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mile (离开在2003年),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用文字回忆、自责和记录（16）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Fri Mar  5 00:18:10 2004), 转信

那年，2001年，9月30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晚上从学校骑车回家，爷爷已经睡了。
我
在自己的小屋里收拾东西。11点多，爷爷起夜上厕所，推开我的房门探头进来，我甚至都
没有回头看，麻木而冷冰冰，放松的心提起来，几乎成了本能的紧张和逆反。可是，我只
听到爷爷开心不已的声音：“哟，小捷回来啦？”时至今日，爷爷苍老而脆弱，疲惫而失
去穿透力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那一天，那句话，却因为积聚能量后短暂的爆发而绽
放光彩，仿若是昙花，瞬间的绚烂。爷爷是期待了多久才有的这样的开心啊？！然而，我
想狠狠的抽自己的嘴巴，我在做什么，我怎么回答的？？我依然冷冰冰的“嗯”，没有感
情，应付着，执拗而任性的就是不肯张嘴和爷爷说话。爷爷没有生我的气，没有对我发脾
气，在他最后清醒的时间里，这最后的时刻，他是如此的慈祥而温和，记忆中，恍惚和儿
时的爷爷有了重合，他只疼惜的说：“早点睡吧，不早了。”“嗯。”这是我和爷爷今生
今世最后的一次对话。后来我常常一个人默默的想，如果那一天我能陪爷爷多说几句话，
让他开心一些会不会早上起来就没事了呢？如果那一天我能乖乖听话孝顺的多陪爷爷说几
句话，让他开心的在人生最后的旅程中留下最美的记忆，该有多好；不啊，为什么一定要
那天晚上这么残酷，为什么，我在最后的几年中都不能，哪怕每天只有10分钟，陪孤独寂
寞的爷爷说说话，或者哪怕，读读报纸？不管我说什么，不管我读什么，爷爷该有多快乐
啊！退一千一万步，如果我能好好的礼貌的跟爷爷说话，哪怕只是有问必答的回应而不用
费心的去聊些什么，爷爷会有多开心和欣慰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此时的脑海里交叉的
全部是爷爷给他们讲牛奶的故事，追忆往昔、无限怀念的满足而祥和的表情？！
第二天的十一，建中哥哥本来是要带女朋友来家，给长辈看看，没什么意见第二年的春节
就结婚了；可是，爷爷终归是没有等到，哪怕只是差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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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好女孩儿
可以伤心
不可以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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