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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ieelle (笨笨小f┊rich & colorful..everyday), 信区: feeling       
标  题: 七号楼zz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Sat May  7 20:29:16 2005), 转信

发信人: dirtywhite (灰泥|置身事外), 信区: Memory
标  题: 七号楼
发信站: 水木社区 (Sat Apr 30 15:44:01 2005), 站内

七号楼


中午被导师电话吵醒，之后便躺在床上发呆。又有电话来，同学在门厅里低声言语。
我忽然胡思乱想，以前在七号楼接电话是什么样子？有人睡觉的时候，声音要压低成
怎样？似乎是要将电话线拉出门去……竟记不真切。

在七号楼两年，离开那里亦接近两年。然而为什么觉得彼处的时光要漫长得多，容纳
的细碎杂念要繁冗复杂得多。紫荆太新，欢笑眼泪都难渗入这一大片建筑群里。而旧
楼如此破败苍老，墙缝里可以嵌进无数前人写下的字流过的泪，窗台上的雨水冲刷了
她们停留良久的目光。它是块海绵，经年后依然有巨大的包容能力。

对某地某人的怀念，总要离开很久以后才会在一个不经意的当下，忽然泛滥起来。
所谓潜伏。

01年9月某日的午后我被迎新的师兄领着走向七号楼，看到土黄的砖暴露在阳光下。
我提着沉重的箱子，没有家长跟随，心里一片空白。
那一天便是如此，来不及有任何情绪，现实如海浪呼啸而来。一切皆陌生，只需看。

走廊阴暗而凉爽，晾满T恤与裙。外面迎新的热闹喊声与猛烈日光均隔远了，足音一
下一下如踏在我的心上。寝室门开了又合，人影闪现又很快隐没。我暗自想着，这便
是清华呢。清华的女生们。念头像空气一样罩在我所有想法的顶层。彼时少不更事，
还是对这个园子的一切怀着敬畏与距离。
我的宿舍在走廊的尽头，对着厕所与水房。房间很小，有灰尘的味道，然而我只会一
味微笑着对师兄说挺好的挺好的。放下行李跑去洗手，北京清洌的地下水吓了我一跳
。镜子里我的脸稚嫩得如同一个孩子，鼓足勇气对自己笑了一下。

便是这样开始了日子。七号楼。

秋天，清晨总被震耳欲聋的广播新闻吵醒。七食堂与小超市永远拥挤，熄灯后有年青
的情侣在楼门口难分难舍。午后踩着落了一地的树叶去水房打水，听到广播里有温和
动听的男声。天气凉下来的时候，黄昏时透过窗子看到天空里鸟群飞过。
冬天，夜晚打水归来在12号楼边上买热气腾腾的烤红薯和冻得硬梆梆的柿子，一边缓
缓地走一边抬眼看天上的星星。还有我的小宿舍透出的灯光。看到北方的第一场大雪
，坐在上铺裹着被子不能言语。
春天，楼下丁香树开满香气馥郁的花。我们在午后或黄昏爬到树上坐着看来往人群。
猫在午夜时分哀怨地叫，让我们在被窝里都蜷紧了身体。Gillian的窗子对着一棵梧
桐，眼看着枯萎的叶子落下，又长出舒展宽大的新叶来。
夏天，枝头是隐入其间的布谷鸟，它们的啼叫从黎明到深夜，像从未停止。从清东后
面的摊子上抱回西瓜，用勺一下一下舀了吃。

刚入学的一个晚上，熄灯后良久，大家都已睡下。万籁俱寂间，听到楼下一对情侣分
手的谈话声。女生不停哭泣、诉说、挽留、甚至以死相胁，而男生始终淡淡地不为所
动。我们静静躺着，大气不敢出。整个七号楼都在沉默着听一个女生心底的伤痛。
另一个晚上，似乎比前者更晚些，一个男生站在楼后绿地处大喊："***我爱你！"喊
声清晰明亮，一共三声。我们都被之吵醒，随后会心而笑。
这些七号楼的秘密，随同阳光雨露一起被时间带走，又重新产生，周而复始。有多少
这样的秘密，我们不知道，或已遗忘。而楼知道，但它能做的也只是沉默。
我们所能掌握的，只是自己的青春在此上演驻足的一小段。

宿舍里的四个mm都属猪。我便戏称我们屋为"三十二戒斋"。羽用毛笔宣纸写了此名贴
在门窗上。来往人皆笑。
那个时候我们都擅长搓饭，无论什么节日都要约出去大吃一顿。逛街也要成群结队，
即使分头出去，在街上也能奇迹般地碰到。
那个时候睡觉前都要分配好第二天早上谁叫早谁占座的任务。
讲过一阵子宿舍英语，互相交流都如同打哑谜。

很多回忆是关于熄灯以后的。
在走廊里赶作业，看小说，躲在晾晒的衣服下面打电话。体育考试临近的时候，所有
人在水房打拳跳健美操。
站在宽敞的水房洗衣服洗水果，有时候睡得太晚，三面镜子里只映出我一个人。
和gillian走到尽头的窗子处流泪。深夜她坐在台阶上写日记，y在旁边抽烟。l和gillian
对峙着。这样的时刻骗去了我们大量言语和无数眼泪。
一个人去东操跑步。
爬墙外的扶梯回宿舍。
听着音乐头痛欲裂无数入睡。
关楼门后再说服楼长，拿着帐篷奔出去露营。
夜谈。惊爆种种笑料。CF睡时会产生古怪梦话。
坐在上铺打着应急灯给小石写信。有时候信尚未写完寄出，事情已经改变。
羽的二十岁生日要来的时候，宿舍四人坐在床沿聊天至清晨。话都说尽了，心里涨满
了惆怅的疼痛。如此激情的时光似乎不复再来。

我们的房间一直很乱，以致于搬完宿舍后最后一次进到那个屋里，面对撕光了海报的
墙和清理完杂物的书桌无所适从。然而我还是如第一次进到那房间里一样心思空白着
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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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是孝敬姐姐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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