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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ummersea (sunshine),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备份（1）
发信站: 听涛站 (Sun Feb 25 01:54:23 2001), 转信

在大步公路旁有一排大排挡。
大排挡孤零零的立在公路边。夜晚这里才热闹起来。公路上没有车，大排挡的后面就是
荒地，只有聚在这里的一群人：老板，小姐，食客。只有在每天特定的这段时间，他们
才聚在这里，为了同一个目的：生活。只不过，老板是为了生活而在这里赚钱，顾客是
赚了钱来这里生活。吃夜宵的人很多，一群群人，来了又散了。虽然很热闹，但是很安
静。
因为这里的安静，每逢暑假和寒假这里成为我们三个人的聚会场所。一般是相邀晚上出
来，吃东西，聊天。然后在夜深人静，灯火阑珊的时候散去。
"今天我不想回去。"在又一个灯火阑珊的时分，公路上驶过一辆货车；望着车灯在公路
上拖出的长长的轨迹，华这样说。过几天就要开学，今天可能是这个寒假三个人聚会的
最后一天了。而且，四眼妹读的是大专，也不知道能不能考回本科，可能夏天就要工作
。以后就算再来，可能也不是这种心情了。所以，今天三个人都不想走。
"不如我们去公园。"6分钟后我们来到公园门前。门锁着。我们从门上翻了过去。公园里
面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偶尔听到外面公路上的车的声音。我们在夜气中穿行。借着
外面路灯的余光，可以看到草坪、长凳、滑梯。白天这里一定人很热闹，可是在这个时
候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说话声和笑声，仿佛在宣布，这个空间和这个时间，已经被我
们三个人所占领。
这种占领的感觉很好。在这种感觉下，你有一种欲望--不如说是一种趋向--要放飞自己
，任思想和回忆四处游荡。三个人之间本来就是什么话都可以谈，只是这种自由的感觉
在这里变得特别强烈，于是更加放肆起来。
相对于学习紧张的大学校园来说，大步村是三个人的乐园，可以抛却很多事情，静心休
养。每逢放假的这些晚上，三个人就以这种方式打发时间，聊爱情，聊生活的烦恼，聊
过去的趣事，还有将来的打算。其实也只是到大学，我们才重新聚在一起。小学毕业以
后，三个人就各散东西了。华和鹏进了本地的中学，而四眼妹到外地的一家中学读书。
高中的时候华去了上海，鹏则考上了外地的另外一个中学。到了高中就一点音信都没有
了，后来才联络上。仿佛每个人都有一条轨迹。这些轨迹，有时候相交，有时候分开。
在这个凌晨的公园里，轨迹再次相交于一点。而且除了这个点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
。
最后我们在公园里面的舞台上坐了下来。有演出的时候，这里人声鼎沸，台下广场的观
众密密麻麻。现在这里平静如水。华和鹏低声唱起歌来。四眼妹坐在中间静静的听着。
低着头，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微光下她的脸轮廓分明。
多年以前，我第一次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没有想到后来她会成为我的朋友。那时我没有
读学前班就直接读小学一年级，刚刚插到这个班级里面。听说班长叫何玉儿，提到她的
人都说她成绩很好，然后是满脸的景仰。她带着一副眼镜，所以大家叫她"四眼妹"。
四眼妹
四眼妹是班长。这张脸第一次走进我的记忆是在一个早上的早读课。她拿着教鞭在讲台
前，指着黑板上的"bpmf"领我们读。我记得老师说过谁都不能乱动她的东西的，就想，
她这样一定会被老师骂，我为什么要跟她读。老师进来了，没有骂她，骂了我。我是全
班唯一一个没有跟读的人。
我记住了这个受大家景仰的班长的名字，回去后无意识的在我的语文课本上写下了她的
名字。只是写成了"何育儿"。多年以后我把保存的小学课本当废纸一样卖掉的时候，看
到了这样一个名字，不禁哑然。
一年级时我没有和她说一句话。课外的交流，就是有时能在同村的卢创业的家里看到她
。互相看一眼。如此而已。
卢创业
卢创业是插班生。还有一个插班生是我。我们都是在家里接受学前教育的，没有读过学
前班，于是在这个班里面成为特殊的一份子。音乐课上老师叫同学上台唱儿歌，歌在学
前班都教过，可是很显然家里的学前教育没有教这些。于是我们都只能对口型滥竽充数
。
我们的成绩都好。但是我爸爸和卢创业的爸爸似乎更加愿意在我们身上分出个高下，于
是我门经常要在各种公共场合比试。结果我数学好一点，而卢创业呢，语文要好一点，
而且字写的很好。然后两位大人就各自骄傲一番。不知道卢创业怎样认为，反正我不觉
得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地方。
不过我们很快就把别人对四眼妹景仰的眼光分了一些到自己的身上。因为我在第一个学
期的考试中就拿了全年级两个班的第一名。
只是不知道四眼妹知不知道，我对她的景仰一直犹如滔滔江水。她的语文一直很好。说
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大约是在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去四眼妹家的诊所看病回来，对我说
，四眼妹在厨房里面一边帮忙，一边用普通话读书。从此在我的脑海里面留下一个永不
磨灭的影象：一个戴厚眼镜的小女孩，在熊熊炉火前面背诵课文，火光映红了她的脸。

脸
四眼妹的脸在微光中轮廓分明。和我回忆中的没有什么不一样。有一种超越一切的亲切
感。当然，我记得的脸还有很多张。好象在一年级某一天，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
女孩穿过讲台，走向她的位置。她很美，修长的身材，尖尖的下巴，悠闲的气质。她叫
何顺明。
很奇怪，我关于这个女孩何顺明的记忆很少。除了漂亮，就是成绩很好，和四眼妹常在
一起。全部印象似乎仅止于此。
此外有一个比较漂亮的女孩叫何穗生。穗生应该就是广州出生的意思了。长的象个玩具
娃娃。班里面的人都说她好看。我们男孩子放学，经常一起讨论问题，其中一个重要的
课题就是班上哪个女孩子最漂亮。每逢这个时候，回答何穗生一般没有什么问题。如果
回答别个的话，就会被暧昧的取笑："什么？***最漂亮？你是不是喜欢她啦？"所以，虽
然我一直心里认为班里面有一个人比她好看，但是一直都不敢说出来。
可惜，现在我已经忘记，这个在我心目中的漂亮女同学是谁。可能性有两个。一个可能
是四眼妹，还有一个可能是祝庆如。
祝庆如
祝庆如在我的记忆里面出现是在高年级的时候，起码也有三年级了。所以只要我记起我
们是什么时候讨论班上谁最漂亮的，就知道在我心目中谁是最美了。
因为我记不起我们讨论的时间，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最漂亮。不过无
论怎么样，祝庆如都可以算是一个。虽然比较胖，但是很白皙，眼神里面有一种超出年
龄的魅力。
不知道她年龄是不是比我们大一些，她比我们成熟。在班上她和同桌钟瑞娥可以算是大
姐大。加上女孩子在小学阶段一般比男孩子高大有力，所以我们都怕她们。我坐在她们
的前面，经常要被捏背脊，痛的哇哇叫。
班上很多男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其实这种状况是在三年级才开始的，之前男生和女生
接触比较少。三年级的时候的那一场由何锐和祝庆如挑起的男女大战，奠定了祝庆如在
班里面的霸主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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