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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now (也许这就是爱),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莫斯科故事(十)——了解自己(终结篇)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Oct 23 16:11:08 2000), 转信
回到莫斯科的时候,依旧是春寒料峭,可是意外地很晴,难得的阳光
热情地照射着,好象预示一切都会有个美丽的收稍。
我在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在寝室里试穿那条紫色的裙子,果然很合身,
细致的曲线一分一毫地沿着身体滑落,从腰部开始微微散开,懒懒地停了
下来--真美。
我忽然有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去给雨泽看看,马上。我刚刚出去
打水的时候看到袁辰去了凌男那里,雨泽应该是一个人在屋子里。
我有点觉得自己傻,可是也不奇怪,已经够傻的了,很久以来。
我从镜子前面转过身来,秀屏就已经知道我要干什么了,我们之间有
一种莫名的默契,但是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秀屏!”我红着脸用探询的目光向她求救。她微笑着叹气,转过脸
去了。
我低头思索了三分钟,一扭身,跑了出来。
很晚了,我穿过走廊的时候没遇到人,雨泽的屋子里还亮着灯,隐隐
透出光线来。认识雨泽这么久,我每次看到他还是有点紧张。我几乎没有
进过他的寝室,只有一两次站在门口叫他,男生寝室的门白天通常都敞开
的,晚上也很少锁。
我轻轻把门推开一条缝,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寝室的灯泡象个衰老的美女,只剩下不多的光芒,但还是亮着。
灯光底下有两个人,两个!
奇怪的是,我先看到的不是雨泽,而是另一个坐在桌子前面的人,辫
子高高吊起来,从背后看去,露出白皙的脖颈,单手支着下颌,一动不动
。然后,我看到了雨泽,站在她身边,一样背对着我,我听到他熟悉的轻
缓的笑语:
“真的不喝?那算了。反正女孩子是水做的,就喝点水吧……”
他的手臂从那人身后伸过来,拿桌子上的杯子,被遮住的身影发出甜
腻的轻笑,一串串,打碎了,荡开了,蓦然排山倒海地冲击向门口。
雨泽没有拿杯子,而是拢着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那人倏地转了个身,
从雨泽的肩膀侧面露出一张满是红晕的脸,脸在瞬间褪尽血色,笑容僵死
地看着我--是杨曼。
……我冲回房间,把房门紧紧锁住,背靠着门喘息,好象怕什么东西
冲破门扑进来似的。
秀屏立刻走过来,焦急地问我“怎么了”,我看着她,失去了声音,
只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身子紧贴着门狂抖……
再次见到陆雨泽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春假一结束,我就开始
正常上课,杨曼在教室里看见我的时候,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说话,低
了头远远地坐了。下午放学的时候,雨泽在走廊里拦住了我。
“我们应该谈谈。”他薄薄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
我们来到学院的食堂,午饭时间已经过了,食堂只有两三张桌子坐着
人。我们自己拿了红茶,相对而坐。
我盯着眼前厚杯壁中深红的液体,想起那个晚上听到的话。
“女孩子是水做的……”
我莫名奇妙地笑了,抬起头,对雨泽说:
“我已经十八岁了。”
雨泽第一次失去了镇静自若的神态,他微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我知道
他又糊涂了,就象上一次我推开他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没有应
对的办法。
“难过了?”半晌,他问。
“是,我也为你难过。”
“为我?”
“是。”我看着他的眼睛,“你快乐吗?”
他灰黯地一笑:“我就知道,你了解我。”
“但是很可惜,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低了头,“你太自信了。幸
好,我终于了解了我自己。”
“恨我?”
“没必要,失去我是你的损失,但是,也许对我来说,却是正确的。”
“我知道你说得对,”他自嘲地微笑着,“但是我还是觉得很抱歉。”
“谢谢你的抱歉,”我站起来,隔着桌子努力睁大了眼看他,“谢谢
你教给我的一切。”
他站起身走了过来,在我的额上轻轻地拂了一吻,那一瞬间我看到他
的眼里猛然迸出了闪动的泪光,他扭了头去笑着说:
“希望你快乐。”
在五月的一天,我送秀屏去机场。我们一路沉默着,来到边检入口的
时候,我说:
“祝福你。”
秀屏回过头来,掠了一下我额角的发丝,说:
“保重,妹妹。”
她第一次这样叫我,我的眼睛湿润了,她放下行李拥抱我,我喃喃道
:
“放心吧,姐,我会好好地。”
蓝天上有一架波音飞机冲天而起,我独自坐在舒适的机场班车上,看
着窗外,绿色的田野和树林层层叠叠挡住了视线,我的嘴唇微动,没有人
听见我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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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
要在寂寞中忍耐, 或在寂寞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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