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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fwchao (thwolf(晓风残月)), 信区: football
标  题: 走进欧文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Dec  9 04:46:48 2000), 转信

走近利物浦，走近欧文
----一直以来对利物浦所怀有的莫名其妙的好感其实只是爱屋及乌。我总是在冥冥中仰
慕这座孕育了约翰列农的老城，仰慕如今已模糊不清的利物浦足球的辉煌过去。大约在
五六年前，“麦克马纳曼”这个有点拗口的名字深深吸引了我。渐渐地，我开始了解他
和他的兄弟福勒，了解他们身上那种英国懒洋洋，了解他们并不严肃但却真诚的足球态
度，了解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FC利物浦。
三月的一天，当朋友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利物浦队几天之后将来勃洛涅进行比赛时，我半
信半疑之余只是不以为然地“安慰”她说来的肯定是“二等兵”。英超当紧谁会有闲心
来这个无名的法国北方小城溜达，然而心中的幻想并没有完全被故作现实的断言所驱走
，次日我还是给刊登了这则消息的法国地方大报《北方之声》的一名体育记者打了电话
。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惊喜，他不仅向我证实了利物浦来访的消息，而且还特别强调了所
有明星都将悉数到场。
在难有喘息的学习之余，赶往距我所在的里尔市近160公里的勃洛涅着实带来了许多难题
。然而勇气不知从何而来，我没有一刻产生过放弃的念头，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这
脑中跳出的总是廊桥遗梦中的那一句话：在这个混沌不清的世界上，如此明确的事情也
许只会出现一次……尽管，走近利物浦是一个我还未曾做过的梦。
三月十七日凌晨六点，我带着探奇的悬念踏上了开往勃洛涅的西行列车。昨天还是春光
乍泄的明媚天气，而今晨的天空中笼罩的却是一层薄薄的轻雾，就像利物浦最典型的景
象——有趣的巧合。二个多小时的旅途中，凝望窗外的我有的只是一种复杂的感觉：难
以平抑的兴奋和不合时宜的畏惧。临行前有记者朋友告诉我，英格兰球员除了经纪人和
教练安排的采访之外，从来不与记者随便搭腔，因此这次采访是否能有所收获还是一个
很大的问号。所寺，利物浦队现任教头查拉德霍利尔是法国人，于是我便字斟句酌地酝
酿“台词”，但愿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他的铁石心肠。
勃洛涅是位于多佛尔海峡附近的一个著名渔港，这个人口不足十万的小城给我的第一印
象就是宁静。不过，这也许只是我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特别的感觉：周围寻常的一切与
我此刻非同寻常的心境相比显得就像死水一潭。
菲力浦.加达先生是《北方之声》报勃洛涅分社的体育总编，通过朋友介绍我只和他有过
一两次电话接触，但没想到他竟然热情地把我的食宿和活动安排都揽了下来。于是，我
这个中国记者也摇身一变，成了利物浦法国采访组的编外成员。
驾车行驶了近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了距勃洛涅三十公里的著名旅游城市勒杜凯，利
物浦队一行就下榻在这里的海洋宾馆。他们是于前一天下午开着本队的大巴借道多佛尔
海峡海底隧道抵达这里的，除了留在国内疗务的队长因斯之外，其他所有队员都到齐了
。傍晚时分他们就进行了训练，根据安排，今天上午只是进行放松活动，准备晚上对勃
洛涅地方队的友谊比赛。
一跨进宾馆门厅便真正走进了FC利物浦队：这边是自视英俊的博格和雷德克纳普两人摇
首弄姿，那边是福勒和麦克马纳曼谈笑正欢，而欧文和其他几个不熟悉的北欧球员就在
我身边聆听体能教练的指示……刹那间，我的心飞回了万里之外的故国，飞回了坐在电
视机前倾情观球的夜晚，我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以第几宇宙速度到达此时、此地的。通
过了“电流考验”的最后一刻之后，我才谨慎地观察起了身边活生生存在着的每一个利
物浦人。职业球员的大家风范不足以让人惊异之情溢于言表，但从他们的神情中多少可
以读到同一个问题：哪里冒出了这个东方女孩?
一会儿，结束了对门将晨练的霍利尔满面春风地归来了，加达先生稍作引见后，就让我
一人面对这位素昧平生的利物浦队主教练。“霍利尔先生，您好，我叫……我完全理解
您不希望球员受外界干扰，但您要知道英超在中国很受欢迎，我身后有着数以亿计的忠
实球迷，而对于中国记者来说，亲身来访到英格兰球员实在是困难重重……”霍利尔静
静地听着，最后他说由于晚上有比赛，因此今天采访是不可能的，不过明天也许能够给
我一个机会。很难说我的心此刻是否已凉了一半，但霍利尔能够听完我的述说已让我这
个中国记者感到了一点满足。
十一点半，按日程安排利物浦全体去附近海浚散步。太阳已从浓浓的云丛中露出了面孔
，风中的大海动荡不安，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它的全貌。球员们三人一伙五人一群地
信步闲走，真是完全意义上的放松活动，每个人倒都挺认真。不过，我还是在征得同意
之后为麦克马纳曼摄下了咧嘴而笑的“倩影”，瘦弱的他就像是风中的一只孤烛，和电
视、图片上所见不同的只是他年轻的面孔上已能见到岁月的痕迹。
将近正午众人陆续回到了宾馆，球员们在咖啡座小聚片刻后便开始进午餐。无权进入球
队专用餐厅的记者们只好守在门外刺探当天的食谱。大家对球员们用餐之神速均十分惊
叹，短短十分钟之后餐厅就已人去座空。据一名队医透露，当天球员的菜谱十分简单，
只有色拉和带血牛排，一般他们的午餐都是这样以冷餐为主。
球员们餐毕后回各自房间休息，我们和同来采访的《队报》、《法兰西足球》的几位记
者也可以安心地享用午餐了。刚落桌不久就看见教练霍利尔兴冲冲地走来，他在我身旁
的空位坐下，要了一杯咖啡。看来越见晴朗的好天气也给他带来了好心情，呷了一口香
浓的咖啡之后，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霍利尔：煮咖啡透内幕
刚年过半百的霍利尔是地道的法国北方人，早年他曾在附近的球队执教过，因此与《北
方之声》的一些资深记者相交甚密，今日的重逢多少有点老友相聚的味道，他也就“竹
筒倒豆子”，详述起了他在英格兰执教的体验和利物浦队一些鲜为人知的内情。
去年年底，利物浦俱乐部解除了与罗伊.埃文斯的合同，结束了此前他与霍利尔“两点执
政”的足坛少见的局面，将主帅要职全权交给了霍利尔。年轻时曾当过英语老师的经历
给他的教练工作带来了许多便利，使他得以很快地挑起重担。“在英格兰，人们称教练
为经理是十分贴切的”，霍利尔这样说道，“我现在就是利物浦的大管家，大到上场阵
容，小到球员休息室添置咖啡壶，几乎事事都要由我拍板。这当然有其好处，那就是教
练有着充分的自主权，在球队管理上有完全的发言权，不受他人干扰；但另一方面，无
事不问无事不管也使我每天的工作都快安排不过来了。
幸好，我有从前的老搭档帕特里斯贝尔格作助手，多少加强了利物浦队“法国帮”的势
力。贝尔格这次别出心裁地建议我把球队带到不为人知的勃洛涅，他对这里的训练设施
、后勤条件等都十分熟悉，而且今年又是US勃洛涅队成立百年的纪念，所以我最后便作
出了这个让人有些感到奇怪的决定。刚开始球队上下对此都很不理解，不少球员背地里
抱怨说这个小地方既无好天气又无好风光更无好球队，教练真不知是作何打算。可是我
到这里才一天，他们就完全改变了态度。
这些见惯了利物浦阴雨连锦的年轻人在这里找回了灿烂的阳光、浩瀚的大海和迷人的沙
滩，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真正又成为不为人知的寻常人，就拿欧文为例，他在英国受
到球迷的围观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每到一处都要专为他留一扇后门，以便在无法脱身的
情况下作为紧急出口；每次用餐之前他至少要给五十来名球迷一一签名，这就像基督教
徒餐前祈祷一样成了一道必修的程序。而这里，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在海边散步，人们即
使擦肩而过也不会打扰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欧文和福勒两人走进了具厅，他俩因伤将不参加今晚的比赛，
故而被特许来公用餐厅和普通客人一样点自己爱吃的佳肴。他挑了靠窗的一桌坐了下来
，在这里能够放眼远眺大海。浓雾已经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洒进屋内，全然是一番阳
光浴场的情趣。他俩的一举一动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我的目光，而满堂的其他房客却对他
们熟视无睹，我猜想即使是冲着他们的耳朵喊出“欧文”或“福勒”的名字，他们也丝
毫不会有任何反应。在这一刻，我似乎真正意识到了：足球只是这个世界里太小的一部
分。
根据我的“遥控监视”，欧文和福勒的这一顿饭多少有点“越轨”。前者要的是多油高
热量的炸薯条，后者则在口喝起可口可乐，两人还一同品味了纯正法国红葡萄酒，丰盛
的午餐最后以一道精致的甜点告终。其间霍利尔曾走过去看过两人，不知是检查他俩是
否饮食失控还是别有他意。不过，有伤在身且不踢比赛已是两条难以辩驳的开脱理由。

霍利尔从利物浦的两位“小皇帝”处巡视归来，显得挺满意。他坐下身来继续侃侃而谈
：“说实话，这些年轻人确实挺不错——有朝气，有敬业精神。按英格兰的惯例，联赛
比赛前球员都是自己开车在约定时间到达赛场，而不像在法国全队提前一两天就住进了
宾馆‘隔离’起来。但是，只要一进更衣室，这种松驰的气氛就荡然无存了，他们把上
赛场看作像是上战场一样，那种全身心的投入若非亲眼目睹是很难想象的。此外，队里
的气氛也很融洽，不少球员都是情谊深厚的密友，比如福勒和麦克马纳曼，欧文和卡拉
格。这些年轻人中不少今天已是人们追逐的明星，而他们并未因此而头脑发热。
欧文就是最好的一例，只要和他一接触，你们就能感觉到这一点。我很喜欢这个小伙子
，无论是平时训练还是正式比赛他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任何麻烦。”霍利尔停了一下接
着说：“对了，欧文晚上不上场，若愿意的话，待会儿我可以让他给你们十分钟左右的
采访时间。丘小姐，你满意吧!”我越来越相信这一切也许就是天意的安排，不管是我的
真诚打动了他，还是这有大海、有阳光的日子给霍利尔带来了出奇的好心情，总之欧文
“到手”，一切不愁。
霍利尔似乎谈兴未尽：“不过，话说回来，有一桩事却是我难去的心病。我实在领教的
英格兰球员嗜酒如命的厉害。可能是与利物浦湿冷的天气有关，狂饮啤酒成了他们中一
些人难以驾驭的本能，而这并不纯粹是一种无视职业道德的自我放纵。作为教练，我在
这个问题上必须对一些“重病号”严加看管。三月初的一个周日，福勒上午训练没有到
场，几个钟头后他给我来了个电话，老实地交代说自己昨晚‘没有睡好’，比赛结束之
后‘赛兴’去了……”“赛兴”?记者们不解地问。“赛兴”是开会的意思，是球员之间
的‘专业术语”，其实他们周六晚经常通宵达旦开的只是‘酒会’，霍利尔解释说，“
其它他只要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就可以蒙混过关，可你们都知道这个小伙子是很诚实的
。我当时尽管很气恼，可并没有训他，只是对他说：‘年轻人，你是知道队里的规矩的
，无故训练缺席罚款5000英镑，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不交，那就要涨到你一周的工资3500
0榜。’结果次日他就把罚款如数交来了。我在全队大会上只是提及此事，但并未说出具
体处罚原因，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我只是不希望此事闹得太大。可几天之后这个消息
还是见了报。不知是队里的哪个球员走露了风声，记者们‘拿了稻草就当令箭’，立刻
就用上了‘英格兰球员：见酒不要命’这类的过分言语。英国舆论的炒作之风实在是烈
，你如果老老实实、寸步不差则已，一旦稍有纰漏马上就能领教记者笔锋之犀利。”

这一顿午餐完全就成了霍利尔的专场演说，我们只好弃佳肴而不顾，只管埋头记录。霍
利尔的这番长篇“坦白”以他的利物浦2000年计划告终：“球队这两个赛季战绩不甚理
想属正常现象，曼联的崛起也花了近五年时间，我们投资近一千万英镑的足球学院运作
情况十分好，19—21岁这一年龄段有不少极具潜质的年轻人，刚被提拨上一队的斯帝文
杰拉德(Steven Gerrard)就是最新的‘出厂产品’，毋庸置疑，2000年的利物浦队将以
后防卡拉格、中场雷德克纳普、锋线欧文——福勒为框架……”
“霍利尔先生，请到总台来一下，有您的电话。”扩音器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霍利尔
也就此告辞。一会儿他的声音又从远处隐约传来：“喂，你好!啊1是凯文啊!(注：指凯
文基冈)……”
在给球员作完按摩之后，几位利物浦队的队医来到了户外欣享阳光的沐浴，而我们几个
记者也坐在露天平台上等待欧文的到来。
霍利尔真是发扬雷锋精神一帮到底，不仅答应了对欧文的采访，而且还主动提出为我们
当翻译。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提问不能涉及转会一事。去年年底，在欧文于圣区蒂安
的那记入球被法国电视评为’98世界杯最佳入球之际，他曾破天荒地安排欧文在安菲尔
德接受法国电视二台的采访，可那位知名记者诱导式地提到了离开利物浦，转投他队的
问题。霍利尔对此十分不快，大有上当受骗之感。况且，最近外界谣传欧文父亲密访拉
齐奥洽谈儿子转会事宜，因此霍利尔对这个问题的敏感也可理解。不过，此刻他正在和
一位经纪人商谈收购朗斯队的捷克前锋斯米塞尔(Smicer)一事。这也正是利物浦“换血
”计划的一部分，霍利尔打算卖掉几个北欧球员，并物色一名能够信得过的门将以取代
已成为众人讥笑对象的“漏球高手”大卫詹姆斯。
欧文：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时钟渐渐转向下午三点，欧文终于出现了。他和队友一样穿着恩宝运动衫，锐步运动鞋
，身高1.76米的他确是一个长得结结实实的壮小伙，虽不是虎背熊腰，但却有着宽宽的
肩膀和足以给人安全感的胸膛。如果说面善的霍利尔多少让我感到有点敬畏的话，那么
受万人仰慕的大明星欧文却没有给我任何心跳加速的感觉。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略年
少于我的小弟弟……
各方落座，《北方之声》的记者拉梅先生便单刀直入开始了采访。欧文说他此行可以称
得上是旧地重游，十岁那年他曾随曼城少年队到里尔市参加一次巡回赛并捧回了冠军奖
杯。小球员们和当时的观众中也许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近十年后再访故地，昔日的小迈克
尔已出落成了国际知名的一颗耀眼新星。世事终究又有谁能够预料……当被问及对法国
足球发展及其对英格兰足球的影响有何看法时，欧文说：“世界冠军的称号证明法国队
是目前的世界第一。我也经常观看法甲比赛，至于法国球员和教练的加盟对英超的影响
，可以一分为二地看：一方面这在客观上进一步提高了英超的水平，能与技术一流的世
界冠军队球员一同训练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法藉教练也给英超带来了新思维，他们有着
不同的足球思想和训练方法，更加严谨而有针对性，这正是英格兰足球有待改进之处；
但与此同时，外援涌入势必减少了英格兰本土年轻球员的机遇，这是难以克服的消极一
面。”霍利尔一面翻译，一面补充说：“二月十日于温布利负于法国队的次日，近来的
利物浦国脚们都萎靡不振，士气落到了最低点。这场失利着实给了他们很大震动。有识
之士都意识到一些旧的观念和做法已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而一贯重视后备力量的培训
和强调技术第一的法国足球正是一个很好的典范。已三十多年无所建树的英格兰足球渴
望荣誉，他们实际上也不缺乏实力，19—23年龄层有入场多出类拔萃的年轻小将，再过
几年待他们羽冀渐丰、真正成长起来，英格兰队将会有所作为。”
“我觉得英超是否有点徒有虚名，它之所以引人关注严格地说并不是水平高出一筹，而
只是媒介热炒的结果……”拉姆先生说。“我很喜欢英超的风格”，欧文有着不同看法
，“它节奏快、吸引人，几乎没有死球时间。德塞利曾经批评英超过于粗野，这确是事
实，但也无需过分夸大。对抗性强是英格兰一大特色，这要求球员在体能和心理上都要
经得起考验。另一方面高强度的交锋也能够给人带来全力以赴的满足感。”
中国有数以亿计的球迷喜欢你
“丘小姐，您有什么问题吗?”可能是看我认真纪录，态度谦虚吧，霍利尔把采访的接力
棒交到了我的手里。那一刻不知为何，我有一种与这个多少人热眼相望的少年直接交流
的渴望，而不希望有霍利尔这个“超级”翻译的介入，不希望有他人的介入。在这之前
，他是别人眼中、别人笔下的欧文，而此刻我只想直面他的目光，在一个个短的瞬间中
去捕捉他真实的闪光点。“你好，迈克尔!”我把霍利尔弃之不用而径自操起了英语。“
你去过中国吗?”“NO，never!”欧文摇了摇头。就在此刻，正在装修的隔壁房间突然很
不知趣地传来了轰隆隆的电钻声，为了能至少听清对方的话语，我们不得不按成语“促
膝而谈”的方式缩短了彼此的距离。今天忆起这一细节时，我已懂得距离实际是完全失
去了它的意义……“China    is a wonderful country, you've to go there for a
friendly  watch or apersonal visit.” “Yes, I'd like to go one day.”但愿有
一天他真的能够实现这一句让人弄清不掺杂多少礼貌成分的愿望。“在中国有数以亿计
的球迷知道你的名字，他们喜欢你并永远支持你……”“真的吗?”欧文流露出毫不伪装
的惊讶。“当然啦，你是目前最受中国球迷关注的理员之一。”我想每一个虽远隔千山
万水但和我一样情系足球的人都能够为我并非奉承的诚实作证。“真的吗””虽是同一
个问号，但这一次它所表白的已不再是怀疑，而多少加了点惊喜。
话锋一转，我提出了早有“预谋”的另一个问题：正像你在一些采访中多次说的那样，
你今天美好的生活金不换。对穷追不舍的媒介，毫无顾忌的球迷和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你何以能够以积极的态度面对这一切而始终做那个原来的‘欧文’?”也许是觉得我说话
流畅而过高估计了我的英语水平，欧文操起了他那口识别难度极大的利物浦方言：“这
一切根本是我所无法左右更无力改变的，这是一个职业球员必须适应的。世界杯是一个
展鉴的理想橱窗，它提供了一夜成名的机会，而我十分增运地通过这个机会为各国球迷
所认识，法国世界杯人了我这样一个机遇。其实，一个足球明星所要做到的也就是在俱
乐部或像世界杯这样的大赛上有出色表现。做一个职业球员是我从小就有的梦想，从某
种意义上说我一直在为此而作准备。至今为止我一切如意，成名带来的种种烦恼还没有
给我的生活造成太大麻烦……”
这是我凝神倾听捕捉到的他的语意。欧文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连珠炮式毫不停歇地说
了好几分钟。通常，在像这样无甚紧要的采访中根本不要指望能挖掘出什么前所不知的
新发现。我难以辨明这是否仅是一种错觉，然而人他毫不回避的目光中、从他宛若天乐
的利物浦英语中，我感到了一个初涉尘世的少年的真诚——与一个十九岁男孩相匹配的
特征。为此，你或许只需提出一个有点不一样的问题，让他不必再重复已反复多次的回
答。抑或，他希望真诚对待的简单问答而表达对天那一边所有他未知但却关心着他的中
国球迷的特殊问候。
“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呢?像你的偶像莱因克尔那样成为世界杯最佳射手吗?”我接着问
。欧文似乎不想把目光放得太远，而只是说渴望能与利物浦队一道登上英超王座。“你
是一个泰森迷，真的吗?他可是那么野……”欧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只是我小时候
的一个崇拜对象而已。”“听说你正在你父母所住的街上修建一所属于自己的房子，确
有此事吗?”欧文点头确认，霍利尔横插一刀说：“这可是一个私生活领域的问题!”言
下之意是不能多问。我心下颇为不平，但对刚才拉姆问及欧文是否仍与父母同住并未有
异议，为何建房一事就不能问了，不过，我的胆量这一下倒着实受了不少打击。
原定只有十分钟的访谈最终进行了有半个多小时。在“释放”欧文之前，签名留影自然
是必任公事，他倒也有求必应，落落大方地合了影，一口气签下五六个“迈克尔欧文”
。他还特别留意到我递给他的一幅《足球俱乐部》杂志的中插，他记得那幅照片是在对
曼联一战中进球后举臂庆贺的场面。我将一本将他作为封面人物的《足球俱乐部》杂志
送给他留念，并赠送给了他一个颇具中国特色的小小纪念品——憨厚可爱的剪纸大熊猫
。欧文为《足球俱乐部》杂志题词留念。
晚宴：生日快乐歌
在开完赛前准备会后，利物浦队乘坐红黄相间但并无醒目的LFC标志的自家大巴前往勃洛
涅的市立球场参加与US勃洛涅队的友谊比赛。
比赛结束后，当地球迷将更衣室的出口围得水泄不通。利物浦队球员好不容易脱身之后
便赶往勃洛涅俱乐部专为他们举行的晚宴，而我们几个记者乘坐的汽车一不留心竟和两
个摩托警一道成了利物浦队的“开道部队”。这一晚，当地的“土豪乡坤”几乎全部到
场了，菜肴也实属上乘，不仅有法国名菜鹅肝酱，还有勃洛涅特产的新鲜活鱼。餐馆特
地安放了一台电视机，播放当晚进行的冠军杯四分之一决赛国际米兰与曼联的第二回合
交锋。只闻一阵欢呼声打破了宴会的平静，原来是“国米”先拨关筹，看来利物浦对自
己的曼联同胞并无多少同情心，没有“一致对外”的意识。可是不久，客场作战的“红
魔”便由红发斯科尔斯将比分追平，这一次只有一两个不识相的法国人叫了几声好。就
在晚宴顺利进行之时，突然灯火辉煌的厅堂变得一片漆黑，当众人尚未回到神来之时，
黑暗的另一头传来了《生日快乐歌》。看来一场球的失利并没有影响到这些英伦小伙子
与生俱来的快乐细胞。这样的跳闸又反复了两三次，我们在领略了当晚利物浦队并不算
出色的球技之后，有幸了解了他们并不逊色的合唱才能。
刚过十一点半，教练霍利尔一声令下，全体球员穿过了闪光灯之林踏上了归途。我心中
明白：与利物浦队这一次人得的擦肩而过就此结束了。
坐在驶离勃洛涅的列车上，我又只是呆呆地凝望窗外，心中依旧是一种复杂的感觉——
理不清的思绪和道不明的失落。再见，欧文，我相信你会实现去中国的诺言，相信能再
一次走近你，直面你真诚的目光。
----摘自（搜狐体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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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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