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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nmen (一地烟头),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在别处16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Dec 17 12:41:54 2000), 转信

发信人: doctorl (猪怕撞), 信区: DebutPark
标  题: 《在别处》(16)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Sun Jun 11 11:42:59 2000), 转信

十六
国庆节又要到了，这该是在学校里过的第三个国庆了吧。为了迎接国庆，
全市的大专院校要进行一场迎国庆歌咏比赛，大家又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排练状
态。不说一定要夺冠，最起码要好好地展示一下学校的风貌吧。
“宛儿，你没事吧？”我动了动站在我身边的宛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
些天太辛苦了，我总觉得宛儿有些怪怪的，无精打采的样子。
“没什么，就觉得有点累。可能是这些天“倒霉”过些天就没事了，宛儿
笑笑。
可是宛儿的精神状态一直不见好转，以至于有一天晚上，我居然梦到宛儿
掉到了岩浆里，不知为何，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预感在几天后就被证实
了。
那天，到最后的彩排阶段了，宛儿的脸色有些苍白。
“不舒服就不要去了。”我说。
“那怎么能行。”宛儿就是这样，倔起来就象头小蛮牛。
站在第二排的凳子上,唱着《送别》,“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
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这是宛儿喜欢的歌，可站在我身边的宛儿总给
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我有些担心的拽了拽宛儿，却听咚的一声，宛儿整个人
向后重重的摔了下去。一片骚乱……
宛儿被送进了校医院，一枝静脉注射后，宛儿睁开了眼睛，虚弱地笑了笑，
“我没事，没有打扰你们排练吧。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有点头晕，可能是早上
没有吃饭吧。”宛儿极力想让自己精神一些，可脸上的惨白说明了一切。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虚弱，回去多休息，多补一下，这孩子有些贫血。”
校医是个很和蔼的老太太。
宛儿在我们的监视下享有了充分的睡眠和营养，可这并不能阻止后来发生
的一切。
在图书馆里，宛儿又一次重重地摔了下去。这一次，宛儿被送进了中心医
院。病房门后，大家焦虑地等待着会检结果。
“你们先回去上课，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欧阳用命令的口吻说。此时的
欧阳看起来是那么的严肃，语气里有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我也留下。”
“回去！”
“不！我是班长，我有责任留下。”我的倔脾气也冲了上来。
欧阳没有理会我。这么多日子了，我们在下意识地躲避着彼此，也许仅仅
是我在躲避着欧阳吧。对自己说，忘记吧。可每当一见到那个身影，一听到那个
声音，所有用心筑起的防线就又不攻自破了。爱情也许就是一种忧伤。除了祝福
他，祝福他同他的妻，我还能怎样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渐渐降临了，和欧阳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浓
浓的忧伤散布在医院洁净的回廊中，将我们一层一层的包围。空气有种令人窒息
的感觉。从小，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医院，一闻到那种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眼泪
就不由分说地往下掉。现在，整个心又变得湿漉漉的了。
从中午到下午，欧阳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到楼下买了两个热狗、两罐可乐，
不论心情怎样，东西还是要吃的。从楼梯口转上来，夕阳正好从西边的窗口洒了
进来，金黄色的，透明的，洒在欧阳的身上、头发上，洒成一个沉重的剪影，是
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么的让人心痛。那金色的光束，又将我带回了梦境之中，那
可望而不可即的僧啊，注定是我前世今生的痛吗？我一步一步从黑暗中向他走
去，是走向光明，还是走向万劫不复的地域呢？哪里还能想那么多，终于明白了，

爱是无条件的投降。
“老师，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没有勇气去打破欧
阳的沉默，可我更不忍心看到他寂寞的伤痛。其实我们的心里都明白，这么长时
间的诊断，宛儿的病一定十分的严重，尽管内心还存有一丝的希望，可是那种不
祥的感觉越来越占据了我的心，有些事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我不想吃。”欧阳对我挤出了一个微笑。我知道，只有在听说宛儿没事的
时候，他才可能吃得下东西，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热狗和可乐静静的躺在医院
的长椅上。
“小雅，你去吃一点东西吧。”
“我也不想吃。”
有病人被医生匆匆地从身边推了过去，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医院
给人的感觉总是沉重的，生命原来是那么的脆弱呀。
会诊室那扇蓝色的玻璃门终于打开了。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医生一脸的严肃，
“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是她的班主任。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欧阳掩饰不住内心的急切和紧
张，我看见他的拳头纂得很紧。
欧阳和我被带进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我们预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偷
偷地看了欧阳一眼，他的脊背挺得僵直。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状况发生的？”医生问道。
欧阳看了我一眼。
“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状况？”我有些无措。
“你不要紧张，我是说，她以前有没有晕倒过，或者其他什么症状？”
“以前？有过一次，大概一个月前，她突然晕倒，不过医生说是贫血，没
什么大碍。”
“哦！”医生沉思了一下，“她的家长来了吗？”
“她是我的学生，家不在这里，有什么事您可以先和我说，如果有必要，
我们会通知他的家长。”
医生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又无奈的摇摇头，“据初步诊断，她患
的是血液方面的疾病。”我手里的包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怎么可能，她还那么
年轻，那么健康，不可能的。我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相信脸色也一定变得煞白。

如果不是欧阳的手及时扶住了我的肩，那时的我一定倒在了地板上。脑子里一片
空白，我不相信，怎么可以相信？
“医生，我没有听错吧？你再说一遍，你们再检查一下呀，也许诊断有误
呢？”
“当然，我们也不可以肯定，还需要进一步确诊，可是，病情还是比较严
重的。”医生是世界上最冷酷的人，他可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去看待生命的降
临和完结，生老病死在他们的生命中已经看得太多太多。冷冰冰的话，冷冰冰的
语调，冷冰冰的眼泪顺着我的脸滑了下来，我无助地看了欧阳一眼。欧阳的眼里
也满是心痛，他紧紧地握着我的肩，向我的心里传递着一点点的温暖和希望。我
完了，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输了，输得好惨，输得甚至想放弃自尊。

宛儿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也是苍白的。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我
们，气若游丝般的，“老师，小雅，每次都麻烦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也不知怎
么搞的，这些天总是出差错，以前就不会这样，我的身体一直是很好的。”
“说这些干什么，我们都是一家人啊，还那么见外。你身体现在也很好啊。
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贫血，医生说多休息，多补一补就好
了。”看着憔悴的宛儿，说着这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里象刀割一样，可是
我不能在宛儿面前流露出一点点的悲伤，更不能在宛儿面前掉泪。其实，心里还
是存有一丝希望的，在没有确诊之前，什么都不是一定的。就算确诊了，还是会
有奇迹发生的呀。欧阳担心我控制不了情绪，本是不让我到病房去看望宛儿的，
可我执意要去，毕竟我是宛儿的好朋友，又朝夕相处了两年呀。答应了欧阳，绝
对不在宛儿面前流露出伤感，我一定能做到。
欧阳也笑了笑，“对啊，别担心，很快就好了。明天大家会来看你，好好休
息，好吗？”
宛儿乖乖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走出了病房，欧阳拍了拍我的头，“坚强些，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克服的。”
我也点了点头，无语。
从窗外望去，天空中居然有几颗星星在眨啊眨的。
“有人说，天上每一颗星星都是地上的一个生命。可是星星那么的恒久，
生命却是那么的脆弱呀。”
“生命本来就是不可预知的。”欧阳叹了口气，让我的心微微的颤了一下，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你呢？”
“我在这里守着，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老师，还是我在这里留着，你回去吧。”
“你听话。”
“可是，这里是女病房，还是我留下来比较方便一些。况且，学校那边还
有许多事要你去处理呢，要稳定大家的情绪，还要看是不是要通知宛儿的家长，
你的事情还有很多呢，老师，别在这里耗着。顺便去我们宿舍稍个信，说我晚上
不回去了。”
欧阳看了我一眼，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关爱，怜惜，还有，还有
什么……我已无所求了。
“宛儿的病情，先不要说出去，我怕让宛儿知道，她会受不了。”欧阳叮嘱
我。
“我知道。”
“去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
“我不想吃。”这是真的，我嗓子里象堵了什么，是什么都咽不下去的了。
“那，陪我去吃点吧。”
和欧阳走在十月中旬一个有星星的夜晚，心里却是沉沉的，大家都没有说
话，夜晚显得那么的孤寂和冷清。轻轻地哆嗦了一下，深秋的风毕竟是有些清冷
的。
欧阳把外套脱下来，披到了我的身上。感动于他的细心，眼泪又悄悄地流
了下来。何止生命是无奈的呀，这世上，又有多少的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呢。
要了两碗热乎乎的阳春面，却吃得索然无味，一根一根的拽着，直到碗里
的面都快被吃凉了。
“小雅，精神一点好不好？再难吃都要吃一点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你应
该清楚。快点吃！”欧阳又拿出了命令的口吻。其实欧阳又如何吃得下去呢？他
碗里的面也已结成了团。
我不想流泪的，可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欧阳啊，为什么面对你，我
就有流不尽的泪水。
欧阳把我送回了医院。把身上的衣服递给他。
“留着吧，晚上会凉。”又有涩涩东西在眼圈里打转转了。欧阳，要我如何
才能避开你，避开我的心痛呢？
坐在宛儿的床边，看着宛儿渐渐消瘦的脸，忽然觉得好冷好冷，对于宇宙
来说，人就是那么渺小的东西，渺小如尘、如沙，只有欧阳的衣服，带着他的余
温，在这寒夜里，给我一些似有若无的温暖，却又是那么的不可捉摸，带着触摸
不到的伤感，一点点的渗入时间无垠的旷野之中。
睁开眼睛，天已经该大亮了吧。不知何时，自己竟也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
过去。阳光透过深棕色的窗帘，淡淡的洒在宛儿的睫毛上，宛儿的睫毛是微翘着
的，嘴角也是，宛儿本就是一个阳光般的女孩子呀。上帝保佑，这一切都会过去。

宛儿微微的睁了睁美丽的眼睛，冲我笑笑，“又是一天了。小雅，你一晚都
没有睡吗？”
“怎么会呢？象我这么能睡的人，怎么会不睡觉呢？”我故作精神状。
宛儿的眼圈红了。
“傻瓜，哭什么呀？过几天病好了，好好犒劳我一顿，不就得了？”忽然，
我也有种想哭的感觉，会有那么一天吗？不敢想象了。站起身来去打开窗帘，哧
啦一声，整个屋子亮堂了起来，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心情也随之亮堂了起来。
宛儿眯了眯眼睛，暂时无法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就在这刹那间的恍惚中，
灵儿她们捧了一大束黄硬拥  毡牧私矗帐峭鸲钕不兜幕ǎ的谴�
表了阳光和生命。
“哇，好漂亮的花，灵儿，你真是个大美人。”宛儿的脸上一下就有了血色。
“得了吧，我的‘每个人’。”灵儿翻了翻眼睛。
宛儿是这样的，高兴起来，把谁都叫“美人”，开始听时，心里还美滋滋的，
知道了所以然后，忽觉，美人原来就是每个人呀。
“我们昨晚就来了，结果被档在了住院部外，说是探视时间已经过了，说
什么都不让进来。气死我了。”灵儿又在发牢骚。
“宛儿，你是怎么回事，还好吧？严重吗？难受吗？难受就叫出来。唉！
我现在真是明白了，有什么别有病，没什么别没钱呀。”泡泡的声音滑稽得要命。

“说真的，宛儿，你没事吧？”小蛮柔柔地说。
“当然没事，”宛儿忽然来了精神，“我是谁呀？怎么会有事？身体棒着呢！
只不过可能有一点点营养不良，躺一躺就好了。都是学校害的，饭菜没油水，还
那么贵，真是！”
“就是！”大家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批判起学校的伙食来。一个女生等于
五百只麻雀，看来是不无道理的。
我的眼皮有点打架，背过身去打了个瞌睡，恰好被一凡看见。
“小雅，你也辛苦了，回去睡一会儿吧，这里交给我们了。”一凡在我耳边
说道。
我笑笑，“还好。”不过我真的似乎需要些睡眠了。
告辞了她们，正好遇见上楼的欧阳。欧阳眼里都是血丝，看来也没有休息
好。我冲他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是很累了，我想我看起来一定也十分的憔悴。
“宛儿怎么样了？”
“挺好，灵儿她们现在在上面。”
“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还得安排一下，你们的课程是不能落
下的，每天轮流来人就好，自己的生活和学习不要被打乱。”
“我知道，我会安排的。”
欧阳看看我，点点头。“我和宛儿的父母联系过了，他们会尽快赶来。”
我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突然觉得和欧阳这样说话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
觉，我想要逃遁，却又无处可逃，到处都是欧阳的影子，到处都是欧阳的声音。

宛儿的父亲很快来了，会诊结果也出来了，宛儿患的是      ，也就是人
们常说的白血病，而且已经十分严重了。大家都不知道，除了宛儿的父母，欧阳
和我，宛儿自己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小心地隐瞒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宛儿的父
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都碎了，宛儿的妈妈几次哭得晕了过去，天知道他们有多
么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柳叔叔骗宛儿说妈妈工作忙，要过几天才能来看她，只
是担心宛儿妈妈的情绪不稳定，让宛儿看出端倪。天下最伟大的是什么？是母爱！

一点也没错，当宛儿的妈妈站在女儿的面前时，你根本就无法想象这是那个曾经
哭得几度昏厥过去的女人。她把母爱，阳光和信心全部带给了宛儿，只在内心里
悄悄地流着泪。
办妥了离校手续，宛儿在两周后被父母带了回去，宛儿不知道，她可能永
远不能回来了，她一直认为自己只是随父母回去调理一下，很快就会回到我们身
边，和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读书了。除了欧阳，没有人知道，在宛儿转身的那一
刹那，我为何泪如泉涌。可欧阳也只能远远的向我投来一个安慰的目光。该来的
总会来，该走的任你怎么留也留不住呀。
宛儿转眼就走了两个月了，宿舍里忽然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笑料，也少
了一份笑声，尤其是没心没肺活波开朗的宛儿，怎么都让人有些不习惯。这个冬
天是寂静冷清的。起初，宛儿会常常打电话来，慢慢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了。也许
宛儿的病情又重了些把，我想。听欧阳说，宛儿开始化疗了。那会是怎样一种
酷刑啊。
“那么久了，宛儿一点消息也没有，到底怎么了？”小蛮有些担心。
“不会怎么样的，就你，一天到晚忧国忧民，患得患失。”其实灵儿自己也
有不详的预感，只是很怕得到证实罢了。
“喂！曾小雅。”生活委员在楼下喊，生活委员是个叫夏勇的男孩子，因为
女朋友在外地读书，两人经常书信来往，于是十分关注我们班的信箱。其实，生
活委员是最琐碎的一个职位，从没有人热衷于此职的。以前被硬性指派的那个生
活委员总是懒得天天去取信，害得夏勇常常收到迟来的爱，于是自告奋勇当起了
我们班的生活委员，倒也做得个有滋有味，至少我们的信件是绝对不会有误的了。

“曾小雅！宛儿来信了。”声音里都是激动。
小蛮飞也似的窜了下去。
————
    小雅，小蛮，泡泡，灵儿，一凡，小静，
你们好呀？我现在在这边，有的吃，有的睡，可舒服了，你们羡慕吧。这些
天因为营养丰富，长胖了一些，你们可别说我是小手哦！
我的身体挺好的，没什么，就是有点贫血，可爸妈就是不放心，一定要把我
养成个小肥猪才开心。这不？我还得到明年春天才可以回去和你们一起闹了。一
定要等我哦，有什么好事情可别忘了我，不然，哼哼！小心点。
医院条件挺好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给我看病的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小帅哥，
每天都会来我的病房里和我聊聊天，还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讲故事，逗我
开心，怎么样？羡慕吧！等到以后给你们引见引见。
我现在真的是很开心，无忧无虑的，又有帅哥相伴，就是挺想你们的，你们
有没有想我啊？
好了，不多写了，很快我就回去了。
祝你们开心，早日找到白马王子。

宛儿

“这家伙，在医院里呆着都不老实，连医生都不放过呀。”灵儿看到信，开
心的要命。
“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拷问一下，说不定又有的一顿吃了。”泡泡说。
回来？她还会回来吗？我的心里一阵痉挛，有种想哭的冲动。不行，不能让
她们看出来，她们还是那么的充满了希望的在等待宛儿的归来，我的忧伤与她们
的快乐竟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呀。我背起书包咬着嘴唇走了出去。
    眼泪一滴滴的洒在长满泡桐树的路边，树叶早已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干向天
空中延伸着，延伸着一种生命的力度，就算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中吧，生命依然是
那么的顽强啊。所有的人都以为宛儿的病就快好了，可是我知道，她正在接受生
命中最严峻的考验。宛儿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啊。激素使宛儿整个人胖了起来，

可那并不是正常的健康的状态，宛儿怎会不知道。欧阳说，宛儿在痛苦的化疗过
程中，美丽的头发也渐渐的脱落了，可是她坚信生命的顽强，在努力的同病魔作
斗争，没有人告诉她她得了什么病，她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相信自己能够好起来，

就象相信春天一定会来到一样。我在流泪，其实，我不应该流泪的，可是那没来
由的伤感，象海浪一样把我层层的包围，我应该为宛儿积极的状态感到骄傲和开
心的，不是吗？可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宛儿的语气越是轻松快乐，我的心情
就越是沉重，我想宛儿了，真的是很想了。放假，我要去看她。
--

奇怪，还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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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秋月了无痕，天边银月耀孤心。
                                 秋去冬来空增岁，落叶无声潜入林。

※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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