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wj (nickname),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4）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5月24日10:24:5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发信人: litterrain (雨点儿***好好工作),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May 18 21:13:27 2002)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emory 讨论区 】
发信人: yyt (深深怀念), 信区: Memory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4）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May 16 13:58:33 2002)

来看看爸爸的人很多，尤其是大姨妈，三天两头的跑，送来饭菜，爸爸才有了一点
胃口
。他们都劝爸爸，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别省着，钱等病好了再赚。然而他舍不得
。后
来姑姑告诉我，从长沙看病回来，爸爸的脚稍微消了一点肿。一日下着大雨，天非
常的
冷，爸爸不顾妈妈的阻拦，穿着拖鞋，打着雨伞出去给厂里买手套，只为了赚那一
两百
块钱的回扣。其实他那时已经是个随时都可能倒下就死的人，他却并不了解。他叫
我送
饭来时一定要拿车票，等他病好了以后可以慢慢报销。先前我都照办了，当我知道
爸爸
已经不可能再出院时，我就连同先前积攒的车票一起扔了。还有比我更无耻的人，
爸爸
厂里有的同事，从前和爸爸关系不错的，要求我爸爸办事的（爸爸是个技术非常好
的电
工，自学会了维修各种家电），现在一个个也都消声匿迹了。

我很同情爸爸，他与人相处得并不好，因为他小气，也不太会与人交往，常常摆出
一副
清高的臭模样，好像别人欠了他的钱一样。其实他倒是一个诚实勤奋的人。可是他
的朋
友不多，大多是一些利用他干活的人。从小我就生活在那样一种环境，人们的素质
低下
，夫妻打架动刀子，男人常年在外面鬼混，甚至抛妻弃子，老女人养小白脸，同事
之间
勾心斗角，邻里之间互相暗算，流言像瘟疫一样盛行。那样的环境无法把我培养成
一个
高尚的人，一个温情的人，一个有怜悯之心的人。我只是厌恶。而爸爸直到死还认
为自
己是一个受人欢迎的人，真是悲哀。

我们都把爸爸看成是一个行将要要死的人，爷爷奶奶除外。其实他们才是真正不幸
的人
。记得刚进大学时，我轻描淡写的和室友描述当年乡下的二伯父得了病，被送到爷
爷家
来治病的情景。她们都笑话我好像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轻松。

当时我高二，寄读在爷爷家。那时马上要进行六门功课的会考。他们一来，就把我
的学
习生活给搅乱了，我的床也要贡献出来。我只能回家，每天骑很长时间的自行车。
那时
的事情已经很淡了，或者本来就没给我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来的时候是被人用
担架
运过来的，也是被大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然后就被放在了我的那张床上。我不记得
那次
是否和他打过招呼，好像当时很生气。后来就听爸爸说，检查的结果是脑部肿瘤，
要进
行开额手术，但风险很大。不治就一定要死，二伯父坚持要动手术。一切都已安排
妥当
，医生的红包都已经给了，第二天就要手术，可是他在头天夜里就悄无声息的死了
。

二伯父一直是一个很不受欢迎的人。其实他很可怜，小儿麻痹症使他一生都瘸着一
条腿
，也终身留在了农村。直接后果是娶了一个很失败的妻子。模样简单，个子极其矮
小，
最主要是好吃懒做，没有任何生存的本领，像个寄生虫一样依附在我二伯父身上。
二伯
父因为身体残疾，爷爷奶奶一直都格外照顾。他也渐渐成为一个我们眼里厚颜无耻
的人
，总是想着法子来从爷爷奶奶这里捞好处，大人们这样看他，而我直接的观点来源
于他
连我的玩具都想带回乡下。其实有时候我还是喜欢他的，因为他聪明，是家里唯一
一个
有实力和我玩四六二十四扑克牌游戏的人。

我说二伯父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爷爷奶奶的不幸，五年前刚死了一个儿子，现在还
是要
白发人送黑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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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写过，只是自以为写过；
    我从未爱过，只是自以为爱过；
    我什么都未曾做过，只是在紧闭的门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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