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ep (我要疯了),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爱你们 ◇ 给 M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5月01日02:34:5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三、M


  我觉得M跟我的关系很复杂。M和我之间的感情也很复杂。怎么
说呢，有些爱恨情仇的感觉。但是M是不可或缺的。写到这里，
终于写到一个比我小的人。不过M从来不叫我jj。以前她叫我Sep
mm，现在叫我Sep。其实……通常她都不叫我。


  在我懵懵懂懂上来听涛东张西望的时候，M已经在这里小有名气
了。但是那时诺大的一个听涛，浩瀚的人海，我分不清楚谁是谁，
压根儿就记不住id。相识也是那个荒唐的礼拜天下午。M给我写了
好长好长的一段话。那个时候，还没有一个人给我写过这么认真的
话。由此，开始记住了M，记住了我和她之间的一丝微妙的联系。


  有人说在别人身上嗅到和自己相似的味道是一道致命伤。因为你
会一头冲进去，不可自拔。是不是这样的，M？


  我有时会不知道应该怎么和M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我躲着她，觉
得无法对话。又有很多个夜里我特别想她，想找她说话。就算随便
说说什么都好。在那些夜深人静的时刻，我会想，我不能没有她。
就算有时候我们吵架，就算有时候我们毫无联系，就算有时候我们
冷得像一块冰。无论如何有些人是会让你始终记挂的。嗯，M，就
是这样。


  第一次给M打电话。听见很清脆的声音，有些吱吱喳喳的，我好
似看见对面一个噼里啪啦的女生，在夏日炎炎的下午，电风扇撩绕
着薄薄的衣裙，呱叽呱叽地大声说笑。M语速很快，喜欢用很多的
“的呀”，兴高采烈的样子。反而是我在电话这端一时找不到配合
的情绪。M第一次在我耳边笑。


  M是打字狂人。凡是可以输入文字的地方她都一串一串地来。写
短信好像写一篇文章那么长。不过那是以前。


  有时我们都会有些剑拔弩张。厌烦时我从不跟她正面交锋。用她
的话来讲就是“脖子一梗”。然后是大段时间的不联系，好似从来
就没有过交往。可总会有重新说话的契机和理由。然后我们又像是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甜美如初，有来有往，巧笑嫣然。


  见到我的时候M一副紧张的样子。我们约在南门，她拽着一个朋
友。黑衣服黑裤子黑皮鞋，头发碎屑，脸涨得红红的。腼腆，寡言，
神情肃静。那天我穿了一件红色小方格的衬衣。很想热情地跟她套
近乎。可是她不理我。头始终低低地垂着，不看我，很紧张。听到
她唱歌是很意外的事情，唱那时我很爱的《你可以抱我吗？》，声
音沙哑，但是很吸引人。后来跟她说起，她说那天发挥不好，嗓子
哑了。唱歌的间隙我偷偷地留意她，发现大多数时候她在仰着头闭
目养神。在很多陌生人的中间，很闷气吵嚷的环境里，把大家撂在
一边，仅是毫无松懈地抓着她朋友的手。M，像她一贯的冷眼旁观。


  我想其实那天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坐坐再单独聊聊，而不应该这样
吵杂过后一哄而散。我知道若不是为了我，M不会来北京。可是我们
居然就如此轻易地擦肩而过。仅仅是见过一面。回来以后M写了很长
一系列的文章。我急急地看，很想在里面找到自己的碎片。M却没有
像我想象里那样细细的描写我。我想我们都看到了遗憾。


  过生日的时候M说要送我礼物。拆开包裹一看，是一个小小的木头
挂件。M说是她从小得来的护身符。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头像。褐色的
黯淡的木质，痕迹很深。我喜欢这个古老的小东西。抓在手里有特别
踏实的感觉。M说，我知道你会喜欢它。她这样说的时候，我能看见
她那自信的模样，然后在这个幻象里我们将一起会心地笑起来。


  在这里我们有着同样的外人身份。M对不接受她的人只耸耸肩，假
装充耳不闻，心里却仍然是在乎的。我却比她更懦弱，将一切都表现
出来，会当众就按捺不住地冲动。M以周游过众多BBS的阅历教导我说，
听涛只是听涛。我一直很难接受。后来，我想明白。对于M来讲，BBS
不只是听涛。可对于我来说，听涛是BBS的全部。她的牵挂不如我多，
她的依赖也不仅是此处。于是，M比我决绝。


  M曾经有很多很多的马甲。可我总认为只要她一发文，我就能认出她
来。化了灰也能容易辨认，因为M怎么变，也还是M。


  M说在我结婚以前起码得再见我一面。M说要给我焕然一新的感觉。
M说她的头发可能已经跟我一样长。M说跟我一样正在减肥中。有时候，
M会让我觉得很暖。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当M还在这里写的时候，我都非常沉迷于看她
的东西。她漠不关心的时候很冷，她脆弱的时候很需要保护。在我看来，
M始终是一个很需要被抱在怀里的女孩，给她买爱吃的糖，给她围上温暖
的披肩，她就会泪光盈盈。有时候可能独处的时间太长久，人才会表现
出来冷漠。


  M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可能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在一起。


  有时我审视和M之间的感情。其实是很爱的，但是互相忍着。只到很
关键的时候，才会告诉对方，我爱你。我和M很多时候都很淡漠，可是
我们都对彼此很好。是真的很好那种很好。是即使不过问，也不会不关
心。是只会想起你，而不会想起别人的那种很好。我相信是的。就像M曾
说，Sep是她在这里最爱的mm。


  那天问M，怎么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M说，互相鄙夷互不买帐。我笑
了。我问什么是鄙夷。M说，hummm...这要看怎么理解了...hummm...比
如看你怎么理解“BT”这个词了...hummm...我什么也没说啊...hummm。
M喜欢这样hummm来hummm去。可能表示迟疑、提示、意味深长、郑重其事、
留有余地，游走在确定与不确定之间。hummm，我想我了解。


  某天有人跟我聊天时把M的名字打成了“牡蛎”。我觉得好笑。hummm，
牡蛎是一种外壳很坚硬，吃了容易拉肚子，又让你念念不忘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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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不动声色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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