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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ainson (望帝春深啼杜鹃),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苹果女孩(3) 
发信站: 听涛站 (Sat Apr 29 23:49:32 2000), 转信

BBS水木清华站∶精华区
发信人: gerald76 (duke), 信区: Love
标  题: 苹果女孩(3)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Wed Jul 15 18:55:05 1998) WWW-POST

(3)水库

高二的日子应该是很爽的那种,至少不会比高三差.大家还没有那么多紧张气氛,所以
许多故事的开始通常在高二,蕾和我也不例外.

在小镇的西面有座山,叫磨盘,山后面是条小路通向一座小小的水库,蕾从没有去过.我
很喜欢那里,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坝上看夕阳落下.我曾对蕾描述过那种景致,还告诉
她我给小路起名叫"无印",给水库起名叫"止水".蕾被感动了,她说她好想和我去那里坐
着看山,看天,看水.对于这种少女梦想式的情怀,我向来不屑,所以每次我都推掉了.而
没有我陪,蕾自己是不敢穿过那段农村野路的,她说那里的人很坏.而我恰恰是在那些很
坏的人堆里长大的,她并未意识到她的话对我有什么伤害,但我心里却十分讨厌,更不肯
带她去水库,我不想让这种人污染了我心中的静土.她有什么根据说我们很坏?自以为是
的家伙,我心想.其实那个时候我也知道蕾与我永远不会走上相同的路,但那个时候的我
并不在乎,因为要不是后来,我俩儿也不会怎么样.

5月,春游又要开始了,蕾和凡威开始研究今年去哪里玩.这次蕾一定是在以权谋私,因为
她提议去水库,班上的人都赞同,我也就没出声.去就去吧,能怎么样?

春游那天的天气很不错,蓝天白云象书里的神话,大家也都兴致高涨,个个象出笼的猴子.
11点多的时候,老师说该做饭了,于是搭锅的搭锅,捡柴的捡柴,我就叫凡威拿着鱼杆和我
去水库边钓鱼,因为我看不得一堆人乱哄哄的样子.

坐在水畔,凡威和我都很沉静,钓鱼嘛,就是这样才好.或许老天照顾,没多久鱼就接二连三
的钓上来,凡威和我也逐渐笑闹起来.再看对面,有人已烤好了肉大吃特吃,笑声不绝于耳.
这时候我看到蕾起身四处张望,最终对上了我目光,她笑着,手里挥动着肉串,我摆摆手示意
不需要,可她还是向我们跑过来.这位校3000米冠军的速度倒真还可以,不一会儿就绕过半个
水库冲到我们跟前,一下子把肉塞到凡威的面前.

"嗨,这是给你俩儿的,快吃,都有点凉了."她大气不喘的说到.

"谢谢啦,班长."凡威笑着放下鱼杆,接过肉分成两份,抬手向我递来.

"谢谢"我接过肉.

"你到底是在谢谁啊? 我,还是凡威?"蕾在起哄.

我看了她一眼,"谢你行了吧,小丫头."

蕾倒不客气,"谢我啊,那好,分我点儿"说着坐到我旁边还伸出手来.

我"啪"的把肉全塞给了她,趁机起身,说"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去那边躺一会儿"

然后我就向远处岸边的一处巨石走去,等到了,再回头看他俩儿,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呢,
很开心的样子.“忽”我吐了口气，转回脸慢慢地躺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湛蓝的
天空。

我不知自己就这么躺了多久，直到一双手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捏住我的鼻子。苹果味道,
应该是蕾.我抓住她的手腕想扯开喘口气，可她一声不响地捏得好紧。没办法，我只好
张开嘴巴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我发觉吸进的空气是如此的湿润，没等我明白过来，两
片柔软的东西压上了我的嘴唇。刹那间，我的身体都好象飘起来，从唇上传来的感觉是
如此美妙，这是我从未感觉过的东西！突然间，我明白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用
力把她向后扯开。她的手离开了我的眼睛，于是我看到了那张离我如此之近的脸庞...

(待续...)




(4)东流水

凡威是个聪明人,比我聪明.春游之后的一天傍晚,他叫住我说:"长雨,以后我打算下自习
后再多看会儿书,你要是急就先走,不用等我."然后又笑笑,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耳朵,

"你是够笨,不过也算有福,,记住不要害人呀,哈哈"说完转身走了.

"靠!"我揉着耳朵盯着他的背影,凡威知道我的耳朵不好,一碰就又红又肿,他故意这么做
就是要让我记住这次他说的话.看着他离开,我有些恍惚,少不更事的我能懂多少呢?

后来的日子是美丽的,因为有蕾在.虽然在一起的机会不会象大学情侣那么多,但却因为
第一次而永远不能忘怀.我们的学校坐落在一所著名的理工科大学里,每天晚自习后,蕾
就与我去机械系或电子系的教师里接着读书,蕾希望可以在这所大学里上学,她看那些大
学生的目光总是充满羡慕.而我,我对将来却无法说得具体,但只要有蕾在我已经满足.看
书累了的时候,蕾便伸手捏我的鼻子玩,然后我俩儿就牵着手到门外的楼梯上坐下看星空.
现在想来,除此之外我们似乎从没做过其他情侣该做的事,那时候的心就那么干净,没有杂
念.我想我最喜欢的就是把她那苹果味的发丝抿在嘴唇上轻轻扯动.

还有我们的"无印"和"止水",在周末的傍晚踏过小路,相依坝顶,看斜阳挂梢,洒一涛金色
在寂静的水面,真的很美.蕾会对我说起她的旧事,罗唆的象个老太太.她知道我平时话不
多,但会用心去听她的每一句,,所以全不管我的反应,说累了就自己抓起一缕头发硬塞进
我嘴角,然后头靠我的肩膀自顾自地做梦去了...

(这些年过去,我的嘴角时常还会有被发梢碰得痒痒的感觉,很奇怪的感觉.)

高三的日子很紧张,蕾与我都在拼命,谁都一样.不同的志向使我们把精力各自专注起来,
一起的时间都在说学业和将来,而我开始觉察当初我们之间本来就存在的不同.是啊,蕾
品学兼优,她的未来与我不同,真正的不同!我没有对蕾说起这些,那会伤害她,更会伤害
我.我变得胆小了.每次看她兴致勃勃地幻想我们的将来,我的心都会痛,再由痛转而麻木.
但蕾看不出,她象阳光一样明朗的善恶使她难以面对城府.这样也好,至少在我还能陪她的
日子里,她不会难过,而以后呢?

该来的总要来,人大了就知道许多事不由人.

高考发榜了,蕾如愿以偿进了这所理工大学,作为子弟生,她很风光.而我则一如我的志向,
考进她的比邻学校.那个夏夜蕾与我热吻,她流下了眼泪,问我:

"你以为你是上帝么?"

"对你而言,我是."我淡淡的回答.

"那么上帝会消失么?"蕾追问.

"蕾,不会,上帝就是太阳,永不消失,但会有暗夜."我回答.

"暗夜已经来临了"蕾抬起泪眼望向繁星点点的天空.

我沉默不语...

良久,蕾收回目光望向我,她的泪已干.

"长雨,你的将来中也许还会有我,信么?"

我的意识在刹那间崩溃了,泪水一下涌出眼眶,让它流吧,流吧,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不
要啊!蕾,你知道你占据了一个平凡人的所有的心灵吗,你知道你我的未来将永不交会吗!
那带着苹果香的发丝,再也不会抿上我的嘴唇...

终于,蕾走了,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目视蕾的背影模糊在7月的星空下.

好久,我才能够回转身,淡然地看着凡威从树后走出来.

"谢谢,凡威,谢谢你肯帮我向她提出分手."我说到.

"不用谢,我并不愿意."凡威也那么淡然.

要不是凡威,我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向蕾提出分手,凡威懂我为的是什么,也知道我
真正怕的是什么,他看穿了我.现在,一切已经结束,我不在乎被他看到些什么.

"长雨"凡威突然逼近我.

"什么?"我不明白.

"长雨,我懂."凡威贴近我接着说到:

"你们的确不是同路人,也许你认为放弃她会给她幸福,但我不这么想.我要说,你是个懦夫!"

话音刚落,他的拳头已到了我面前.这一拳我承受不起,重重摔倒在地上,而凡威看都不看
我,回头大步离开了.我躺在那里,头嗡嗡作响,但我的心里却很舒服,我是在赎罪么?我不
认为自己错了,我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蕾的生活再也不该有我.

多美的夜啊,我躺在地上看天,想起送她去医院时那个同样美丽的夜空,想起第一次躺着被
她轻吻的时候,想起苹果和痒痒的发梢...

(全文完)


<后记>蕾在大学里表现一样出色,后来她们全家去了南方,而她已出国继续深造.今年的
生日,朋友送我一件特别的礼物,是蕾托人捎来的她在英国的电话和E-MAIL地址.而我,还
不曾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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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  $$
            $$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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