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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wj (nickname),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10）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5月24日10:28:22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发信人: litterrain (雨点儿***好好工作), 信区: FamilyLife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10）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May 18 21:14:47 2002)

【 以下文字转载自 Memory 讨论区 】
发信人: yyt (深深怀念), 信区: Memory
标  题: 此情可待成追忆（10）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May 16 14:16:17 2002)

由于爸爸的逐渐清醒，我和妈妈不得不回家去搬来一些东西。早上通知了我的男友
，他
晚上赶到。为了接他，我留在医院。（医院和火车站很近）。经过一天的劳累，所
有人
都精疲力竭，前半夜，坐着的，趴着的，都睡着了。只有我陪着爸爸，他始终倔强
的不
肯躺下休息。看见他疼痛难忍的样子，我去请求医生给爸爸打针。昨天的那次肝昏
迷便
是由那两片止痛药引起的，副作用实在太大。本来爸爸是不会再醒来，可是他用他
顽强
的毅力活了过来。医生自然是不同意我的请求。后来看我确实可怜，开了一片副作
用较
小止疼药曲马多，可是那对爸爸毫无效果。晚上21：00是，医生挡不住我的哀求，
又给
他打了一针曲马多，可是似乎仍不见效。

我心疼爸爸这样折磨自己。他极不安分，好像发狂了一般。一会把双手撑在身体后
面，
一会又放到前面，胳膊抬起，手臂平举，低着头，眼睛里一片茫然。整个身体随之
不停
的交换姿势，后倒，前倾，再后倒，再前倾，不依不挠。我多次试图让他躺下，把
他扳
倒，他又挺起来，两人就如同打架一般，我们俩都急得满头大汗。16号凌晨3点，
我的男
朋友终于来了，见了他，我真是觉得安慰。这几日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波涛汹涌
，我
无依无靠。

16号早上，我和男友来到医院，爸爸刚在床上小便了，把整个床单都弄湿了。姨父
他们
几个男人给他换了床单，不一会，他又大便了，稀呼呼的把裤子弄脏了，幸好床单
上已
经铺了塑料膜。只能干脆把裤子脱掉。他就像一个巨大的洋娃娃一样坐在床上，还
不时
想掀开自己的被子。我无法上前。

看他实在是痛得厉害，我们终于决定给他打杜冷丁，即便是他从此昏迷不醒，妈妈
为此
还签了字。虽然这一次爸爸死里逃生，我们都得知他时日不多。我回家拿底片给爸
爸准
备遗像。

中午，姑姑打电话催我回去，说爸爸念起我来了。赶到时，他清醒了很多，仿佛知
道我
是他的女儿，却不记得名字，还显得有些疲惫，被人问多了便烦，说不知道。对于
我的
男友，他还是有一些印象的，从前还见过两次，一次是十一在家里，一次是在长沙
的医
院。没想到这次还是在医院。

到了下午，他基本上清醒过来了。知道我的名字，我男友的名字。却不记得家里的
电话
号码。爸爸的记忆力基本上已经被摧毁了。他却还镇静的告诉我们，他只是眼睛看
不太
清楚，耳朵还是好的。我问，“爸爸，你想要我走吗？”他很生硬的说，“你走吧
！”
过了一会，我再问，他很不耐烦，“不想。你别问了。”后来，妈妈告诉我，她也
问过
爸爸，爸爸说，“当然不想，可是留也留不住。”

17号早上，我还在姑姑家睡觉。妈妈打电话来，说爸爸总问起我走了没有，告诉他
没有
，他不肯相信。爸爸在电话里说，“我看不见你，就以为你走了。”我跟他解释，
人太
多，火车没挤上，所以男友过来接我。学校里现在不忙，可以多待几天。他听了很
高兴
。

我明白爸爸的心思，他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心里却考虑很多，天天在数着日子。
寒假
要结束了，我要走了，妈妈的学校也要开学。爸爸不愿耽误妈妈上班，也不舍得我
离去
。一直以来，我是他最大的精神安慰，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只是他倔强的
不肯
承认，而我也固执的不肯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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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未写过，只是自以为写过；
    我从未爱过，只是自以为爱过；
    我什么都未曾做过，只是在紧闭的门前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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