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ep (I want you come back to carry me home), 信区: feeling
标  题: 爱你们 ◇ 给 L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4月23日01:27:14 星期三), 站内信件


  一、L


   L是那种入世的人。当然，这要跟他很近才会觉得。其实初认识的时
候，L是那种很拽的人。至少说，L是那种不吝于对没有交情的、以后可
以不见面的陌生人端起架子，姿态很高，说话很不客气的。


   所以我们的相识充满了火药味。我也一向不吝于对意图打倒我或者
意图占我上风的人施以充满毅力的反击和挑衅，有时用怀柔政策。当然，
这只局限在我对其有好感的人群。而，又局限于我能感到对方只是态度
高傲可是心地友善的人群。


  跟L相识是因为去年那个潮湿的春天，我的心情在发霉，情绪混乱。一
个星期天的下午上站胡乱地发了篇帖子，引致滔天大水。有捣乱者说跟
我介绍帅哥，顺手给了我一串手机号码。我盯着那个号码，我知道捣乱
者认定我不会荒唐地冒这个险。于是依着一种逆反的情绪，我用手机拨
通了这个号码。当然，对方没接。我又发了一个短信过去，问，你是谁？


  就这样算是认识了。由于一个极度无聊的下午和恶作剧般寻刺激的情
绪冲动。后来我们不咸不淡地msg。我忘了在开始的那段时间我们究竟
聊过些什么。我只记得我们都在企图要击败对方，要保持用一种冷漠的
语调说话，要占上风，不然就会被对方趾高气扬地斜视----虽然我看不
到他的脸，但是我都能想象到他那该死的表情。


----听说你约了女网友见面但是嫌人家太丑居然在门口掉头就走？
----那是。


  总之我们就要显得一定要比对方拽。嗯，拽。


  后来我们见面了。在35号楼下我们握手，我感觉很不好意思。那时候
我还不习惯和别人握手。尤其我觉得不是在工作场合下的握手似乎虚情
假意得厉害。后来M曾跟我说，某某某跟她见面时也握了手，所以她一
直不喜欢他，觉得他是个场面上的俗人。我暗地里吐吐舌头，心想好在
没让她知道我也跟别人握了手，不然我也显得老套而不入流了。


  没见面时X和另一个人一直跟我说，一定要见见L，L是个显得特别健康
特别招人喜欢的家伙。还说L的那种帅和A的那种帅不一样，云云。当时
我心里特别不平衡，因为好像在他们眼里，A虽然帅，却不是那种被他们
称道的帅。而L，却好似俨然成了男人中的典范，受到众男人的青睐，还
千叮万嘱让我非见不可。


  然后我们去了“Every Day”喝酒。和X，还有A。我们玩骰子，喝了很
多酒。喝完出来我想吃羊肉串。在门口寻摸着羊肉串的烟火的时候，A抱
着我趴在我的肩上说话。他喝太多了。我又感觉很不好意思。因为X和L
就站在我旁边，毕竟是初次见面。不过这些，在以后的现在看来，一点
都不重要。


  在那短暂的几天，我们又吃了几顿饭，唱了一次歌。L一直都是在聚会
的时候话很少的那种。因为在以我为中心的聚会人都太杂，大家不知道
说什么好。记得在临走前那天我们在南门外吃饭，席上有人好奇地问我，
你和A到底是怎样成的？我不喜欢这样的话题。尤其在这人多口杂的饭桌
上。我抗拒这样私人的话题。可是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好像在等待着我的
反应。A是从来不屑于回答类似问题的，他津津有味地啃着碗里的鱼，
好似也是等着听热闹的人。我虽然是不自在的，但也不敢直白地瞪人家一
眼。沉默了半晌，我低头喝着茶，很清脆地说了一声----关你什么事啊！


  “哈，哈哈……”，一阵爆笑在四面八方传来。大家似乎对我这粗鲁
的反应始料不及。我分明听到L那很开怀的笑声，我想他一定很爽，因
为我知道我们应该属于相通的那种。


  后来我们一直用QQ说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只和他一个人用QQ
说话。因为我不爱理其他人。同学们都骂我，说我风格越来越接近王菲，
回答问题越来越简练。


  我们在QQ上无边无际地聊着，我已经忘了我们曾经说过什么。但是有
半年多的时间，每个晚上都不断地说话，不断地进行可以间断的谈话。
那时也是我为了上听涛而装上adsl的日子。adsl给了我一个毫无顾忌的
网络生活。我整天整天都在网上，在听涛上，在QQ上。我除了和A说话
最多，就轮到了L。只是我和A用电话说，和L用网络说。


  我们几乎什么都谈，感情，前途，BBS，人生，等等。有时很正经很
深入，有时只是互相诋毁，或者说些很无聊的话。那时候L总是一见到
我就说“美女美女，我今天……”，为了回馈他的好意和满足他的虚荣
心，我也说“帅哥帅哥，……”。那个时候好像我们都有很多苦恼，而
且让人想不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们的性格有很相象的地方。人前都
属于活泼开朗的那一类，但是其实都对自己很没有信心，把情绪压抑得
很深那种人。我觉得我们都很需要对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诉说，然后寻求
安慰。恰好我们都找到一个出口。


  2002年的下半年我遭遇了很多事情。L他帮了我很多，一直都陪在我左
右。无论什么事情，他都支持我和鼓励我。这些，当时我不觉得是什么，
可是跟后来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对他泼的冷水相比，我才觉得惭愧。那是
L面对感情上可能要出现的一个变故的时候，他找我谈。可我把满箩筐
的丧气话全都扔给他。全部，全部，都是让人听了的沮丧话。而L却没
有怪我。然后我们就下了线。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想起了自己对L说
过的那些话，我觉得我是这样地在这个当口伤他的心。没有一句安慰
和鼓励，全部是绝望的话。我很不安，很不安。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
他。因为以往无论我处在多么恶劣的形势下，L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一句丧
气话。无论他说的是不是切实可行的，至少他在我需要支持的时候给了
我一个坚实的依靠和信心。而我，居然在相同的情况下只会消灭他的激
情和信念。我很内疚，内疚得在梦里辗转醒了，有眼泪滴下来。


  在逐渐变换了几个id以后L逐渐不在这里出现了。记得在我们认识后
他第一次自杀，我不解，问，你怎么了。他说，我不想玩了。当时我是
失落的。因为我不想我爱的人一个一个从这里离开，直至剩下我自己。
虽然我和L还有QQ，还有水木，还有电话，还有见面吃饭喝酒唱歌。可在
这里，我们已经死生契阔。后来L不忍看我这样黯然，又回来了。再后来，
他跟我说：我还是要走，但我也不会抛弃你。我知道不舍甚至贪恋一
个不想留下的id也无用，从此L就真的走了。只是偶然，L用一个又一个
生面的id上来看看Sep的365，然后又再从这里消失。


  我和L是从这里相识的，所以我想在这里留住他。新年的时候我用他的
资料把他从前的老id注册回来，笑盈盈地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L
对此非常气恼，不过生米已成熟饭也没有办法。我想，他一定觉得我亏
损了他当年烈士般的英雄气节。不过我不管，因为我要在这里留住这个
id，就算我在这里留不住这个人。


  L是唯一一个新近认识却会让我跟他吵架和生气的人。生气的时候我不
理他。但是我们居然可以和好。我有事还是要找他说。他是很傲的人，可
是他也会跟我道歉。我想，我们是真正的朋友。那种有现实意义的朋友，
有血，有肉。


  我说了L是那种入世的人。虽然他和我一样，心里算是有些逆反情结。但
是他这个人很能随俗，他不会轻易发表自己真实的想法。他在路上瞧见一
个不以为然的人，依然会不动声色地打招呼。而我比他要来得倔强，真挚，
和本色。我想这是我对他改变最大的地方。


  L在有了mm以后变得欢快起来。好像一根被点燃的炮仗，整天忙忙乎乎
的，数着导火索上跳跃的火花倒计着轰然盛开的时刻。L和我一下子好像
都到了事业的扩张期。说话的时间一下子减少了很多。我想有了目标对于
我们这种依赖性极强的人都是好事。我们总是需要对未来做些规模积累。
在这个过程里，只要需要，我们还会，也可以像从前一样说很多话。


  那天，我又为工作烦恼。领导说要多出去跑，可是我觉得无处可去。我
拿着包头也不回地出走，在阳光底下流浪。在一棵木棉树下我坐了两个小
时，是一种非常厌倦非常绝望的情绪。我给L打电话，我跟他说我今天穿
少了，我觉得冷。我跟他说我被赶出来了可是我哪里都没得去。我说着说
着忍不住想哭。我说这个工作我不知道如何再做了，我说我实在不能胜任
可为什么你们都要让我留下。我轻飘飘地坐在那棵树下，吹着穿堂的风，
感觉自己很单薄。L后来跟我说，以后不能再这样到处走然后坐在一棵树下
几个小时了。


  L一直跟我说，你能做到，别人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虽然我知道他只是
鼓励我并非确信我，可是这句话总在我最低靡和最雀跃的时候激励我。


  L以后不知会在哪里。会不会在异邦。虽然对于我来说，他一直在异邦。
我们靠着两根电话线，在彼此安慰。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似乎什么话都没
跟朋友说过，只对了L讲。这一年的变化实在是很大。


  有时我会想到了那一天，随着毕业和成家的来临，随着他去了更远的地
方，随着他有更近的人可以倾诉，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来回关心
着对方。我不知道。但是似乎现在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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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倔强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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