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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李响零距离—与米卢的心灵对话》(连载22)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1月27日17:39:23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李响著
■知识出版社出版
■米卢不用孙继海、张恩华变成了1:0的罪魁祸首。原本就存在于米卢和孙继海、张恩华
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大
　　当天晚上的酒店大堂里，队员们谈论着比赛。后防队员说，传球找不到人；中场球
员说，后卫传球传得不好；锋线队员说，为什么没有传中球？几个问题都有答案，似乎
又没有答案。就是一场别扭的比赛，既没有节奏，也没有感觉。坐在海边的栏杆上，队
员们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可每个人的心里都不是滋味。范志毅第一个爆发了，他红着眼
睛坐在沙发上，对着记者，也对着自己的队友：“十几年来，中国队打弱队赢得最窝囊
的一场比赛就是这次了。归根结底一句话，我们的意志品质不够顽强，中国队在比赛中
表现出的斗志和气势不如比我们矮一头的马尔代夫队员。这是一场没有压力、没有悬念
的比赛，我们在各方面都比较松懈。”
　　第二天的报纸上，米卢、队员都成了被指责的对象，中国队内部一下子开了锅，各
种声音响起，每个人都被别人埋怨着、批判着。米卢不用孙继海、张恩华变成了1:0的罪
魁祸首。原本就存在于米卢和孙继海、张恩华之间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大。
　　米卢默默地承受着外界的压力，最不能让他容忍的是队里的相互指责。金边五洲酒
店的大堂里，老米在香浓的咖啡和沉静的气氛中，面对我和其他几个记者微笑而“阴险
”地说：“我闻到了‘杀戮’的气息。”
　　“两周前尼日利亚队在主场1:2输给了利比亚，你们知道吗，所有的人都在喊‘杀了
主教练’，这是真的。”记者们张大了嘴巴。米卢没有停，像平时一样，他开始了回忆
。“’82世界杯，意大利队在开始的几场比赛里，除了平局还是平局。球迷、媒体都在
骂，骂队员、骂教练、骂训练、骂技战术，队员和教练也开始互相埋怨，报纸上天天充
斥着一片讨伐声。”一个记者开了腔：“后来他们赢了巴西。”米卢赞赏地点头，“2比
2时，巴西教练作出了致命的错误决定——向观众展示巴西进攻型足球。结果呢？”“罗
西进球了，3:2！”记者接着回答。米卢的脸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最后意大利人赢得
了世界冠军，我的朋友们，你们肯定记得当年罗西和意大利人的辉煌吧。”
　　没有人回答，记者在揣摩米卢的话。“上场比赛中，你们说谁的表现异常关键？”
记者回答——范志毅。往椅背上一靠，米卢满意了。“还用我说别的吗？当初几乎99%的
人反对我召回海外球员，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想？”米卢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我不
懂中文，这辈子也不会懂了。你们的文章我全都看不明白，也不清楚里面写了什么。但
是……”米卢端起咖啡杯，从杯子上方眨眨双眼，“我闻到了‘杀戮’的气息。”放下
杯子，他用手使劲捏了几下鼻子，“也许我的眼花了，可我的嗅觉很灵敏。”
　　“中马之战前，我曾接到过一个意大利朋友的电话。我告诉他马尔代夫的一切情况
和我们刚刚赢了10个球。他说，‘老兄，你们队的处境不是很妙啊。’”米卢的话再次
让所有人睁大了眼睛。“他的理解显然和别人不一样，和我们的队员就更不一样了。”

   ∶茁俅闻壮隽苏ǖ骸澳忝俏裁椿崾涓愀郏俊痹此缇椭滥歉鲋摹�
5·19”。我们说，中国队想多进球。米卢点头，提出第二个问题：“对一支队伍来说最
重要的是什么？”记者们几乎异口同声——赢球。伸出一根手指，米卢使劲地晃了几下
，“对，又不对。最重要的是有好的气氛，乐观的信念。而中国队是带着赢10个球以上
的心思来马累的，你们想想头20分钟没有进球，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记者比赛前
频频问我有没有压力，因为在西安赢了10个球。妈的什么压力？每场比赛都不一样，我
要的就是自信的态度，而不是先计算好必须赢更多的球！”停了一下，  卢抑制住些许
的激动，第三个问题来了：“赢一场比赛最重要的是什么？态度、实力、斗志？”几个
记者给出不同的答案。“为什么拜仁昨天没有输球？因为他们抓住了机会！当初韩国队
全场就有两个机会，他们就进了一个球，你能说什么？”脑海中浮现出去年的中韩对抗
，为了那场比赛米卢曾经承受过巨大的压力。
　　“如果不能立刻进球，怎么办？我等。把他们全部吸引过来，然后利用空当快速渗
透！”老米开始挥舞双手，然后将一个指头停在了脑袋上，“这儿要聪明，而不是一味
地急躁。打世界杯这样的大型赛事，一定要计算好。从‘5·19’你们没有学到什么吗？
”
　　记者提了一个有些遥远的问题，西安的比赛全场都喊“换李铁”，当时的米卢难道
真的没有听到这两个他最熟悉的汉字吗？老米又开始回忆往事了：“我带领墨西哥队时
，一场重要的比赛，我们落后。所有的观众就像西安的球迷一样喊着某个队员的名字，
我当然明白，而且就在他们喊他的名字之前我开始考虑将他换下来。可当我听到了观众
的喊声，我立刻作出了相反的决定。”米卢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和庄重，“此
时此刻我怎么能够换掉那名球员呢？那将是对他致命的打击，我要支持队员，特别是在
这样的关键时刻。我尊重他们，我不喜欢在公开场合指责我的手下。”“那他们尊重你
吗……”我欲言又止。
   ∶茁砩狭煳蛄舜嘶暗纳钜猓挤次省！如果有两名队员，一名受伤了没有训
练或是在训练中开小差；另一名在训练中兢兢业业，百分之百的努力，你们说我应该让
谁上场？”不等记者回答，老米自顾自说了下去，“如果我让第一个队员上场，另一个

队员会怎么想？他?的主教练！如果他不这么想，那就是根本没有比赛的欲望。?
　　他向记者们宣布下午3点半中国队要进行第一次训练。“刚到就练？”“3点半的太
阳正毒。”老记七嘴八舌。米卢皱着眉头，大手一挥，“这算什么？你们为什么总想着
坏天气和糟糕的场地？”在米卢眼中，今天的金边比30多年前简直好多了，而30多年前
的金边比1977年的北京环境还要稍好一点。“中美洲你们去过吗？萨尔瓦多、洪都拉斯
这些小国家的气候和场地，你们感受过吗？他们的街道连金边都比不上。更不用说体育
场了。” “天气、草皮，你能改变吗？不能，我们只有接受，别无选择。有人说我们来
得太早了，因为条件太差，不应当让队员受这份苦。可这是你的观念问题，这些能算最
艰苦的吗？不经受这样的锻炼，以后打西亚队怎么办？”记者们问，“对于你来说好像
不管天气和场地如何，不管什么样的问题发生，每天都是新的，每天你都在享受生活？
”这时的米卢大声笑了起来，“ENJOY  LIFE！对于我来说时间什么也不是，我可能没有
计划，但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什么事是最重要的，我应该先把它完成。对我来说，不管工
作还是休闲，每天都像HOLIDAY（假日）！”风暴好像过去了，此时的米卢露出了真正开
心的笑。“我每天对着浴室的镜子问自己是否尽了力，回答是肯定的。对于其他的我便
不在乎了。”他再次说出了自己的那句名言。（连载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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