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houYu (遥想公瑾当年), 信区: feeling
标  题: 非常爱情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May 17 22:04:04 2000), 转信

让·保罗·萨特和西蒙·波娃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奇特的一对情侣。作为法国存在主义哲学
家、文学家,他们的爱情是如此与众不同:他们终生相伴,却始终未婚;他们彼此相爱,
却又给予对方充分自由;他们各有外遇,而且互不保密,保持着完全的独立性;他们没有
山盟海誓,只是订立了
一份《爱情契约》,确立了一种甚于友人、又非夫妻的新型关系;他们终身相伴,却一直
没要孩子……他们一生保持着这种独特的生活方式。 

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一书中说:“爱情是一项事业。恋爱者并不想像占有一件物品那样
占有他的爱人,而是在一种近乎完美的相互拥有中,给予爱人充分的自由。”西蒙·波娃
在《第二性:女人》中也说:“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两个人的颇此了解和认识之上的;爱
人们应该一起去认清在
这个世界上追求的价值和存在的目的,用心领悟颇此间相同相异之点,任何一方都无须放
弃自我而改变,因而任何一方都不会在这样的爱情中遭受摧残。爱情是彼此给予进而丰富
两人共享的世界。……在性爱中,深含着一种心旷神怡的狂喜。那些相互奉献的男女,总
以多种形式享受相爱的
愉悦,他们彼此合二为一,但又各自相对独立。”萨特和西蒙·波娃对婚姻和家庭的观点
基本相同,他们的生活并不排斥第三者,他们以行动实践着共同的理想,而那独特的生命
体验则对他们的一生产生着不可磨灭的影响。           

一、萨特和西蒙·波娃的爱情契约 

萨特与西蒙·波娃一见钟情,相似的经历和相同的个性使两颗心在相互体贴和抚慰中贴近
了,他们冲破家庭重重阻扰建立了恋爱关系;萨特不喜欢那种传统婚姻,提议订立《爱情
契约》,这个惊世骇俗的建议却得到西蒙·波娃的赞同,从此他们携手踏上人生漫漫长途
。 

1929年初春,巴黎高等师范学院校园里开满了各种百合花、金盏花和红山茶,复活节
假期过后相继回到校园的同学们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交谈,一派热闹景象。萨特不喜欢凑
热闹,一个人站在人群外漠不关心地扫视着喧闹的同学们。突然,人群中一个高个子姑娘
引起了他的好奇。她穿
着一袭黑衣服,明亮的蓝眼睛流盼着忧郁的神色,当她和萨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的时候,
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动人的火花。这时,萨特的好朋友埃尔博走过来,向萨特介绍说:“这
位是我们大学的才女——西蒙·波娃,她对莱布尼兹的哲学很有研究。”  

萨特热情地和西蒙·波娃握了握手,说:“你好!我是萨特。”  

西蒙·波娃莞尔一笑,她对萨特这个名字早已熟悉。萨特比她高一级,但在上年通过高等
教育学历考试中,这位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优等生却一败涂地,位列全班倒
数第一名!

三年的大学生活,萨特在学校里潜心哲学研究,取得了很多成果,他的哲学论文曾在当时
很有影响的《新文学》杂志发表,获得专家的赏识和好评。毕业考试的论文题目《论想象
》其实并未超出萨特涉猎的哲学命题之外,早在一年前,萨特就在《论心理生活中的想象
》一文中系统阐述了自
笛卡尔以来关于想象的概念,并发表了独特的见解,从而获得哲学教授德拉克鲁瓦的好评
,给他打了“优秀”的满分,但这次萨特不愿意老调重弹,他决定独  蹊径,推翻教科书
中生硬僵化的概念,充分调动自己的想象,重新撰写论文,结果担任评委的德拉克鲁瓦教
授看不懂了,愤怒地判
了个“文理不通”,使萨特名落孙山,不得不留级一年。这件轶闻在校园里广为传颂,西
蒙·波娃听说后不由叹道:“真是一个怪人!”

正是因为留级使萨特因祸得福,结识了他一生最重要的女子——西蒙·波娃。西蒙·波娃
出生于法国一个中产阶级家庭里,早在少女时代就读过都德、 瓷! 尔科特等人的作
品,她曾立志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尽管家人都期望她成为一个循规蹈距的大家
淑女,但她对那种传统
的相夫教子的生活毫无兴趣,渴望脱离家庭的束缚,走上充分张扬个性的道路。有思想的
人总是痛苦的,尽管此时的西蒙·波娃虽已是索邦大学的学生,却常因找不到自己的奋斗
方向而苦恼不已。有一段时间,西蒙·波娃对生活很失望,她酗酒打闹,出入酒吧、歌舞
厅等下流场所,她不再
厌恶异性接触,和酒吧里的男人说各种各样的脏话,她高谈阔论到处碰杯,试图让人们看
作是一位风情万种的模特儿或妓女。她在日记中承认:“爵士乐、放荡女人、性感舞蹈、
脏话、烈酒、打情骂俏和异性的轻抚,对我有着天生的诱惑力,奇怪的是我对这些不但毫
不震惊,而且欣然接受
,我怎么能够接受这些令一个女孩子根本无法接受的东西?怎么会对这些充满热情?在这
种销魂夺魄的场所里,我所追求的是什么呢?当我不再以惊惧而是羡慕的眼光注视妓女和
流氓时,我感到自己在堕落,我身上无疑存在着一种对犬马声色和下流社会的可怕欲望,
或许那就是人类的天性
!”

西蒙·波娃就是这样纵情犬马声色,体验那种“坏女孩”的生活。后来,她结识了巴黎高
等师范学院“三剑客”之一的埃尔博,埃尔博向她谈起他们对哲学的研究,引起了西蒙·
波娃的好奇,尤其是谈到萨特那次独出心裁的考试时,西蒙·波娃露出平时少有的笑意。
  

短短几天,萨特和西蒙·波娃仿佛成了相交已久的老朋友,他们形影不离,常常在校园并
肩散步,讨论哲学家莱布尼兹或尼采的著作,有时为一道哲学命题争得面红耳赤,他们谈
论各种寓言、短诗,开些善意的玩笑。萨特总是亲切地昵称西蒙·波娃“海狸”,西蒙·
波娃则称胖乎乎的萨特
“海象”,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生活充满了欢笑,他们总能找到各种逗乐的题材。当萨特
看到睡意朦胧的西蒙·波娃因在寒冷的早晨赶来和他约会而冻得索索发抖时,便会将身子
缩成一团装作刺猬的模样,西蒙·波娃称他“海象”时,他便模仿海象的样子,一面叹息
一边翻起眼睛,做出各
种滑稽可笑的表情,逗得西蒙·波娃经常笑出眼泪。他们总是言犹未尽、滔滔不绝。通过
接触,萨特发现西蒙·波娃具有一般人少有的语言天赋,她总是能很透彻地理解自己的话
题,并风趣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西蒙·波娃也觉得萨特与自己有着惊人的相似,包
括一些怪癖和嗜好,萨
特仿佛是她多年的理想,她总能和他分享一切。  

美好的友情使这一年过得很快。时光飞驰,转眼又到了秋季,为应付期末考试,西蒙·波
娃经常和“三剑客”在一起温习功课,讨论教学大纲的内容,地点是在萨特的宿舍里,学
习之余,他们天南地北地神聊,或挤到一辆敞蓬汽车里外出兜风。期末考试的题目是《自
由与偶然》,成绩揭晓
后,萨特考了第一名,西蒙·波娃考了第二名。

考试结束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想到这里都不禁有些伤感面对此情此景,萨特冲动地对
西蒙·波娃说:“今后我将负责保护你。”这很平常的一句话,使西蒙·波娃深受感动,
但并不觉得突然,因为他们相处半年多的时间里,彼此已建立了很深的友谊,产生了一种
非常特别的感情。萨特
和西蒙·波娃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相互理解的基础之上,精神生活的高度和谐使他们
感到相互再也不能分离。从那一天起,尽管后来的日子也生了很多事,却一直没有什么能
将他们分开。  

大学毕业后,西蒙·波娃要随家人到法国南部的小镇穆赞度去度假,西蒙·波娃将这消息
告诉了萨特,并希望他能到那里与她相会,萨特一口答应下来。1929年8月,萨特悄
悄赶到穆赞度。西蒙·波娃在清晨趁家人还在酣睡之机溜出家门,穿过洒满朝露的小径,
与早在那里等待着的萨
特会合,继续他们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里的话题。他们通常远离周围的人群,到草地上散
步、谈心,他们的谈话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时间过得好快,好象早晨刚刚来临,就到了
开午饭的时间,直到远处拉戈雷尔城堡的钟声响起,他们依然谈兴未尽。午餐过后,萨特
很快又与飞奔而来的西
蒙·波娃见面,谈话便一直延续到黄昏时分。  

第四天,正当他们在一块草坪上促膝而坐谈兴正浓时,西蒙·波娃的父母却突然出现在他
们面前。西蒙·波娃的父亲非常固执,他的眼睛里喷着火,愤怒地指责萨特勾引了他的女
儿,声称他们的“不端行为”已经影响到女儿的声誉,人们对将要嫁给表兄的西蒙·波娃
和一个陌生男人约会已
经传出流言蜚语,并要萨特离开此地。萨特据理力争,说他们只是在讨论哲学问题,并没
有妨碍到其他任何人,并说自己想什么时候离开就什么时候离开,别人是无权干涉的。 
 

回到家里,西蒙·波娃以绝食抗议父母的作为,一直坚持了近一个星期,她的父母看到女
儿如此固执,却也没有再难为她。西蒙·波娃知道她的父母对共产主义有着十分顽固的看
法,便趁机告诉他们:她和萨特在撰写一本批评马克思主义的书。西蒙·波娃取得了父母
的信任,又继续和萨特
见面,不过从此他们每天的约会改在了另一处更为隐蔽的栗树林里。直到月末,萨特才离
开穆赞度回到巴黎。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萨特和西蒙·波娃更加心心相印、难舍难分,
他们几乎每天都要给对方写信,鸿雁传书诉说心中的相思,西蒙·波娃的的父母看到木已
成舟,只好同意了他们
的恋爱关系。  

早在一岁零三个月的时候,萨特就失去了他的父亲,母亲安娜·玛丽从此套上了沉重的生
活和精神枷锁,她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孩子投奔娘家。

萨特的外祖父夏尔·施韦泽曾获得哲学博士头衔,学识渊博,藏书颇丰,还出版过一本《
德语读本》,从很小的时候,外祖父就教授萨特识字、读书,所以萨特从幼年时期就把读
书视为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读书不但丰富了萨特的历史知识和文学知识,也使他获得了
思维能力和想象能力的
最初训练。正是外祖父的呵护和溺爱使缺失生父的萨特度过了一个没有任何心理创伤和感
情缺憾的美好童年。

在12岁以前,萨特的生活是平静、闲适和融洽的,母亲温柔、善良的天性给予萨特很多
温暖,也使童年的萨特滋生出一种浓厚的恋母情结,他从心里充满对母亲的温情。然而,
就在萨特即将跨入少年时代时,安娜突然决定再嫁,给予萨特很大的打击。他一直认为母
亲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而现在另一个男人夺走了自己的母亲,这使他难以忍受。他感到自己被出卖了,终日闷
闷不乐,若有所失。所以萨特大学毕业后,并未与母亲和继父住在一起,而是住在巴黎圣
雅克街的外祖父家。  

西蒙·波娃大学毕业后也未和父母同住,而是回到位于巴黎鲁丝拉尔街的祖母家中。这是
一间位于六楼的狭窄的小屋,房间虽小,但人的心灵很大,西蒙·波娃站在阳台上,白天
可以俯视路上的法桐树和街上的行人,夜晚可以仰观满天的星斗,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关
上门,一个人享受那种
宁静的生活。这间小屋有些简陋的家俱,四壁贴满壁纸,窗前还挂着一幅她自己画的风景
画。就在这间小屋里,她看书、学习,度过了她的少女时代。

四年后的今天,她敬爱的祖父已经去世,慈祥的祖母也显得格外衰老。

虽然已离开了四年,这里的一切仍令她感到那样亲切。时光如水,日月如梭,这一切变化
是多么快呵!  圣雅克街和鲁丝拉尔街隔着很远的距离,但两条街的中间却是著名的卢
森堡公园。每天早晨,萨特和西蒙·波娃就到那里会面,他们依偎在大树下的连椅上有着
说不完的话,他们谈论
的多是哲学问题,但隐约之中,也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望与向往。  

秋天的巴黎是美丽的,满天黄叶飘飘洒洒,仿佛在诉说款款心曲。这天,萨特和西蒙·波
娃又见面了,两个人四目相对,一直谈到夜色苍茫时分仍难分难舍。夜幕降临,四周一片
寂静,新月的清辉洒在他们身上,他们已经彼此深刻了解,现在是确定一种关系的时候了
,尽管他们对这个问题
已经考虑了很久,但直正认真谈论它却还是第一次。他们意识到,必须建立一种两个人都
认同的明确关系。萨特率先打破沉默说:“我们订立一个爱情契约吧,时间不要太长,可
以暂定为两年。”接着他略述了这份《爱情契约》的主要内容:在未来的两年里,他们不
必像夫妻那样同居一个
屋檐下,但却要尽可能在一起亲密地生活;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可以各自干自己的事业;
两年之后,他们再次走到一起时,将检验这份感情,如果彼此仍深深相爱,将重新确定一
种新的关系。萨特强调:双方要以互相信任为原则,给予对方最大的自由,不得相互欺骗
,不得相互隐瞒各自的
生活细节,两个人的生活、思想对对方来说应该是完全透明的,不存在任何隐私。  

对于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提议,西蒙·波娃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她了解萨特,他是决不愿
使自己束缚在一个女人和一次恋爱事件上的,他信奉自由开放、无拘无束,凡是存在的就
是合理的,这符合他的哲学思想。西蒙·波娃也知道幼年失怙的萨特对婚姻生活有着怎样
固执的看法,萨特曾经
对她说:“婚姻是对人性的桎梏,我生来就是当光棍的!”  

沉思良久,西蒙·波娃决定接受这个提议,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也符合自己的生活准则。
萨特向她进一步解释说:“我们之间的爱,不是那种凡夫俗子的爱,我们是发自心灵深处
的至真情爱,如果对方有了其他意外的风流事件,我们不妨分享彼此的欢乐!”  

那一刻,西蒙·波娃突然觉得:一个纯正的目标正激励着她和萨特,推动着他们去汲取一
切经验,进而去验证这一目标。他们努力使自己的意志服从于这一共同目标,共同正投身
于一个崭新的自由世界。西蒙·波娃事后谈及这份《爱情契约》时说:“我们心心相印,
约束我们的这份契约却
恰好给了我们行动的自由,正是这种自由使我们紧密地维系在一起。实际上,从那时起,
我们已经结为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夫妻!”  

西蒙·波娃认为,如果两个人倾心相爱,就应接纳对方的全部,如果两个人真心相知,又
有什么外在的东西能将彼此的心分开。于是她决定接受这份颇富挑战性的誓言。与萨特一
样,西蒙·波娃父母婚姻生活的隔阂在她心灵中同样刻下深深的伤痕,她不再相信传统的
社会规范和习俗,因为
它曾把太多的女子推向不幸的深渊。那种怨偶间貌合神离的生活无胜于有,与其遭受不幸
婚姻的痛苦折磨,何如一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保持独立的自我?   

夜幕降临,夜色中的巴黎显得那样美好庄严,相偎在一起萨特和西蒙·波娃也许没有料到
,以后的岁月里,他们将一起登上了探索人生的旅程,以自己的行动为人类书写另一份情
爱篇章。与大多数看上去美满幸福的婚姻相比,萨特和西蒙·波娃从对方身上找到了更多
的理解、相知和默契,
尽管萨特一生曾有过无数的风流韵事,西蒙·波娃也曾红杏出墙,但始终无人能取代他们
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他们彼此了解对方想做和已做的事的价值,彼此知道所有的恋爱事
件都不过是一种生命体验,没有人有力量把他们拆开!正如萨特在自己生日时评价的那样
:“西蒙·波娃是这个
世界上我独一无二的对话者,我们的遇上是上帝的恩赐。可能有许多优秀的男人或者女人
与我们有过某种感情纠葛,但建筑在我和西蒙·波娃之间对等而又相互给予的关系,是没
有什么因素能够改变的。”  

为了迎接新生活的到来,西蒙·波娃重新收拾了她的闺房,搬走了原来的各种小摆设,买
来了一些家俱,布置了一个温暖的小窠。那段时间,西蒙·波娃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她
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但更多的时间是闭门不出。她常常夜间卧床读书而白天蒙头睡觉,有
时到附近的多米尼克饭
店吃饭或到商店里买些日常用品。为了维持生计,西蒙·波娃到巴黎维克多·迪尔中学谋
了一份教职同时还兼了两份家教,她好象一个颇有经验的教师,经常到学生家中家访,给
个别学生上辅导课,她感到其乐无穷。  

虽然西蒙·波娃不喜欢打扮,虽然萨特对他们的生活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打算,但作为一
个年轻姑娘,西蒙·波娃还是用她领到的第一笔薪水买了一件大衣,一顶无边帽和一双浅
口皮鞋,请人做了一件极为流行的轧花丝绒连衣裙。一惯不爱打扮的她也开始扑上淡妆,
点上浅色的口红,虽然
打扮对她并不十分重要,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了!  

1929年11月,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秋天是万物成熟的季节,也是萨特和西蒙·波
娃的爱情臻于成熟的季节。根据规定,萨特要去服十八个月的兵役。经过两个月的基础训
练,萨特被分配到位于巴黎西南一百五十公里的兵营从事气象工作,这份单调的工作令萨
特感到十分烦闷,他惟
有手不释卷地读书,聊以打发这枯燥的岁月。好在不久西蒙·波娃就调到位于马赛附近的
一所公立中学教书,每逢星期天就来兵营里看他,同时给萨特带来书籍和一些好吃的东西
,学校放假的时候,西蒙·波娃还会到兵营附近的圣拉德贡德一家旅馆里住上一段时间。
天气晴朗的日子,他们
会在兵营和客栈中间的小山上会合,阳光和煦地照耀着他们,小河映着一对青年男女的倒
影,一切充满了诗情画意。出于羞怯,萨特总是不敢到客栈里与西蒙·波娃同居,他们也
会偶尔在野外偷情,体验人间夫妻天上仙侣那种神魂颠倒、欲仙欲死的感觉。就在这座小
山上,萨特完成了他的
独幕剧《爱罗米修斯》和一部长篇小说式的论文《真理的传说》。  

十八个月的军旅生涯很快结束了,萨特拒绝上级提拔他当军官的建议,选择到勒阿弗尔一
所中学里教书的生活。勒阿弗尔离马赛远害千里之外的距离,萨特和西蒙·波娃的见面机
会更少了,彼此都感到十分需要对方,尤其是西蒙·波娃,更显得焦躁不安,萨特建议他
们正式结婚,以便调到
同一座城市工作,但年仅二十三岁的西蒙·波娃却坚决地说:“为什么要为世俗的陈规让
步呢?我们没必要为世俗的偏见而改变自己怕行为准则!如果我们不遵守当初的契约,也
许等待我们的是更大的伤害和折磨。”经过商量,他们决定将为期两年的契约进行了修改
,将其一直延续到生命
最后一息,建立一种更为紧密的关系,即只允许彼此有短暂的分离,而不允许长时间的天
各一方;双方可以尝试各种风流韵事和露水姻缘,但不得相互隐瞒欺骗。从那时起,萨特
和西蒙·波娃始终情投意合,恪守着他们的爱情契约,他们甘愿放弃世俗一切不真实的、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共
同去体验一种充满挑战和冒险的爱情,他们从不曾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从没有共建一个完
整的家庭,但爱情却将他们紧密维系在一起,至到生命终结。正因为萨特遇到的是西蒙·
波娃,他们才共同发明和缔结了世间绝无仅有的契约式爱情,创立了奇特的准婚姻关系,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完
成了各自的自我。  

教师这个职业毕竟有令哲学天才萨特所不满意的地方,诸如等级森严的制度,刻板单调的
清规戒律,毫无创造性的生活,尤其是西蒙·波娃——他的“海狸”远隔千里,同学和朋
友大多生活在巴黎,一种难言的落寞和孤独使萨特寝食不安。在逆境之中,萨特没有消沉
下去,而是投入勤奋的
写作和如饥似渴的阅读之中,他暗暗下定决心:现在,我开始自己真正写作的时刻到了!
也是在这时,萨特对“偶然性”这个概念有了全新的理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父亲去
世,与西蒙·波娃相识,至到今日成为一名教书匠,很多情况紧无法预见的,所以每个人
的存在都有其偶然因素
,后来他把关于“偶然性”的思考纳入自己的哲学体系之中。  

萨特还把自己对偶然的看法写信寄给西蒙·波娃讨论,他在信中谈了对她的感情,但更多
谈到对“偶然性”的思索,说自己正准备写一篇《论偶然性》的长篇论文。西蒙·波娃回
信建议萨特将其写成一个外省青年的故事,多设置一些关于偶然性的悬念。接到回信后,
萨特采纳了这个建议,
他着手以日记体形式写下了以外省青年安托万·罗斯康坦的沉思为题材的小说《厌恶》,
这部小说后来成为存在主义文学的代表作。  每逢假期到来的时候,萨特都会兴致勃勃
地赶回巴黎,从巴黎车站等候从马赛开来的列车,与他的“海狸”相会,几乎每一个假期
,萨特都是和西蒙·波
娃共同度过的,无论时候长短,他们一起去看望他们共同的朋友尼赞、阿隆、杜林、卡米
耶,如果时间允许,他们还会到国外旅行。这年暑假,萨特得到一本哲学家胡塞尔《现象
学中的直觉》一书,发现胡塞尔也注意到了“偶然性”这个概念,虽然思考的方法和角度
和他有着很大不同,但
萨特决心对胡塞尔理论作一个系统的、全面的研究。西蒙·波娃非常支持萨特的想法,对
他说:“德国是现代哲学的发源地,如果去柏林进修一段时间,相信对你的事业是大有帮
助的。”通过努力,萨特获准到柏林就读1933至1934年度研究生。

摘自新语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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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案,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邀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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