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hoenix (剑心◎磨刃),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紧闭双眼1-2 作者:我算啥东西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7月08日20:14:37 星期天), 站内信件
1
上午十一点,我睁开眼睛。心跳很慢,一半被子掉在地上。此时的宿舍总是没有一
个人,杂乱而安静。
清晨从中午开始。洗完脸后,舍友已经陆续回来了。我不知道她们上了什么课,但
那些认真、沉重、富有忧患感的表情让我感到好笑。这座学校的游戏规则其实很简单,
首先是“遵命”,你要学会服从一切,学会守规矩,让每个人觉得你很乖;其次是“才
华”,在某些时候展示自己,掌握一两个特长,当然也少不了出色的成绩。另外,如果
你是女孩,你最好还要漂亮,这一点往往比前两者更重要。
我的舍友们也明白这些道理,并为此付出不懈的努力。早上六点,她们就从床上爬
起来,捧着《大英精读》唧唧复唧唧,匆匆吃过早饭后,便涌入上课大潮,在乌压压的
人群里消失殆尽。夜晚,一部分人秉烛夜读,另一部分身材不佳的女生在黑暗的操场上
默默奔跑。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中,不乏那种更适合青天白日的恋爱。
就是这样,看上去很美。
2
黑羽有时会起得比我还晚,他是一个日夜不分的人。以前在“阿塞拜疆”卖唱的时
候,他总是一两点钟结束演出,坐一个小时的车回到住的地方,抽几支烟,看一会儿书
,在天微微亮的时候缓缓睡去。所以,我们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后来那间酒吧关门大
吉了,黑羽就再也没有找到工作。他有时候到街上嗅一些姑娘,有时候在高校的图书馆
里写歌,更多的时间,就用睡觉打发了。
这天我们约好见面,去洗一卷一个星期前拍的黑白胶卷。胶卷里面都是帅哥,清一
色的齐肩长发,淡漠眼神。我们为拍这些照片去了火车站、荒郊、沙湖、夜色中流光溢
彩的伶仃街。路过一片拆了一半的破楼房时,黑羽望着墙上血红的“拆”字看了半天,
然后走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它,对我说:“茄子”。
晚报的暗室我去过很多次,但黑羽是头一次来。其实他并不懂摄影,只是对相纸如
何显影很好奇。当第一张照片洗好时,黑羽失望地说:“操,这么容易。”我把照片泡
进清水里,转身要搧他耳光。黑羽抓住我的手,笑着说:“好了,鸟儿,别闹腾。”
照片洗完后已是下午六点多,我们回到黑羽的房子泡方便面吃。说是房子,只因为
我没有更容易让人明白的词代替它,其实那不过是别人家与楼道之间的一块夹层。除了
一张用木板和砖块搭成的单人床外,这里所剩的空间不够一只壮点的牲口站立。因为没
有窗户,这里缺乏光线也不通风。到了夏天,隔层里的温度比室外还高,黑羽的长发常
常被汗水浸湿。头顶上方的墙上挂着别人家的空调,水一滴滴掉在黑羽的褥子上,然后
渗进我的心里。
是的,我心疼我的每个朋友,虽然黑羽总在警告我,说他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同情,
但我仍然会不自觉地表露我对他的关心,就象他也关心我一样。
“黑羽,最近写什么歌了吗?”
“你应该说:先生可曾为刘和珍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
“好吧,先生可曾为刘和珍君写了一点什么没有?”
“没有。”
我们都笑了,黑羽说:“其实一直想写一首‘爱情是怎样炼成的’,但现在没有感
觉,爱情对今天的黑羽来说,是种很奢侈的东西。”
“哦。”
“你呢?老白对你还好吧。”
“还好。”
“那就好。”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黑羽抱起他的吉他,慢慢地拨动,鼻子里哼着一些散乱的旋律
。我听了一会儿,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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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漂泊在东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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