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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爱河春水(二)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23 02:16:16 2000), 转信



二、实验室流水般的日子
　 实验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迎接我的是一大堆待洗的东西和冰冷刺骨的自来水。
　 从寒风萧瑟到春暖花开，从我进实验室到我去北京，时间悄悄过去了一个月。
　 非常平静的一个月，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但它却孕育了发生大事的全部条件。
　 那种心动的感觉在枯燥的实验中萌发、长大，最终我自己也意识到它的存在和强大。

　 这时候它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爆发的机会而已。
　 她是很温柔的，对我很好。虽然我知道她不过把我当作师弟。但温柔还是增加了我的
野心。
　 记得一次，她帮我卷起袖子，用带子扎好，这样我的衣服就不会被水浸湿。纤手如玉
，令人眼花缭乱。
　 我眩晕。
　 而且，我开始“吃醋”了。
　 “还记得你给小陈洗实验服吗？我心里酸溜溜的，大概就是吃醋吧。”
　 “你吃什么吃呀。他实验服发下来就脏了一块。你不知道我对人一直很好。”
　 “可是我实验服发下来也脏了一块，你怎么不帮我洗？”
　　"是你自己不要。”
　 “你根本就不问我。”
　 “问了，问了，就是问了。”女友撅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确然，吃醋的滋味是极不好受的。我一个人默默的在超净间的角落里望着你在水池
边洗衣服的背影，你每搓一下，就象搓在我心上一样。最后只好叹口气，回过身去做实
验，一来不见不烦；二来可以多摸摸小试管，小平皿什么的，毕竟是你刚摸过的嘛。”

　 我抬起头，女友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和女友好象都是爱吃醋的人，谈起对方的“过去”，心里都酸溜溜的，为此也没少
闹过不愉快，但最终却增进了我们的爱情。我曾戏言：我们每天各抱一个大醋坛子，相
互对撞，然后痛饮。
　 我们这么爱吃醋，是由于我们太在乎对方的缘故吧。
　 大学三年有半，对自己的放纵渐渐养成了睡懒觉的坏习惯。　　在我看来，现代人都
睡的很迟，起的也很迟——强调的是夜生活。
　 而我确实是这样做的。即使在考研阶段，我一般也在十点之后才起床，洗一洗，休息
一下就等着吃饭了——上午根本就不存在。
　 现在的生活对那时的我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做实验最痛苦的事就是——早起。　　而且在睡觉方面，斗斗也仅仅比我略逊而
已。
　 起先当我们八点半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实验室时，她已经早早在那儿了。我们只好不
好意思的笑笑，赶快把话题引到实验上去。
　 几天一过，我们俨然成了“油条”，九点后才晃晃悠悠，有说有笑的过来。好似闲庭
信步。
　 终于有一次，她生气了。
　“以后八点半过了就不要来了。”
　 我和斗斗楞在那里，面面相觑。想不到淑女也会发火。
　 她转身走了。后来她说她看见我和斗斗的那个样子直想笑。
　 不过她依旧对我们很好。好象责备了我们有些过意不去似的，上午的实验她做了大半
。
　 她很少发火，但生气是却是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让你觉得你的做法真是太错误了。

　 于是，从第二天起，我们有所收敛
。
　 “那天你可把我们镇住了。没想到那么文静，平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女孩子也会发火
。”
　 “我不生气你们可了不得了。什么时候才来，还恨不得马上就走。你说你那时就喜欢
我，为什么不早点来看我，不多陪我一会儿呢。”
　 “啊……习惯了，早晨起不来。”我有些不能自圆其说，赶忙顾左右而言他，“不过
你生气的时候也很迷人的，粉脸微红，薄怒含嗔，虽然提高了嗓门，声音还是又轻又软
。”
　 “你尽会哄人的。”
　　确然，她第一次发火，却没有被责备的感觉，只是有些心痛，只希望她不要生气才
好。
　 从那次起，我去实验室越来越早，呆的越来越久。后来即使晚上也在那儿。
　 我经历了颓丧的三年半,如果在这三年半中还有什么可以让我引以为自豪的话,那就是
PC Game。遗憾的是她对此很不感冒，而且一开始就冒犯了游戏在我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为此，我们还有过一次小小的争论，她举出了玩物丧志等一大堆理由并说如果她有个弟
弟，决不会让他玩游戏上瘾。我知道她仍然以姐姐自居，不过我可是有“野心”的。我
说你不懂，游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这确实是我彼时的观点，毕竟陪伴了我两年有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愈发觉得那句话的可笑。如果一人把虚幻当作生活的一部分，而
不敢面对现实，没有比这个更悲哀的了。不过她的话依然深深烙在我心里，我的改变也
由此开始。
　 她问我是否有女朋友，我说没有。这是令我想入非非的一句话，我几乎要说；“我没
有女朋友，你作我的女朋友吧”。但我终究说不出口。她显然没有注意我的变化只是意
味深长的问我，等我有了女朋友，有了家庭，也可以象现在一样脱离现实吗？象我现在
这样有能力承担起责任吗？我茫然，我承认我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而这些问题又都非
常现实，我不久就会遇到且我又无法解决。她的确象个姐姐，比我更成熟。这令我感到
耻辱。不改变这个局面，我就永远走不到那一步。想当一个成熟男人的念头，空前强烈
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沉默。在沉默中审视自我。自己的幼稚在一刹那暴露无遗。在Hero中英雄无敌又能
说明什么？你真的成英雄了吗？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种自我否定在当时是有点让人
难以接受，但它逐渐占了主导地位并有力的改变了我。我开始鄙视那些成天打游戏的人
，坐在一起把游戏的战术分析到几分几秒，简直和乞丐唱莲花落没有什么区别，虽然我
以前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或许是看出我有些不开心，她想活跃一下气氛：
　“你不是说仙剑是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吗，跟我说一说啦。”　　我一下来了劲。我
从不把仙剑当作游戏。我写仙剑是为了写人生。
　 当时没有获得爱情的我把仙剑作为一种寄托。它是我的理想国。
　 在那里，我可以尽情阐述我对爱情的态度，虽然无法应用于实际。
　 在仙剑上的深厚造诣使我的故事有声有色，她竟然也被吸引了。她认真的听着，不时
提问，我以个人的色彩一一作答。
　 终于她提出去玩仙剑。
　 我喜出望外。和女孩单独玩游戏的机会，在我们游戏一族中还不曾有过呢。从她面对
游戏的可爱模样一眼可以看出游戏对她是多么陌生。李逍遥前后左右转来转去始终上不
了正路，剧情也不知道怎么发展。这使得她不得不常常央我帮帮忙。当然，我也得意的
放下自己的游戏，用极熟练的操作帮她走出困境，然后在她惊异而赞许的目光下朝她潇
洒的一笑，顺便告诉她这不过是练练手的小迷宫罢了。
　 她象在森林中迷路的女孩。唯一的依靠，就是在她身边的我。　 “你第一次对我有
那么一丁点感觉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你给我看你的网页吧，还带我去打游戏。”女友幽幽的说，“那天看网页时
，你
把手绕过我的肩膀移动鼠标，我就象在你的怀里。要是换了别人，我说不定会站起来。
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很相信你，以为你不过是方便起见，想不到……”
　 女友一副上了贼船的委曲。
　 确然，那天我只是为了方便，但旋即发现这是一个令我心跳的姿势。在我的臂弯里，
她象安静的小鸟在休息。既然她没说什么，我就很乐意这么做了。“还有那次打游戏，
每当我遇到困难，你都帮我度过难关。我想这是一种值得依靠的感觉。
虽然只出现了一下，但终于存在了。”我乐了，在游戏中的英雄我还是可以做的想不到
女友那么现实的人我在游戏中的翩翩风度迷住。
　 但这并不能重新燃起我对游戏的幻想，我们要创造我们的生活，这是游戏万难办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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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兰容若忽然长叹一声:"人在浆糊,还是收敛一点好,不要象我一样,死了
     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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