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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wj (nickname),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8)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5月24日10:27:24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发信人: litterrain (雨点儿***好好工作),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May 18 21:14:30 2002)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emory 讨论区 】
发信人: yyt (深深怀念), 信区: Memory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May 16 14:09:54 2002)
晚上在陪奶奶打麻将。二姑姑接到妈妈的电话以后就找借口出去了,我立刻知道爸
爸出
了事。心里着急得很,乱七八糟的出牌,又不能让奶奶知道。他们时时刻刻保持高
度惊
觉,生怕被我们瞒着。20:30的时候,我借口第二天要走,去姑姑家收拾东西,便
慌忙
出了门,一路奔去。到了医院,爸爸已经躺下。妈妈说18:00多时,爸爸疼得受不
了,
又吃了一片止疼药,然后一直坐着难受。姑姑来了以后哄他睡觉,他才答应躺下。
妈妈
预料到情况不妙,电话通知了舅舅,他派了表哥和表弟过来。我和二姑姑怕引起爷
爷奶
奶的怀疑,只得回去。
回到小姑的家里,我们六神无主,急得一无是处。不知道爸爸还能熬多久,也不知
道年
事已高,疾病缠身的爷爷奶奶是否禁不住爸爸这样的离去。在忐忑中,我们睡下。
我抱
着枕头暗暗流泪。半夜2:00,电话响了。我立刻跳了起来,妈妈在那头说,“你
爸爸有
些不舒服,你过来吧。”我和小姑姑马上下了楼,连灯都不敢开,怕惊动对面楼的
爷爷
奶奶,也不敢去叫二姑姑。楼下表哥已经开来车子在等我们,坐上车,大家心里都
茫茫
无主。
下了车,一路冲到病房,一看到爸爸,我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他背靠着床头坐
着,
鼻孔里插着氧气,右手在打点滴,身体有些右倾,脸也斜向着右上方,眼睛鼓得老
大,
直勾勾的盯着输液袋,额头在不断的冒冷汗。嘴巴紧闭,两腮下陷。我扑上去叫爸
爸,
他有些反应,“恩”的一声,却并不注意我。还不时突然猛地朝着右上方蹿动,嘴
里发
出“哦哦”的声音,眼珠子鼓起似乎马上要掉出来。
小姑姑不停的摸他的额头,用手抹他的眼皮,不停的劝他,“哥哥,快闭上眼睛休
息一
会,这样太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吧。”然而无论怎么劝,他始终不肯罢休,反复的
蹿起
。后来小姑姑问,“是不是要英姑娘来?”爸爸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是的”,但
我们
都听清楚了。我们顾不得爷爷奶奶的感受了,打电话把二姑姑叫来,这样几个人才
把他
哄着躺下。我们知道爸爸一直放心不下他的这个妹妹,家里条件不好,孩子多,都
在念
书。爸爸一直惦记着等我挣了钱支援她们。
妈妈家的人也都来了,此时爸爸已经完全不清醒了。叫他没有反应,呼吸极不规律
,有
时一分钟才五六次,嘴半张着,吸气的时候腮陷得很厉害,已经没有一点肉。眼睛
也随
着呼吸翕张,半张着,只能见到白眼球,隐约露出来的一点黑眼球和变黄的眼珠混
成一
色,分不清楚。很快,爸爸胸前的衣服和被子都被他的汗湿透了。一口痰堵在了爸
爸得
嗓眼出不来,他不时的咳嗽,整个床板都在振动。
护士小姐每隔一段时间来量一次血压号一次脉。当过医生的舅舅说爸爸熬不过今夜
。
看着爸爸就这样昏昏睡去,一点一点的远离我们,我只是哭,握住爸爸的手,真不
愿他
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妈妈更是哭得死去活来,远远的望着,她已不敢靠近。
我盯着爸爸,不知道哪口气之他就会停止呼吸。然而我并不希望他再醒来。我害怕
他知
道事情真像后更受折磨,怕他疼痛起来只能依赖毒品维持生命。我宁愿他现在死去
,哪
怕是把思念和痛苦留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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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写过,只是自以为写过;
我从未爱过,只是自以为爱过;
我什么都未曾做过,只是在紧闭的门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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