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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oso (生活~~简简单单), 信区: football
标  题: 《李响零距离—与米卢的心灵对话》(连载28)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1月27日17:42:34 星期二), 站内信件


李响著
■知识出版社出版
■大连的“招安”孙继海，上海的“赌博”江津，都几乎难产……老米指着报纸头版上
巨大的“米卢”两个字：“这说我什么呢？还有个大大的问号，是不是说要炒掉我啊？
”
　　如果说小组赛后米卢经历了到中国执教以来最严重的下课危机，那么十强赛前四国
赛上的失利便是另外一个高潮，从高层传出的消息是只要十强赛第一轮打平，老米就会
立马下课。
　　在此之前的昆明集训是在一片平静中开始的，从阿根廷回来已经感受到巨大压力的
老米为了他的“制造最佳氛围”的目标，努力地改变着自己。他试图在两条平行线上找
到一个交叉点，他增加了与身边人的沟通和交流。在十强赛，这个对于他来说具有决定
性意义的赛事、也是他到中国后心目中唯一的一个目标，米卢变得更加灵活。他迈出了
关键的第一步——前往大连参加李明的婚礼，当然出席婚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与孙
继海——这个他已经决定暂时抛弃的年轻人面对面。老米到底是老江湖，此举为他后来
急调孙继海做了必要的铺垫，也给了他一个解释的“台阶”。
　　中国队输给朝鲜队后，报纸的大标题已经出现《米卢会下课吗》，老米自己在大街
上买来了报纸让我翻译给他听。对于中国队在这场比赛中的表现，米卢当晚也感到很沮
丧。可第二场比赛他坚持让发挥失常的江津上了场，尝试了451新阵型，然后就急切地说
起他的最大发现是李小鹏。十强赛上李小鹏为中国队打进了第一个球，老米的眼光再次
得到了验证。
　　作出了新一轮的让步——不上高原、直奔沈阳后，在绿岛平静地湖水边，米卢面对
记者有关“打平就下课”的提问微笑着回答：“如果我天天想着自己会下课，还不如不
干活，回家睡大觉。”
　　7月23日，中国队在昆明拉开十强赛备战集训的帷幕，周日是老米在北京家中的最后
一个夜晚。午夜时分，白天的暑热仍然没有散去，不喜欢开空调的米卢将湿毛巾披在了
肩上。电话里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苍老和疲惫，米卢抱怨道，他正望着摊了一地的衣服、
物品发呆，不知怎样才能将三个月的装备打到两只行囊里。从大连参加完李明的婚礼，
赶回北京已是傍晚6点多钟，酒席上没怎么动筷子的老米在家里草草地吃了自己做的简装
三明治，然后就着手收拾行装。然而从8点到现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这样漫无目
的地东扯一件西拿一件，箱子盖始终没有合拢。
　　“一切真正要开始了……”低声地嘟囔了一句，紧接着是长时间地沉默。电话这边
的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米卢此时此刻的复杂心情。如果说前面的比赛中国队可以输一
千次，如今却再也没有退路。在这个潮湿闷热的夜晚，那个骄傲自负的米卢第一次在我
的眼前变得有些模糊了。
　　大名单出台的第二天，中国足协组织十强赛之前的新闻发布会，米卢当然是会议的
主角。那又是酷热异常的一天，老米在电话里抱怨说“简直是令人窒息”。接着他就像
是很认真又有点漫不经心地问了我一句：“我是不是应该穿西装呢？”我立刻笑开了：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比赛可还没开始呢。”回答我的自然是一连串的西班牙语国骂。
随后的发布会上他最终选择的出场装是T恤加上一条休闲牛仔裤，大概在座的记者谁都没
有去注意米卢的着装。殊不知，十强赛前的第一次亮相也曾让一向洒脱的他费了一点心
思。
　　李明的婚宴上，推杯换盏、槲光交错中米卢被奉为最上宾。短短的三个小时很快便
溜了过去，然而为了这次婚礼之行米卢左右权衡了两天两夜。第一次收到李明的电话邀
请，米卢就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他很清楚，此行他要面对的不是李明，而是孙继海，
一个他刚刚排除在大名单之外的人。他想起了去年的几乎是同一时间，也是四国赛之前
，自己一家三口在同一个地方出席张恩华的婚礼。如果这次不去，恐怕会有厚此薄彼之
嫌，而若是去了，会不会碰上什么令人尴尬的事情呢？
　　左思右想，老米颇为踌躇。这时他让我给圈内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打电话，他想征
询这位在中国足球界摸爬滚打了好一段时间的足球人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不去，绝不
能露出任何妥协的姿态！米卢好像有了主心骨，对，不去。不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连
方面，于是更多的电话打了过来，面对这一切米卢再次发生了动摇。又经过了一天的思
考，老米终于作出了最后的决定，亲赴大连，哪怕等待他的是一场“鸿门宴”。婚礼上
他的一句“你的态度不错”开始了和继海的对话，而孙继海在众人的劝说下也逐渐想通
了。二人之间的交流还算诚恳，虽然当我问起老米两人的谈话气氛如何时，米卢支支吾
吾地说着“不错、不错”敷衍了事，我却清楚地感到他的狡猾和要面子，参加婚礼当然
是要为以后的“招安”打基础，虽说人手还够，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当然，米卢心里想的绝对不是妥协，而是如何创造最佳的赛前气氛。小组赛之前米
卢就曾认真地给我讲他的备战大计，第一条就是队伍的氛围，他认为只要中国队能够团
结融洽，各司其职，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我们在球场上的实力不足。
  　郝海东到来之前的� 个下午，米卢突然召开“紧急会议”。“郝到现在都没有报到
，对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老米满脸阴云，给几位教练问得一愣。实际上在此之前，老
米私下就流露出了不满，他有点“受骗上当”的感觉，认为那次密谈看来是白费了。马

克坚反应快，知道米卢又像往常一样有点多心了。几位助手赶紧想方设法给米卢做解释
工作，告诉老米郝海东绝不会是还在有意与他过不去，迟到肯定另有原因，从来不太听
劝的米卢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当第二天中午他在院子里第一次与海东面对面时，老米的
第一句话是：“你是谁啊？”然后他一把把海东抓进屋，和他一同观看上午录下的美洲
杯墨西哥队和巴拉圭队的下半场比赛。傍晚的训练是在米卢和海东的网式足球比赛中结
束的，当米卢单腿跪地、高举双手欢呼胜利，而海东亲热地搂着他的脖子时，在场的马
克坚等人都露出了笑容，无不感慨幸亏老米主动听了他们的解释。
　　我将老米和海东的这个经典镜头看作是标志着十强赛真正开始的一个瞬间，它的意
义非凡。十强赛中，无论是米卢和足协、中方教练组，还是米卢和队员、队员和队员之
间都像这个画面所暗示的深意那样在不同的轨道上找到了交叉点，在这个交叉点上中国
队所有人爆发出了一种巨大的合力，所向无敌，摧毁了一切对手。也许起初的拥抱是不
经意的，甚至多少蒙上了一点“作秀”的色彩，可到后来，人们不知不觉地相信，这一
切原来都是真的，并不是“MISSION IMPOSSIBLE （不可完成的任务）”。（连载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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