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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ahn (bw努力中), 信区: football
标  题: 《李响零距离—与米卢的心灵对话》(连载11)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1月16日17:14:3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李响著
■知识出版社出版
■在中国，米卢怕是也要对某些记者永不原谅了，尽管他本是个很宽容的老人
    就在我回国后整理自己的思路时，我总感觉当时在“升旗事件”后足协并未对米卢
给予应有的支持，这大概是令米卢感到伤心的另一个原因，而这也是为何法国《队报》
会传出“米卢说他在中国很孤独”的根源之一。中国足球人在接纳着一个外国人的同时
也在拒绝着这个人，最根本的问题是我们从未将他看作是一个风雨同舟的合作伙伴，而
只是一个被雇佣的、随时可以炒掉的打工仔。在我们请了一名我们所认为的高手来调理
中国足球时，是否能够先学着主动了解别人，而不是单纯的质疑和否定？
     至于为何不出席升旗仪式，我在那时专门与米卢探讨过，也曾写了很多文章阐述。
米卢告诉我升旗仪式那种特别正式的场合让他有点难以承受，特别是闪光灯、摄像机照
在他的身上时，原本由于比赛而绷紧的神经仿佛一下子就要被碰断了。此外，这个时候
实际上正是他在休息室独自一人默默祷告的时候，他的手里至今保留着一张塑封的小卡
片，上面是他在’86世界杯比赛前所写下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控制绪”、“不要急
于换人”等等，甚至还有太太玛莉亚和那时刚刚出世的女儿达琳卡的名字，也许正是在
这些话语和亲人的名字中，他能够感受到一种独特的力量和信心。“还有一点也许是巧
合，在过去我们打过的比赛中，我出席升旗仪式的比赛，比如中南对抗，中国队就输了
球，而与水晶宫那一战我没出来，中国队就赢球了。”
     原来米卢也是个老迷信。这件事多少反映出了米卢的倔强，在那以后直到十强赛，
米卢从未出席过一次中国队的升旗仪式，而如果亚洲杯时记者是在私下里先和他就不出
席升旗仪式沟通，也许他还可以听从记者的建议，但公开责难的做法却让米卢更加我行
我素。不过绝不能就此说米卢不尊重中国，因为在每次比赛去球场之前的15分钟，米卢
都会在和队员们看完中国队录像集锦后，给他们播放所有国脚肩并肩高唱国歌那一幕。
而此时老米与队员一样伫立，凝望着电视画面上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虽然他不会唱，
可他的庄重神情与国脚们的别无二致。率队夺得世界杯冠军的法国队前主帅雅凯曾遭到
《队报》的无情攻击，在登上事业顶峰的时候，雅凯说对于那些恶毒的记者他“永不原
谅”；在中国，米卢怕是也要对某些记者永不原谅了，尽管他本是个很宽容的老人。
    ■“红色难道不比蓝色更醒目吗？”……蹦迪热情遭遇足协官员冷处理……偷拍范
大将军“泡妞”……老米赛前抱回个大盒子：你猜这是什么
     不管有多少打击和困难，都没有阻止米卢带领中国队在地中海滨一路搏杀的脚步，
从的黎波里征战到贝鲁特。因为赢了球，很多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曾经被他们大声咒骂
过的外国老人，他们在寻找着一切可以解释他再次“神奇”的理由，可最终的结果却是
一无所获。米卢在中国队身上施予的影响是那么微妙而不经意，他给球队注入的新风格
在当时来说并不是非常显著，但队员们在他的手下还是发生了一步一步的变化。
     中韩首战前，就在全队上下笼罩着一丝恐慌的时候，老米竟然在球场上当着队员们
的面和韩国教头许丁茂开起了玩笑。那是中国队到达后的第二次训练，黄昏时分阳光依
然强烈，中国队来到了上午训练的同一块场地，谁知对面竟然看到一群蓝色的身影，仅
仅一扇铁丝网之隔，韩国队和中国队的训练竟然被放在了一起。就在所有中方人员眉头
紧皱时，老米将队伍召集到了一处。“他们的运动服是什么颜色？”他竟然问了一个类
似弱智的问题，队员们并不太齐整地答道：“蓝色。”“我们的运动服呢？”老米接着
问。有队员渐渐明白了老米的意图，声音比刚才大了一倍：“红色。”“是红色醒目还
是蓝色醒目？”米卢用手支起耳朵，探过身子。“红色更醒目。”队员们嘹亮的回答让
老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没有什么可怕的。”米卢大声说着，
径直朝着铁丝网走了过去，国脚们全都凝目等待着米卢的下一个举动。他就那样随便往
网子上一趴，叫着“教练、教练”，他是在喊许丁茂。韩国主帅走了过来，他的笑容有
些拘谨。老米则一脸灿烂：“嘿，我建议现在咱们干脆先赛上一场吧，我的小伙子们都
等不及了。”许丁茂的脸有些发红，他干笑了两声，随便敷衍了几句。老米接着趴在那
里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开始了训练。中韩首战，中国队在20多年抗韩未果的背景
下与他们2比2握手言和，尽管有些侥幸，但多年未愈的“恐韩症”就在米卢的玩笑中彻
底治愈了。米卢后来对我说，自从7月的中韩友谊赛，他就知道中国队的心病，“我就是
要让他们明白，从未在世界杯上有所建树的韩国队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仅仅是亚洲杯20多天里的一个小片段，尽管米卢的压力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但
他从未在队员面前显示出哪怕一点点的不安。他照例与队员们踢着小场地足球，而且竟
然脱光了上身，在太阳下与队员们一起嬉闹，他的“黑哨”依然像在昆明高原上那样响
，耍赖永远是老米的标志之一。有一天早上爬起来，他突然就改变了原先的训练计划，
将主力队员全部拉到附近一家小酒店外面游泳，因为那家酒店就在地中海边。有人曾因
此再次指责米卢的随意变化，但他们却没有看见队员们在海边轻松快乐的一幕：穿着游
泳短裤的江津高大健美，冲着记者的镜头展示着胸大肌；杨晨不敢下水，玩起了记者的
照相机；水性最好、游得最远的李铁在远处的海里发出几声惨叫，被人怀疑是遇到了鲨
鱼；连平日不爱言语的吴承瑛都冲到镜头前高举双手做了两个“V”字。那一个上午队员
们玩得特别尽兴，要知道这可是到达的黎波里后唯一一次出来“放风”，因为当时黎巴
嫩安排的随队警察管得非常严，队员不能离开酒店一步。中国队打进八强到了贝鲁特，
老米当晚就让队员到城里走走。中卡交战前，他跟队员们说一旦赢球，他就请全队上酒
店旁边的硬石餐厅蹦迪，可惜比赛胜利后回酒店的大巴上，这个主意被中方领导否决了
，有队员回忆说当时汽车里的欢笑突然就变成了一阵沉默。
     米卢幽默的天性使他可以在任何场合与队员开着“荤”的和“素”的玩笑。留洋的
范志毅和谢晖经常坐在大堂吧，品着咖啡和吧台后美丽的黎巴嫩小姐聊天，碰上老米时
，小范戏称这是他的“新女友”，老米将这一切悄悄看在眼里，记在心头。一次他偷偷
地用小摄像机将范志毅和女郎的聊天场景拍了下来，然后在一次录像课刚开始时故意将
带子放了进去。队员们刚刚坐好，准备看米卢给他们播放对手的录像片段，谁知放出来
的竟是小范在向外国女郎“献殷勤”，就在大家还未反应过来时，老米突然大叫一声：
“范，你在干什么！？”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合，满脸通红的范志毅冲着老米举起了拳
头。
     米卢和邵佳一在酒店门口划拳，一旁路过的李小鹏和符宾被老米揪住当裁判，结果
老米划输了，憨厚的李小鹏立刻“判罚”，气急败坏的米卢冲着小鹏哇啦哇啦乱叫，然
后就“阴险”地笑着说：“下一场比赛你想不想上场？”          （连载十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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