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前进，

象我，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都想在艺术方面发展,可是现在既然已经选择了,就
应该勇敢的面对自己的选择,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放弃,我仍然会向着自己的目
标努力的。不过，每一个今天，都是上帝给你的财富，当然要让自己的每一个现
在都充实快乐了。烦恼本身就够让人烦的了，可是烦恼本身并不能解决问题呀！
何不让自己用积极的态度去面对问题呢？”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原因了，你总是那么的积极，和
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得很轻松，愿意把一些内心的事情说给你听。也许这时
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蓝风认真地注视着我。我有些慌张，装作若无其
事地拍拍他的肩膀，“什么嘛！别放在心上，好好地享受现在，走，我请你吃雪
糕。”蓝风耸耸肩，无奈的笑笑，我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及时地把话题差开。
第二天， 捧了一大束 的 馨回去，妈妈惊讶地看着我。
“妈！节日快乐！”妈妈越发的诧异了。
“什么节日？”在妈妈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这些西方节日的概念。
“母亲节呀！妈！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生命。”
“什么呀？小雅！”妈有些发窘，她还不能习惯这样的形式。“真是的，花
这么多冤枉钱。”妈说着，眼里已闪闪地发起亮来。她用已经粗糙的手指拨弄着
花瓣，看得出来，她很高兴，是从内心里发出的欣慰。
“妈！这是我打工赚的钱买的，是女儿的一份心意，女儿希望你能快乐。”
我从身后搂着妈妈。
妈妈有些哽咽，“妈知道。你是个乖女儿。”我看见一滴液体落到了嫩黄色
的花瓣上，是那样的清亮。
    据蓝风说，他偷偷地溜回家去，把自己用木头雕刻的一件工艺品放到了妈妈
的梳妆台上，留了一长字条，就又溜了出来，他说让他那样面对妈妈说感谢，他
觉得怪，说不出口，这蓝风。

回到宿舍，大家又在就宛儿的问题进行讨论。宛儿是下定了决心要为自己
争取一下的,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又打了退堂鼓。她怎么也无法面对冷漠的林
宇，也永远不善于把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尽管平时的她是那么的明朗和不拘小
节。宛儿又一次灰溜溜的回到了学校。
“你怎么那么弱？为自己争取幸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每次都是这样，
回来之后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灵儿实在是气不过她了。灵儿在思想上永远
走在我们的前面。
“也是，这没有什么！这么美好的感情，错过了多可惜。”小蛮又在憧憬了。
“可是，事实上，我也挺害怕的，我怕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美化着他，
毕竟，我们不曾认识，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宛儿终于在认真地考虑现实的问
题了。
“其实，我早都这么觉得了，就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对于你们来讲也未尝
不是一件好事。朦胧的东西是最美的，一旦清晰起来，满不是那么回事，到那时
候，对双方才是更大的伤害呢。凭我的直觉，你们已经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了，
也许，并不是那么容易沟通，那么容易对事情达成共识。放弃，把那段美好的回
忆保存在心底，不要去摧毁你少年时代的梦，毕竟，这种感觉并不是每个人都会
有的，何必要去破坏它呢？”一凡总是相当冷静地看待问题。也许一凡是对的，
可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一个充满幻想的年龄，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世界只要
有我有你就足够了。
“一凡，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人这一生能遇见几个让自己新心动的人呢？
遇见了，为什么不去珍惜？困难是存在的，所以需要大家去共同克服，不去尝试，

怎么会知道后果。如果仅仅是为了避免一种不好的结果就放弃了追求好的结果，
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你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去干了，因为干什么都存在着失败的
可能嘛。”灵儿力争着，灵儿一直以来都主张着人类应该自动自觉地追求自己想
要的东西，就算失败了，至少你曾经努力过，至少你不会让自己后悔。我也赞同
灵儿的观点。
于是，宛儿在给自己了半个学期的思考时间之后，终于决定在暑假发动大
规模的进攻了。
眼看着暑假越来越近了，宛儿早已是迫不及待，盼望着假期能早一天到来。
灵儿则恰恰相反，希望日子过得越慢越好，因为柳兄就要毕业了。灵儿这丫头，
平时看起来挺冷静的，随着假期的接近，也越来越烦躁，患得患失起来。其实在
她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与其说她对自己和柳兄没有信心，不如说她对这个
变幻无常的现实世界没有太大的信心。学校里的爱情是脆弱的，经不起现实世界
的风浪，面对他们的还有很多的困难和矛盾，都得有勇气一一去面对，一一去解
决。更可怕的是，有人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那么，这么长时间的分开，是否
也会将两人的感情冲淡了呢？这是许多人不愿想也不敢想的问题。现在唯一能做
的就是留住今天，留住在一起时每分每秒的快乐时光。事实上，柳兄的心里也在
煎熬着，他也没有信心，象灵儿这么美丽聪明的女孩，身边总有着很多的仰慕者，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她会始终如一地坚持着那份感情吗？
最终，他们决定去面对一些东西，灵儿暑假会和柳兄一起去北京，去看柳
兄的父母。也许这对于他们来说，会是心里的一种寄托和安慰吧，毕竟这也应该
算是一种内心的承诺，虽然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的言语。灵儿说，柳兄是一个比较
实在的人，从没有什么花言巧语，海誓山盟的，甚至到今天也没有给她送过一枝
花，灵儿对此总有一点的惋惜，不过，柳兄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关爱却是言
语永远也无法表达的。
灵儿常常惊慌于该如何去面对柳兄的父母，是否要带什么礼物，带些什么
比较好，一个辗转反侧的初夏，灵儿就是在这样煎熬和矛盾的心情中度过了大学
二年级的最后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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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还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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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秋月了无痕，天边银月耀孤心。
                                 秋去冬来空增岁，落叶无声潜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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