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ummersea (sunshine), 信区: fee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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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站: 听涛站 (Sun Feb 25 01:55:34 2001), 转信

书
我从小喜欢看书，家里藏书甚丰，当然，其中小人书不少。什么《动物运动会》啊，《
猴医生出诊》啊，《小英子出诊记》啊……画面精美，饶有趣味。直到现在，我都认为
，以前的小人书质量比现在的要好得多。
这些小人书在他们眼中有如宝藏。所以每次我邀请他们到我家看书时，他们就像过节一
样高兴。我爸爸当时很反对我和一大群同学来往，所以高兴起来他们也得提心吊胆。而
且我们会在看书之余操起我家藏的钢刀、宝剑，"叮叮当当"的对打一番。这在我们家可
是被严禁的。所以上述一系列行动，只有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才能实行。这样在记忆中
就多出很多这样的中午：放学后我带着他们回家，在路口拐角处先停下来，我回家侦察
看看家里有没有人。如果有人，那么对不起，改天再来。如果家里人还没有回来的话，
那么一切ok，我们连忙回到家里，拴上门，拿出那两大抽屉小人书，尽情的看；或者拿
出刀枪，刀光剑影一番。看看时间，爸爸也快要回来了，他们就得回去。也有这样的情
况，玩的乐极忘形处，门外传来脚步声。于是我连忙把他们从我家厨房的后门通出的秘
道里面塞出去。我们那里的村子，除了道路外，房屋之间一般只留一尺左右的空隙，供
排水和透气用。所谓秘道，就是这样的一条窄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而且臭气薰天。
把他们塞进去后，我就可以开门了。一开门，展现在爸爸面前的常常是一屋子的小人书
。这时他们还在秘道里面，哼哼唧唧的正在挤出去。
何楚家也有一些连环画：成套的《薛刚反唐》和《三国演义》。可是他爸爸是一样的坏
脾气。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敢于到他家去。
其实我家里那些小人书大多数是我在学前时期就买的了。上小学后，特别是年级升高后
我已经不是很喜欢看小人书。所以他们到我家的时候，我只是陪他们看，还有从他们艳
羡的眼光里分享一些欢乐。我自己则逐渐看一些深奥一些的课外书。我二年级的时候，
妈妈开始给我订《小学生》、《儿童时代》这些杂志。三年级的时候更加订了《中华少
年》。这本杂志是面向中学生的，里面有一些文章，例如《红高粱》的点评，还有一些
当时比较前卫的短篇小说，都是文学性很强的，我居然囫囵吞枣就读下来了。到了四年
级的时候我已经把竖排繁体本的《三国演义》看了一遍，虽然很多句子都半懂不懂。
此外我还看了很多科普读物。什么天文啦，地理啦，外星人啦……都喜欢看。在同学中
我算课外知识丰富的，所以虽然何锐他们抓虫子、做风筝比较在行，但是如果说到一些
别的知识，例如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我就是权威了。我会在他们面前绘声绘色的描述
月亮上没有人的原因，还有外星人的样子。有时候他们讨论类似的问题，会摆出我的话
来当论据："华仔说外星人怎样怎样的啦……"摆出这种论据似乎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肥鹏在他们当中是唯一一个能追上我阅读水平的人。我们就一起互相借一些书看。印象
比较深刻的是他的《七剑下天山》。
我和我的朋友就是这样生活的。当然，他们的生活比我要丰富的多，因为他们享有充分
的自由出去玩，而我就没那么幸福了。
高年级以后，几个女生才渐渐走进我的生活。三年级的时候，似乎大家的性别意识都觉
醒起来了。那一场由何锐和祝庆如挑起的男女大战，大大加深了男女生之间的交往。
男和女
三年级的时候来了一位很特别的老师，他叫叶舟。不知道是不是来源于某些教学理论，
他把男生和女生编在一起来坐。和我同桌的是一位很普通的女生，现在我对她已经没有
印象。而和何锐同桌的女生就不简单了，她是祝庆如。
故事从三八线开始。同桌的男生和女生之间一般有一条线，逾越了就代表亲近，这在同
学中是要被取笑的。后来我从书上看到，那个时候我们处于性蒙昧期，男女生之间有一
种排斥的心理，抗拒建立亲密关系。
何锐和祝庆如之间也有这么一条三八线。不幸的是，祝庆如很胖，占据了桌面的很大一
部分面积。一旦越过三八线，双方就有磨擦。严重的时候双方就会开火。男孩子的自尊
让何锐不能不紧守每一寸领土。从小就过惯发号司令的生活的祝庆如则每每主动发起挑
衅。因为女孩子在小学阶段发育比较早，无论从体型上还是力量上，何锐都稍占下风。
男孩子从大人社会中潜移默化学来的男性中心论在这里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口气几乎
全班的男生都咽不下。最重要的是，何锐和祝庆如在男生和女生方面都是领袖级的人物
。于是一场男女生大战迅速爆发。
这是一场渗透到每一个角落的大战。首先，战争几乎全天候进行：上课的时候，很多条
三八线两边明争暗斗；下课了嘛，就公开追逐了。中午上学的时候，我们几个朋友走在
一起，会计划怎么打击女生的嚣张气焰；而下午放学以后，往往演变为群架时段。其次
，参战人数空前，因为两个领袖的号召力都是非凡的。只要是和他们相熟的，几乎都参
加了这场大战。还有，延续时间长，在我的记忆中，三年级几乎就在这种状态中度过。

我的同桌只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女孩；我也只是喜欢玩弄家里的刀枪，实质上还是很文
静的；加上何锐一向知道我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同学不喜欢打架，没有叫我帮忙
，所以我一直没有卷入这场战争。直到这场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才拿着木头棒子装
了一下姿势。
关于这场大战，我具体的记忆非常模糊。例如，当时双方参战的人员分别都有谁？我几
乎想不起来了。何玉儿、何穗生、何瑞兰、何顺明这四个女生有没有参加，就是一个问
题。因为她们四个和佛爷标、肥鹏他们非常要好，而且不在祝庆如势力范围内。
而且，到底这场是不是大战？我一直在疑惑。从打人的力度来说，的确是大战。有时候
我们出动扫帚、桌腿，打在身上很疼。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又似乎只是一种游戏，因为
从里面双方都得到一种快感。或者，这只是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关系变化
的一个阶段？
就这样，这场大战在我的记忆中就成了疑问。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的记忆是否真实
。或者，记忆只是后来编造的？
不管怎么样，打完这场大战以后，男生和女生不再互相排斥，关系开始变得亲密。开始
有男孩子公开说"我喜欢×××"，有男孩子为女生争风吃醋。班上开始出现一对对"情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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