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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在别处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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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octorl (猪怕撞), 信区: DebutPark
标  题: 《在别处》（20）
发信站: 交大兵马俑BBS站 (Thu Jun 15 10:14:41 2000), 转信

二十

"早说过不要告诉他,还那么倔,真是笨得可以,现在的男孩子,自私着呢，女
朋友啊，情人啊，那要越风骚越好，可是老婆呢，就一定要是清水出芙蓉，也不
看看自己什么样？”灵儿又开始感慨。宿舍里仍旧是冷冷的，一吃完晚饭，大家
就纷纷钻进热被窝，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人生讨论。泡泡还没有回来，从这学
期开学，她就早出晚归的，有时连课也翘了，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群呀，好男人还是有的，大家要有信心。”一凡开始
给大家打气。
“好男人？哼！”灵儿从鼻子里嗤出一口气，“少呦！多少里面挑不出一个
来，就算有那么一个，也不知是谁的造化了。”
“柳兄不就挺好的吗？”小蛮插了一句，“你可别不知足呀。”
“谁知道呢？其实呀，爱情啊，婚姻啊，就是一场赌博，押中了算你好彩，
押不中了活该，陪进去青春和幸福呗。那个柳岩昆，天高皇帝远的，谁知道他在
干什么。成天接待客户，能去什么正经地方，这世道，还会有不偷腥的猫？亏我
还在给他织毛衣！“灵儿说得忿忿的，好象柳兄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
样。可是说归说，手上的活可是一点儿也没闲下来。
“现在的世道，怎么还是那么的不公平呢？到处都是处女情结，什么鬼处
女膜，一点用都没有，还偏要长在那里，害死人！那些臭男人，就知道要求，也
不检讨一下自己，其实他们也应该明白，两情相悦的性是感情的升华，是一种正
常的反映，没什么不道德的。”这话从小蛮的嘴里说出来，让我们大跌眼镜。一
凡呆呆地盯着她看，好象不认识一样。确实，大言不惭地谈“性”，还过来人般
地说什么“那些臭男人”，不象是小蛮的作风。这丫头，近日来长进不少。
"傻了吧!这关道德什么事情？只不过是一种占有欲而已。老婆就得只属于
自己，真是做女人的悲哀。活来活去，女权来女权去，到底来在人家心里还不只
是一个附属品，咳！所以嘛，还是不结婚的好，谁也不属于，自己就是自己，给
自己更多的自由，成为自己生活的主宰。可是人啊，往往又跳不出感情的漩涡，
真心的一爱，就忍不住用一纸文书把两个人绑在一起了。真是！”
“你说得倒是简单，难不成你就一辈子不嫁了？”
“我可没说，我这人，俗着呢！”大家都知道，灵儿永远都有一堆大道理，
其实早巴不得嫁掉了。
“既然逃不脱，善意的欺骗就是不能少的了。”我也叹了口气，真是无奈，
从小就接受教育，做人一定要诚实，可是还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去骗自己最爱的
人。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骗呢？早晚不得被发现。”小蛮又是一脸的疑惑。
“说你笨吧，你还真够笨的。小瓶子里装点红药水放到枕头下面，到时候
往床上一洒，不久什么都搞定了？觉得红药水不象的话，干脆鸡血里放点草酸，
准保谁也看不出来。”灵儿万事通似的。
“为什么要放草酸呢？”小蛮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灵儿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这样的话鸡血就不会凝固了。”
“你还挺能。”一凡也不知是夸还是贬，反正灵儿全当是好话，照单全收，
“那当然！”一副自豪状。
“可是，这怎么能行呢？万一被发现呢？”
“他能发现什么？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就算放把刀在他头顶，
他都不一定知道。”灵儿说得头头是道，真跟过来人似的，让人好生佩服。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歪门邪道？”我笑笑，不置可否。
“什么歪门邪道，这可都是真功夫，前辈们总结出的经验之谈，对付那些
家伙就得这样。不过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没什么实践经验，你们也就当听听好了，
真出什么差错可别来找我。”灵儿傻笑。
我们大嘘。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妥，万一被发现不就完了？”小蛮还挺认真的。她
似乎对任何事都抱有极度认真的态度。
“怕这怕那的还行？不过也不是没办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嘛。现在不是
流行什么处女膜修复术吗？简单！”
“真是的，人怎么就活得那么累呢？”一凡说。
“可是，现在的女孩子又不比从前，运动那么多，又是跑又是跳的，还有
骑自行车，有些人的处女膜本来就薄，说不定哪天就破了，连自己都不一定知道。
按这个来衡量女孩子，真是太可笑了，那些男的又不是不懂。”小静唰的拉开床
边的帘子，扔出了这么一句。她现在也不那么自闭了，偶尔也会参加我们这种无
聊的讨论。
“懂，当然懂，懂又怎么样？没事还疑神疑鬼的呢，真要那样，解释都解
释不清楚，八成心里打个结。”
“那这些女孩子不是很冤？”
“你以为呀，谁让你是女孩子，冤死也没用。”
“那岂不是说每个人都最好准备上一瓶草酸鸡血，以备不时之需？不怕一
万就怕万一嘛！”
“可是，如果你没用上那玩意儿，结果那东西反倒不小心被对方发现了，
那不是更冤？”
“说来说去都有风险，一人一福一命，看造化吧。”
“其实只要婚前检查一下，再采取相应措施，不就行了？”灵儿又有高见
发表了。
“累不累？还是顺其自然吧，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嫁他干什么？”
一凡说。
“对了，在古时候，女孩子一生下来就会给手臂上种上一枚红色的印记，
叫做‘守宫砂’，据说一发生男女之事就会自动消失。我看啊，现在的男的一生
下来就应该给种上这么一个东西，这样才算公平。”小蛮说得挺认真。
“对呀，这么半天，你就这句话最精彩了。让我说，那东西应该种到脑门
上才是，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不是童子之身，多爽！”
哈……
大家笑倒了一片。
熄灯了，每到十一点钟准时熄灯，这是惯例。
“真是的，总是熄得那么早，能省几度电呀？真是小气！”灵儿的毛衣正戳
到一半，还舍不得放下，“谁有火柴？谁有火柴？”
“都十一点了，泡泡怎么还不回来？”小蛮有点担心。
“她这学期怪怪的，课也不好好上，不会是受了打击，自暴自弃了吧。”一
凡杞人忧天。
“怎么会呢？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她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伤不伤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小静边说边呲啦啦的脱毛衣，在黑暗中火
花四闪。“我睡了！”快三年了，她还是那么酷。
我也燃起了一根蜡烛，在烛光下无聊地数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了宛儿，
宛儿最喜欢把指甲放在烛焰上烤，说烧蛋白质的味道很好闻，香香的，可我们怎
么闻怎么觉得那是臭味。下意识地把指甲放到了烛焰上，一股焦焦的味道窜了出
来。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宛儿这臭毛病了？”灵儿心不在焉的问道，“对了，那
家伙什么时候回来呢？我都想她了，没有她在的日子里好象冷清了很多哎！”
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正好落在烛焰上，嗤的一声，一股青烟，灭了。我伏
在枕上哭了起来。
“小雅，你怎么了？”灵儿有点慌，“你到底怎么了？”
“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嘛！”
是该告诉她们了，大家应该珍惜能在一起的时光，应该多给彼此一些关爱。
“宛儿她，她不会回来了。”
所有的人都触电般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八只眼睛齐齐地盯着我。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她得的是白血病。”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灵儿的毛线团从上铺掉了下来，滚了好远。先是小蛮
的啜泣声，蒙在被子里的那种，放不出声的悲痛。灵儿和一凡则是呆呆地坐在烛
光中，半晌都没动一下。时间在那一霎那定格了，小静又缩回了她自己的世界中。
灵儿突然笑了笑，“小雅，别开玩笑了，宛儿怎么会得那种病呢？不会的，你是
和大家开玩笑的，对吗？”
我的眼泪不停的下落，我听见灵儿将悲伤往肚里吞的声音。
这时候门响了，有人悄悄地走了进来，是泡泡。
“咦？还没睡呢？”她的语气里有点点兴奋，还带着一身的酒气。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酒吧兼职。老板是一个挺
有钱的年轻人，有钱，知道吗？你们很快就可以再吃一顿了。怎么样？待你们不
薄吧？”泡泡不停得叨叨，显然酒喝得不少。
“钱，钱，你就知道钱，就这么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一点点小事就
自暴自弃，没出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挽回来我们有多担心？”第一次见小
蛮生这么大的气。
“我就知道钱？是啊！我就是只知道钱。你们懂什么？爱情？爱情是个什
么鬼东西？只有钱，钱才是最可靠的。自暴自弃？我什么时候自暴自弃了？我这
是弃暗投明，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爱情，爱情是个屁，风一吹就没有了。嘻！”
泡泡笑着，脚下有些飘忽。
“你真堕落。”
“我堕落？你小丫头，懂什么？早晚你会明白。我知道，你们现在开始瞧
不起我了，我对不起你们谁了？你们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用不着你来指责
我，你没这个资格。”泡泡指着小蛮的鼻子说。
小蛮的眼圈一红，放声痛哭。
“别吵了！”灵儿大喊，“宛儿都要死了，你们还吵！”
“又不是我让宛儿死的，你对我凶什么？”泡泡打了个嗝，对着灵儿大叫，
突然间愣在了那里，“你说什么？你说宛儿怎么了？”她的思维显然已经跟不上
了她的言语。
她去摇灵儿，“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宛儿她……”灵儿的眼泪代替了所有的语言。
“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死呢？你们骗人，你们骗人。”
    “没有骗你，她得的是白血病。”
泡泡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床沿上，嘴里絮叨着，“白血病，
怎么可能呢？死？”哇的一声，突然间吐了出来，眼泪鼻涕一下子都喷了出来。
整个屋子里一片狼籍，大家都放声大哭了起来，要哭掉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怨气
和所有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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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爱情变成一种负担,却无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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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秋月了无痕，天边银月耀孤心。
                                 秋去冬来空增岁，落叶无声潜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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