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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ogus (风之精灵＊全力搞好听涛), 信区: feeling       
标  题: 我的生日你的死忌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Fri Sep 26 17:51:02 2003), 站内

【 以下文字转载自 Blessing 讨论区 】
发信人: Sep (朝朝暮暮怀念，翠湖带雨含烟), 信区: Blessing       
标  题: 我的生日你的死忌
发信站: BBS 听涛站 (Fri Sep 26 17:42:56 2003), 转信

星期一到甘肃的时候就开始感冒和发烧，星期四早上6点起来赶飞机的时候天还没
亮，妈妈打来一电话说家里的猫猫可能不行了，已经在弥留了。挂了电话以后我
眼望着高速公路两边的秃山，心想生老病死总是必然的一个过程，也没有太难过。

这只猫其实只是一只平常的家猫，在我们家不算是宠物。它连名字都没有，我从
小习惯喊它“猫猫”，大人们都喊它“猫哥”。82年我们一家从海南的知青农场
迁回广州住在外婆家的时候，它的母亲就已经在家里。过了好几年，当它的母亲
生过一窝又一窝的猫崽，我们一窝又一窝的送人以后，大概是86、87年，在又一
窝小猫出生以后，我们决定只留下这一只白乎乎带点黑毛的小公猫，其他的猫崽
和母猫都一起送了人。

我是看着它出生的。那天临盆的母猫来不及跑回床底下的木箱子，就在我面前生
下了一堆湿漉漉的小猫咪。我记得我当时有惊吓的感觉，生育在我的印象里就是
一团粘糊糊湿漉漉的感觉。这样说来，猫猫生下来的时候我大概是二年级，或者
三年级。

然后我慢慢长大，有的时候住校，有的时候走读，后来我又去了北京念大学。在
那么长的日子里，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家人来来往往。外婆过世了，表弟出了
国，英在一场吵架过后也离开了我们家。始终在家里守候着我的，除了我的爸妈，
就是它。就这样，十几二十年的情份。

昨天下午回到家，看见它硬硬地躺在阳台上。肚子的毛湿湿的，变得很脏，整个
身子忽然在我不在家的这几天萎缩了很多。我不敢靠近它，远远地喊它“猫猫”，
它很艰难地抬起头想转身，又无力地垂下，爪子伸了一下，又软下去。它像一个
垂危的病人，弥留在一个很痛苦的状态。我失声哭了起来。妈妈说它是太老了，
该到时间了。姨妈在电话里安慰我说，即使是人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也应该笑丧
了。还有好朋友，她说我应该让它安心地去，来世再做一只好猫。K也说，猫有九
条命，它已经陪了我这么长这么长的时间了，第九次它才舍得死。

半夜我起来喝水，打开灯又陪了它一会儿，我们给它垫的布都让它揉到了一边，
妈妈说猫是很懂性的，它知道自己要死了，它不想把主人家的东西搞脏。我看着
它一动也不能动的僵在那里咽气，平日一只蓝色一只黄色的眼睛黑漆漆地 看不见
光芒。我觉得它是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孤独，那样的可怜。

7点钟的时候妈妈叫醒我，说猫猫死了，爸爸在楼下把它埋了。我反而不哭了，心
空空落落的。从此我就将住在一个没有猫的家里面了，我觉得我的常态生活有了
一个缺角。

今天是我25岁的生日，我在广州的这23年里，家里一直养着猫，这23年里面，死去
的猫猫陪了我们十五六年。它已经不再单纯是一只猫了。昨天我一直想，它会不会
等在我生日的这天特意离去，它坚持了四天的弥留状态，是不是在等我出差回来。
我问别人，它究竟知不知道我们这一家人，它会知道我们难过么，它会知道它是这
个家里的一分子么？它知道么，知道么.....或许是知道的。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
一直没有分开过，我们给它买同一种鱼吃，我们从它来到这个世界，到它离开这个
世界，都这么关爱它，照顾它。

这个生日充满了伤感。我咳嗽，眼睛红肿，心底还不可遏制地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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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肥嘟嘟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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