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rus (286950), 信区: feeling
标  题: 寒假偶记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4月05日01:50:20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寒假三周
家里的感觉真好，只是作息时间没有变，于是父母颇有微词
越来越觉得学校很惯着人，容易让人变懒。幸好还有一种叫做回家的药可以医治。
年前几乎没有出门，也没有和老同学、老朋友碰头，似乎也可以用忙来作为借口。
可不是嘛，上午一般能睡掉一半，下午也能睡掉三分之一，晚饭后看看电视片
或者和父亲大侃一阵生意上的事情，一天也就快过掉了，这时才赶紧翻两页书，
等到半夜眼睛半开半闭的时候，一裹被子睡觉。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春节前，姑姑打来电话，说是表姐的丈人没了，廿七出殡。
快过年了，人们都很忙，表姐夫的族里担心出殡时人太少不好看，于是让亲戚都出些人
来撑撑场面。父亲便让我去，因为他年前太忙了。
后来姑姑又说干活的人手不够，可能让我在出殡的时候帮着递香烟。
百无一用是书生，说的恐怕就是我这样的人了。姑姑的话语里有一些担心，竟然是怕我
吃不消那样的场合，会让父亲心疼了。父亲当然是把差使答应了下来，我还不至于连这
点小事都做不了。然而在姑姑眼里，我和十五六岁时那个愣小子是没有什么差别。
我突然想起去年在舅舅家吃饭，舅舅给我
倒酒的时候，舅母很善意的提醒舅舅说：“他哪会喝酒？不要给他倒的。”
我心里暗暗发笑，我在大学里的生活，舅母是不知道的。这个园子给外人的感觉太神圣
了，竟然连酒精也属于污浊之物了。大概父辈是不知道深夜的园子里，也是经常有学生喝
得酩酊大醉的。
最后，姑姑说有一个远房表哥也去帮手，让我紧跟着他。这样嘱咐以后，才挂了电话。

廿七早上在熟睡中被父亲叫醒，我有点恼，大概也是我比较早起的一次了，一看时间，
9点半。父亲用摩托把我带到表姐家里，见过了姑姑，姑姑领着和远房表哥见了面，嘱咐
了一番后才走了。在大棚里吃了午饭，歇了不一会儿，只听得一声吆喝，众人都动起来
了，出殡的队伍出发了。
破破的大喇叭响起来了，那些吹打手开始卖力的动作起来。这时候，表姐族里的一个人
来说：不用我俩帮忙递烟了，我和表哥赶紧加入队伍中，不一会就走在了街上。
其实出殡的人还是不少了，前后有一百米，走在街上，店铺里的人都瞧过眼来，也有人
评头论足一番。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看一看故乡的街了，假期里在家里，即便出门，也从来脚步匆
匆，心里想着我的目的地，而沿路的街景，竟然是没有仔细看上一看的。这一次，脚步是
慢的，我突然觉得我对故乡是这么的陌生。我真应该好好看一看这条街了。记得哪一期的
《读者》上有一句话：那立体的乡愁。我在大学里没有过的乡愁，这时候突然涌了出来。
如果我这几年就在家乡谋生的话，这一条街的人恐怕我能认识三分的。然而，我是和这条
街离别了五年了，当年那个骑自行车驮着大包货物跑街的少年，如今依旧骑着自行车，
但是是在北京的校园里了，而身上背着的是沉沉的书包。校园的生活如歌中唱的一般，
在这条街面前显得那么单纯得苍白，那曾经让我如痴如醉的校园民谣，也显得浅薄而
无力。可是，似乎我是没有选择的。
大一就开始写怀旧的东西，那些文字幼稚的可笑，怀旧本来就是一种奢侈品，是富有的
人才能享受的。
这一刻开始，我不停的想着，一直到队伍走完了大街，回到了宅院。
这个寒假，让我的步子变得实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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