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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enshin (浪客),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二十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Dec 25 16:25:32 2000), 转信
二十
去芜湖的车多极了,每隔十五分钟就有一辆。停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坐着个皮肤黝
黑的高个司机,看来这一辆最先走了,一问果然,我上了车。这时,已将近中午一点,
算起来到芜湖最快也要三点半,还好,她应该在单位。车终于缓缓地开动了,我长舒一
口气,这才想起来还饿着肚子,算了,睡一觉吧,醒来就该到了。
我喜欢旅行的感觉。看着车窗外滑动的风景,心中会升起一股逃离的快感,逃离自
己熟悉的建筑,逃离喧嚣的城市,逃离揪心的一切,似乎只有在旅行的进行的路上,才
能够获得前所未有的自由,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打扰你,没有人关心你,这种简单的
环境简单的思维简单的行进让你进入一种相对于现实的真空状态,有时候真希望永远能
够这样简简单单地漂泊下去,无需费心世俗的一切,当然,如果身边有知心人可以相伴
,一定会更好。其实,漫漫人生路,不也正是如此吗?只是,能够不计虚名浮利、能够
真心相伴终生的人太难寻觅!路上的孤独的寻寻觅觅的我,能找到想要的吗?我陷入迷
茫之中。
依维柯车里有空调,还有VCD,潘长江的小品很好,却无法抵挡我的困倦,望着
高速公路旁的飞驰的护栏,我终于睡去了。
车开得快极了,好象生出一对翅膀,沿着长长的笔直的高速公路加速,竟然飞了起
来,透过车窗,我看见下面是波涛翻滚的长江,轮船好似叶子一样缓缓漂动,……,然
后,车就飞落在cat的单位前面,她款款走了上来,微笑着坐在我旁边,再然后,往回,
又见到了长江,…………,之后,眼前突然一亮,仿佛光线扫过面庞,原来,是傍晚的
太阳!淡淡的金黄而绵软的阳光铺在地上,哈斯顿门前人声鼎沸,cat站在身边,低头看
表,正是七点整,……
人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把我惊醒了,车窗的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掀起,阳光斜射在
脸上,车窗也已打开,风呼啦啦地吹进来,看看表,三点钟了,可是,现在的风景似乎
不是去往芜湖的路上!
旁边有人在不满地嘀咕着,一问才知道前面的火车编组站正在发车,挡住了去路,
司机等不及,绕道去裕溪口走了。天哪!裕溪口,绕那么远!我抬头看看太阳的位置,
算了一下,芜湖在合肥的东南,而三点多钟的时候,我们竟然是在向东北方向前进!
车子七拐八绕,去了许多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走到的地方,最后,终于转了一圈过
来,车子疾驰在长江岸边。“呜--呜--”听到远处轮船的汽笛声,我的心不禁绷紧了,
过了江,我就要见到我的cat了!我一定要带她回来!
长江,我来来回回记不清有多少趟了。最早的一次大约是我五岁时,当时好象还被
抱在爸爸怀里,我永远记得那时的情景,渡轮上灯光暗暗的,风很大,姥姥笑着看着我
……。那时太小,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过江,后来才知道,江南也有许多很亲很亲的
亲戚。爸爸的两个妹妹,生在芜湖长在芜湖,后来都嫁到了江南其他的地方,不然的话
,每次去芜湖都可以顺便看看他们。唉,每次!--只要cat轻轻地说一声“不”,我还会
有下次吗?
终于到了可以下车的时候了,这时已经四点多钟。我双脚一着地,心中便茫然了。
我这次来,她是不知道的,虽然手上有她的电话号码和传呼,但是我仍然想给她一个惊
奇。我想,当我历尽周折找到她,与她四目相望的那一刻应该是很美的。
从前她只是在信中顺便提到过她的单位,具体什么位置我却是一无所知。好在还是
有名有姓的机关单位,坐上出租车应该可以问到。前面正好停着一辆夏利,想也没想,
我坐了上去。谁知道司机竟也是一问三不知,芜湖的马路笔很少有笔直一通到底的,很
多单位的牌子都挂在不显眼的地方,好在司机也面带惭色,答应一边走一边帮我问,就
这样,我们在市中心开开停停,停停开开,问过交警,问过小贩,不知问了多少人,最
后,当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们都舒了口气,司机擦了把汗,说:“应该是这个地
方了!”我探出头看看,数了数楼层,一、二、三、四,对了,应该就是这儿了!我想
起有一次我在信中极力地夸她什么来着,她回信说千万不要,弄不好会从四楼的窗口飘
下去,很危险的!眼前的这幢楼恰好有四层,单位名称也对得上,好,我急忙付了钱,
道了谢,眼睛盯着这楼,深怕它飞了似的,快步奔了上去。
一层一层地数着,一、二、三、四,到了!有很多个办公室,哪一间是她的?开始
的几间我每每探头瞅时都被里面陌生的目光打量着,也许是他们见得多了,并没有人来
盘查我。一路的走过去,都没有她的影子!看看表,五点一刻,还没到下班时间,不会
出去办事了吧?我心里忐忑着,前面只剩下最后一间办公室了,如果仍然没有她,我想
我就该从这四楼飘下去了!
不像前面几间办公室,人很多,说话声音很大,前面似乎安静得多。一间很宽敞的
办公室闯入我的视线,我的视力真的很糟糕,正当我眯着双眼朝房间里瞅时,一张模糊
而又熟悉的脸庞从显示器前抬起来。我走近,看清了,正是cat!她嘴角抿起,一副嗔怒
的样子,但旋即又笑了,眉宇间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要来!果然,她见了我的第一句
话就是:“我就知道你下午会来。哼,你的脾气,我还不清楚!”说着,转身已泡了一
杯茶。她正在电脑前处理着一份公文,光驱灯闪烁着,从音箱里飘出王菲的歌。
我坐在一旁,此刻倒有些局促不安了。好多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我原想劈头
盖脸地问她为什么不去合肥,为什么不在那样的时刻陪在我身边。可是那些只有在电影
中才显得自然的东西这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方式。似乎只一瞬间,我便被解
除了所有的武装,心中种种的不满与气恼倾刻间只因她微微地一笑、轻轻地一举手一投
足而全部瓦解,我两只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好,只是望着窗外的楼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刚才在楼下忘记买点荔枝带给你吃了……”她说:“不要浪费了,昨天妈妈才买的,
都还没吃完呢。”
“怎么现在才到?你坐几点的车?”她一边按着鼠标一边对我说。
“唉,别提了,本来打算三点多钟到,半路上却堵车,司机绕了很远,耽搁了整整
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四点多到了市里,又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找到你这里,还好,你还没
下班。”“你真够笨的!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吗!”她有些吃惊。
“我是想打电话给你,但我怕你躲起来不见我啊。”我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怎么会不见你呢?我说不去,确实是事情太忙嘛,你看,我现在正在赶呢,但是
实在是太多了,恐怕星期天还要加班。我们科长对我一直很信任的,我总不好意思说不
做吧!”
……
正说着,她的呼机响了。
我不由地有些紧张,会是谁呢?看她回电话时的快活劲儿,好象晚上有人请她吃饭
,挺乐的!她挂了电话,我赶紧扭过头去,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你真走运!”她冲我笑着,“今天刚好我的大舅从外地回来了,爸爸晚上要请他
吃饭,刚才是小舅打传呼给我,叫我下了班直接过去。”“你是说让我一起去?”我张
着嘴,有些受宠若惊。
“对啊,正好省得我单独请你了。”她笑的时候洁白齐整的牙齿很好看,记得她的
视力极好,两只眼都是1.5,加起来正好是明眸皓齿了。
“嘀--嘀--”传呼又响了。
这回听出来,是她爸爸的。因为她在电话里跟爸爸说了,说要带一个同学一起过去
。放下电话,在她的提议下,我们开始密谋如何使我的身份更加可信。最后定下来,就
说我是她初中的同学,后来因故回到合肥,很久没有联系了,此次出差,小见一面云云
。
“其实,”末了,她又加一句,“我爸爸不一定会问得那么详细。”
离下班还有十多分钟,她在收拾东西。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照片,“今天刚洗出
来的,搁好久了。”我拿出照片,这些都是她去年在北京照的,长城上的居多,那时她
的头发留得很短,象个男孩子,不过倒更显妩媚俏丽。忽然有一张,极其夺目地跃入我
的眼帘,她身著白毛衣,一只手扶在城墙上,侧身回头笑着,这一张真正是把她的美表
现得恰到好处!我久久地凝视着,忘情地说,如果你将来做主页时把这一张扫描上去,
一定会是网上最美的女孩儿。我不是拍她,真的是很美。
她笑笑,“尽管我知道你稍稍过分地夸了我,但我仍然还是感到很高兴,哪有女孩
子不希望别人说自己漂亮的呢!--走吧,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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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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