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inalFantasy (Squall※最终幻想※Rinoa),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16)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2月30日13:30:3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 有个女孩叫Feeling(16)
发信人: hiyawu.bbs@bbs.cs.nccu.edu.tw (藤井树), 看板: StoryNet
标 题: 有个女孩叫Feeling(16)
发信站: 政大资科猫空行馆 (Thu Nov 1 14:58:49 2001)
转信站: miou!news.cis.nctu!smallcatBBS
因为她也待在A班,而她就坐在我前面,所以我们之间的距离,一直等於一个位置
的宽度。
大概一个礼拜会有一到两次跟她一起吃晚饭,一个月会有一到两次跟她一起到图书
馆念书,偶尔骑着机车跟在她后面陪她回家。
我以为距离或许会因为这些行为举动的靠近而靠近一些,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只是我不时遇见同班补习的同学跑来问我她的名字,学校,星座,血型,兴趣....
,当然,他们问的问题再多,都会停在「有没有男朋友?」这个直接的问题上。
或许那些同学以为我跟她很熟,接近我就等於靠近她,所以我时常有些免费的饮料
零食,甚至宵夜。
这对我来说,是痛苦的。
我压根儿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我只求我能每天安静的来补习,安静的坐在她后
面,安静的看着她,安静的陪她念书,吃饭,陪她回家。
在补习班最后的两个多月,我的情绪始终处在临界点。
我会因为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吃饭而情绪激奋,我也会因为那些同学问我一些有
关她的问题而心情低落。
这样的反覆,在我为着联考而做最后冲刺的时期里,是一种折磨,像是一个嗜睡的
人,每一小时叫他起床一次那样的折磨。
直到联考结束,大家忙着焚书灭籍,等待着成绩单发落自己奖落谁家的时候,我就
很难找得着她,应该说根本找不着她。
我心想,随着补习班课程的结束,我跟她的缘份也就这样结束了吧。
子云拿到成绩单时跑到我家对我摇着头说:
﹝有什么方法可以现在就把我给挂了,而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痛的?﹞
他的面色凝重,乌云罩日。他对他的成绩感到难过,虽然他表面上一副玩笑样。
「有,吃屎。」我胡诌一番的回答他。
填志愿的时候,他本着一句「母命不可违」的信念,由第一到第四志愿分别是台大
心理,中正心理,政大心理,东吴心理。
后来他上了东吴,眼斜嘴歪了一个多礼拜,打击之大,连我看了都黯然。
而我在接到成绩单的同一天,也接到了她寄来的一封信。
我后悔先看了信,才拆开成绩单,因为那感觉像是一阵晴天霹雳之后,又下起一阵
倾盆大雨。
距离,不再只是一个位置的宽度。
祥溥同学:
我第一次叫你的名字,好怪的,却又不自觉想试试看。
你考得好吗?虽然还没有接到成绩单,但我已经有心理准备,我是沾不上国立大学
的边了。
考完试到现在,也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应着父母亲在联考前跟我的协议,我来到了
台北,开始我踏入社会的第一步。
这里的夏天跟高雄没有多大的不同,气温一样高,太阳一样大,唯一不能习惯的,
是他每天都会下的午后雷雨。
我曾经在我们第一次去喝咖啡时告诉过你,我讨厌下雨天,而那天你把你的雨衣给
了我,告诉我你会再拿回去,但你的雨衣还放在我的机车里,已经三个多月了。
一个人在台北工作,我的害怕比兴奋多的多。
从前总是希望自己能考上外地的学校,离开高雄,好好的过一过自己一个人的独立
生活,但现在我才发现这么想是错的,我好想念高雄的一切,却不能回去。
我的工作是父亲托朋友请议员替我安排的,人情压力之大,让我无时无刻兢兢业业
。我每天奔波在银行,法院,邮局之间,也奔波在部门与部门之间,送文件,帮忙
打字,算基础帐,买午餐,替上司记录会议章程,上一次替我公司经理送一份急件
到花莲去,差点在那儿迷路回不来。
祥溥同学,你能了解我的害怕的,对不对?
你总是可以在我惶茫的时候给我一个方向,伸出手来给我援助,补习班最后两个月
的日子里,你对我的照顾,我都还没有机会跟你说声谢谢,我就已经跑到台湾的最
北边,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这封信寄到你手里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收到成绩单了吧!我现在很羨慕可以继续念
书深造的人,因为我已经深深的了解,没有任何职业,比当学生更快乐的了。
我祝你大学生活顺利,学业也顺利,因为我一直一直希望,好人的一切都会一直一
直的顺利下去。
Feeling 笔
1996.8.9
看过信的感觉,是空的,我没有办法要自己感觉什么,即使是逼自己去感觉也不
行,只因为我极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在奔波忙碌间学习着在社会打滚与成长,或许原因是迫於
家庭经济状况的无奈,或许原因是因为她的父母亲认为女孩子不需要有太高的学
历,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她都是一步步稳健的前进,就像她在补习班的成绩一样
,虽然没有明显进步,却也从来没有退步。
她比我还要早长大,比我还要坚强,我应该高兴,不是吗?
但是,心里头的一阵酸楚,与泪腺起了化学反应,害我鼻子一酸,眼前随即一片
汪洋。
后来,我写了一封信,长长满满的三大张,却没有把它寄出去。
子云问我为什么不寄,我回答他:「因为她没有写地址给我。」
虽然她真的没有写地址给我,但我自己知道,即使她的信完完整整的附上了地址
,我还是不会把信寄出去。
有时我在深夜里咀嚼着自己的信,念着念着,会有心悸的感觉,总会去揣测她接
到这封信时,会有什么感觉,看完之后,会有什么心情?
每当我想起她一次,我就折一只纸鹤,最高纪录是一晚上折了46只,最少的也有
17只,子云说我无聊,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出他的感动。
我没有选填志愿,因为我也没有考上中正或中央,基於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我放
弃了大学生活,投入海军。
很多朋友都是一阵惊呼,在他们听到我即将入伍加入海军行列之后,我对他们的
反应都是一笑置之,虽然心里面酸的比甜的要多很多。
入伍前的生活,是糜烂的,每天无所事事,不是打球,就是看电影,唱歌,逛街
,总觉得现在不玩个过瘾,将来在海上可是连7-11都没有。
越接近入伍日,我越来越茫然无措,我担心着将来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的生活?
我害怕着日以继夜的操练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听前辈亲戚们的过来之言,总希
望那是他们的危言耸听,却又担心那一切都是事实。
那一阵子的我很脆弱,别人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我的想法,迁移我的思
考方向,左右我的决定。
有一天晚上,接近九点。
我跑到子云家把他挖出来,要他陪我到书局一趟。
﹝有必要急成这样?什么事这么要紧?﹞
他边牵着摩托车,一边狐疑的问着。
「快入伍了,我还没买那件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纸。」
﹝纸?你买纸干嘛还要我陪你?﹞
「因为只有你知道该买什么样的纸。」
﹝鬼才知道你要买什么纸好不好?﹞
「我要 纸鹤用的纸。」
后来,学校即将开学,子云也将离开高雄,目的地是台中,他没有就读东吴的理由,
是因为学费太贵。
﹝打电话给我,我会写信给你,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好好照顾自己。﹞
子云离开高雄时,拍着我的臂膀说。
「别只会说我,你也一样,一个人在台中,一切都要小心。」
﹝我一定过得比你好。﹞
「好不好是其次,重点是你别忘了呼吸。」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说得这么沉重干嘛?﹞
「是你先挑起这种情绪的。」
﹝那你也太入戏了吧!﹞
我在子云胸前重重的搥了一下,也搥下了我跟他的友情坚实的印记。
在月台上,他大包小包,又拎又背的。我不会可怜他,所以我的手上,只是一张月
台票。
他习惯说了声再见,我只是挥手,列车开动,我看着他,他示意着自己很衰,买到
站票,我隔着车窗玻璃笑他,他那大包小包还是没办法离手。
列车驶离了月台,硿锵的行驶声回荡,在我的心里荡起了回音,自强号的背影会让
人难过,对即将入伍的我来说,是一种滚水浇心的痛。
子云,再见。
Feeling,再见。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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