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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now (也许这就是爱),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莫斯科故事（九）——了解自己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Oct 23 16:09:42 2000), 转信

大考之后有一个短短的春假，我的心情很不错，因为很快就要到我十
八岁生日了。我决定跟秀屏去圣彼得堡玩三天，作为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圣彼得堡离莫斯科不远，一夜的火车就到了，用不着复杂的行装。几
天里我们忙着打电话联系便宜的旅馆，收集旅游指南，安排指定路线。
　　
　　临走的前一个晚上，雨泽敲响了我们寝室的门。秀屏打了个招呼，立
刻到隔壁去了。
　　
　　最近很少看见雨泽，他今年就要毕业了，正在写论文，也不大来找我
。看见他总是心里一热，不争气地觉得很开心，我抑制着情绪，微笑着请
他坐。
　　
　　“给你的。”他没寒暄，就直接把手里一只很大的纸袋递了过来，我
接过来一看，是一条紫色的裙子，安静地躺在精美的透明盒子里，一望而
知，是阿尔巴特大街上那些高级服装店里的东西。
　　
　　“呀！”我有点意外，因为他从来没送过我东西，何况是这样贵重的
东西。
　　
　　“生日礼物。”他淡淡地说，然后才坐了下来。
　　
　　我犹豫了一下，也就自然地道了谢，一边拆开包装一边问：
　　
　　“怎么想起买衣服来了--又不知道我穿多大的。”
　　他还是那样悠然自得的样子，说：“你看看是不是合适呀？”
　　裙子展开来很漂亮，短的，正是我喜欢的一字领、马蹄袖，细腰，裙
摆不大不小，纯正的紫色，没有花边。而且居然完全是我的尺码！
　　
　　“你真是个魔鬼！”脱口而出之后我的脸刷地红了--简直象调情的话
么！
　　
　　他却仍旧安然地微笑着，没说什么。
　　
　　人们常说，没到过圣彼得堡就等于没到过俄罗斯。我和秀屏来到这个
沙皇当年最钟爱的城市的时候，也为它的魅力而赞叹。相比之下，莫斯科
是算不得真正的俄罗斯城市的，它已经完全国际化，几乎没有任何本土的
特色了，而圣彼得堡不同，仍旧保持着浓郁的民族风味。
　　
　　我们很开心地按着旅游图到处逛。
　　
　　当年的冬宫已经改成了历史文化博物馆，我们缠着一个和善的老太太，
请她讲当年保卫冬宫的战斗，并且把小时候电影里看来的一些情节拿来讨
论，老太太乐呵呵地问：“你们是中国人吧？呵呵，只有中国人才爱打听
这个！”
　　在教堂废墟里游逛的时候，我常常产生一种苍凉的感觉，不大合时宜
的难过。在从依斯卡基辅大教堂那个曲折阴暗的小楼梯向顶层攀缘的时候，
我忽然对秀屏说：
　　
　　“秀屏姐，我觉得人生也是这样，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还不知道等
待自己的是什么。”
　　秀屏牵着我的手，晃了晃说：“在你这个年龄就发这样的感慨，实在
是太早了些。”
　　我默默地走着，听见秀屏轻轻地叹了口气。
　　
　　旅游的快乐，并未使我忘记陆雨泽，我置身绮丽的风景当中，常常会
反复回想着自己跟雨泽的往来经过，催促自己做一个决断。
　　
　　最后一天我们去游涅瓦河，我站在船头吹着风出神，秀屏手支栏杆站
在我身边，沉默了许久，秀屏忽然说：
　　
　　“我五月份就走了。”
　　我抬头看她：“我知道啊。”
　　她又说：“陆雨泽六月份毕业吧？”
　　我微笑着说：“怎么？一个月你都不放心我？”
　　秀屏也笑了：“很多余是吧？”
　　“不，可是我奇怪，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劝过我？”
　　“有些事，是一定要自己去经历的。”秀屏看着船舷下的波浪说，
“譬如我看见前面的路上有水坑，我可以提醒你，你看见了，就绕开。可
是在生活上不能，我告诉你那是什么，你看不见，你要自己去走，去了解
。”
　　“我们最终都能了解生活吗？”我问。
　　
　　“不，”她伸手掠了掠头发，“是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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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
要在寂寞中忍耐, 或在寂寞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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