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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imichx (米子), 信区: feeling
标  题: 远走高飞（三十三）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6月22日12:01:46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十六）梦醒时分

回到学校，我并没有告诉睿婕我的决定，
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决定影响到她的情绪。
我仍然坚持陪她一起上"新东方"，一起去旧馆，一起讨论"biwantandian"，
总之，我尽量装着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我还答应在睿婕考完GRE之后我就去考，
因为同时考会让我们彼此在考试的时候分心，
而我先考的话可能会因为我的成绩而给她压力--至于什么样的压力我就不说了。

不管是不是借口吧，虽然三千米和一千五都测过了，
但我们也还每天都去跑步，当然以散步为主。
天气慢慢暖和起来，我也不用再多带一件外套了。
那一天我们又坐在了我第一次抓-- ｎｆ际值牡胤看月亮。
睿婕靠在我的肩上，我能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在静谧的夜晚轻轻地弥散着。

"小猪，"这已经是她对我的专用爱称了，"你怕吗？"
"怕什么？"我不解地问她。
她抬起头来望着我说："假如真的一起去了国外，你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好么？
你会天天陪着我，不惹我生气，全都听我的吗？"
我怎么越看她越不像是天蝎座的呢？难道人的性格真的会传染？
好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出去，无条件投降给你也没什么！

"小傻瓜，"我总觉得我对她的这个爱称不如她对我的那么损，
"无论你走到哪儿，我都会听你的，不让你生气。"
本来我想说"不让你伤心的"，但是显然我是做不到的，
其实对女生而言，有时候能有个男生让自己流眼泪也是一种幸福！

接下来就是我们六只眼睛的对视--我的四只，主要是为了能多看最近几"眼"！
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本能反应，对视久了，我就将她搂得越来越紧。
我慢慢低下头向她靠近，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
她的胸口再一次急促地起伏--
就这样，她残忍地夺去了我的初吻--小时侯吻母亲不算在内！

说实话，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者味道，除了她润唇膏的淡淡的甜蜜。
那一刻我开始后悔起来，这么好的女孩，我怎么忍心--也许用"放心"更合适--
让她一个人去异国他乡生活呢，我确实应该扪心自问了："她要是不回来可咋办呢？"
其实我一直都带着一种感激的心情和睿婕在一起，
所以将来就算是分开我也不会介意的，也不会埋怨谁--关键是怎么可能分开嘛。

我们从看台上下来，牵着手在跑道上走了好久，好久，
直到我开始后悔没有带外套来，于是我就送睿婕回宿舍了。
此后没过几周睿婕就该考G了，为了不打扰她，我最后的两周都没有去找过她，
只是偶尔给她打打电话鼓励鼓励，也提醒她保重身体。
她问我准备得怎样了，我说还可以，模考还上了2200，
因为那几天我一直在三教3200上自习。
我还告诉她我已经报名了，很快就会考的，她便鼓励我好好准备。

终于考完了，她一考完就给我打了电话，我听得出她有多兴奋：
"小猪！小猪！2320分！2320分！"我听出她似乎都快要哭了。
"恭喜，恭喜哦。那就好了嘛，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庆祝吧！"
"好啊，好啊，唔，好多天没见你了哦！"我又想象着她噘起嘴巴的样子。

那一晚我拿着准备好的十二朵红玫瑰站在她的楼下等她。
这样喜庆的日子我突然心血来潮，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买了红玫瑰，
我想也该换换了，一切都过去了！
其实等在楼下的不只我一个人，
每回去那儿总会有几个帅帅的男生，不是拿花就是拿礼品盒。
有的略带羞涩，一看就知道是大一大二的；
有的则穿着随意，左顾右盼，那肯定就是大三大四的了。

本来想跟他们切磋一下等女孩的心得时，
我已经听见有人急促地下楼的声音，很快睿婕就出现在楼门口。
她跑到我面前，我们拥抱在一起，她竟然又哭了！
哎，女孩真是麻烦。
我慢慢地推开她，把花给她：
"你又苗条了呢！这几天怎么虐待自己的呀？--诺，红玫瑰，喜欢吗？"
她擦干眼泪笑着说："嗯，我挺喜欢红色的。"
早说嘛！害我自作聪明了半年！

她坐在我的后车座上，靠着我，一只手拿着花，一只手搂着我的腰。
我一直很羡慕一些男生的男式车，只有前面的车杠，没有后面的车座，
女友坐在前面说起话来也方便些--都是老五老六两个家伙害的！
我们去了南门外的一家餐厅，找了比较安静的一张桌子坐下。

"小猪，你也得好好考哦！不许比我低！"睿婕很正经地说道，让我心里隐隐作痛。
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我不想破坏气氛。
可是对我而言，撒谎比圆谎要简单得多。
因为我说过我是个不喜欢重复的人，
所以我以前撒下的谎言，没准下次就会变化一种表达方式，
要做到一如既往，前后一致，可确实挺难的。

"呃--我啊？你放心吧，会好的，我哪儿能比你低呢？
就算你天天去拉引体向上也赶不上我的。"有人说我喜欢顾左右而言他，我总是不肯承认。
"我们寝室的姐妹都说你没我高呢，害我都不敢穿高跟鞋！呵呵。"
睿婕在我的教导下果然越来越会夸人了。
"少来啦，我哪能比你矮？"
"我可没说你比我矮，是你自己说的--我只说我比你高耶！"
她可越来越了不得了，可是她越高兴，我心里就越难受。

我点了一科萄酒--在睿婕面前喝二锅头显然是太过粗犷了，
而且葡萄酒她也可以陪我喝那么一点--正所谓"一石二鸟"也！
我为  婕斟上小� 杯，又给� 己斟满，
这让我想起了《不见不散》里的一个情节，当然，我不会把ｆ给灌醉的。
而且据说"女人天生半斤酒"，别被她给灌醉了才好玩呢。
不过，我其实又很希望自己能醉一回，可以痛痛快快地把心里的苦闷全讲出来。

喝了一点酒，睿婕的脸就开始显得绯红，像我最爱吃的"红富士"苹果。
难怪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即使真的有人跑来说外面有五十万元钱等我去捡，我想，
我也不会离开的--一百万还可以考虑。
所谓"爱江山更爱美人"，即使真的让你做了皇帝，
拥有三千嫔妃，可没有一个知心的红颜，我想那也未必就有意义。
假如以前听见这样的话，我会觉得挺虚伪，
可现在，我完全能体会这样的心情了。

回去的路上，我觉得头晕便推着车和睿婕一起走。
睿婕终于还是忍不住追问我：
"你到底什么时候考啊？"她很严肃，我知道自己不该再隐瞒下去了--
关键是喝了酒以后我也无法确信自己能不能继续圆谎，
既然没把握，不如就借这个机会直说了吧。

"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生气哦！"我想先给自己吃颗"定心丸"。
"生什么气？你不说实话我才生气呢！"她开始着急了。
"我不准备出国了。"我的语调很平缓。
高中时就有人夸我，说我说谎话的时候都跟念日记似的，特像真的。
"你……"她也许没听清楚，她也过十九岁了。
"是的，我不出国了，我爸现在一个人生活，还在给人打工。
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应该让他这么辛苦，
所以我决定留下来照顾他。守着他到老！"
我确信我那天说的时候跟写的一样流利，酒量看来又长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哽咽道。
还好，她居然没说我在偏她--在我看来撒谎才是最不可原谅的。
"我当然考虑你了，否则我也不会瞒你这么久。
我不想我的决定干扰你，当然，也没法干扰，
你是个很有计划性的女孩，我不想破坏你的计划，所以就没告诉你。"
"可是，你已经破坏了，你知道吗？"说完她就跑了，不是说了不会生气么？

我伸出一只手去拉她可是没拉住，她跑得还挺快的，早知道就不该陪她练跑步。
我连忙骑上车追她，可没想到刚上车就撞在了旁边的花坛上--喝多了！
于是我就不再追了，我确认她是往宿舍楼的方向跑过去的，便自己也回去了。
让她自己单独想想也好。
回到宿舍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可她不接，她宿舍的人说她睡了，好吧，我也去睡了。

我想我现在是处在比较被动的状态，就像被人抓住的小偷。
得了，等着宣判吧！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果然是"浓睡不消残酒"啊。
我觉得即使是小偷也还要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嘛！
所以一洗漱完毕我就给睿婕挂了电话，她终于肯接了，并答应我一起吃午饭。

在七食堂靠窗的位置上，只有我和她。
中午的阳光很亮了但是还不算热，从食堂那还算清洁的玻璃窗透射进来，
洒在我们身上，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童年站在窗户边看燕子筑窝的时候。
她很憔悴，昨晚肯定没睡好，不过我的样子应该也是比较萎靡的，
起码可以给她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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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微笑做一颗星星
   挂在晴朗走过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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