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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hoenix (剑心◎磨刃),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53-58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07月08日20:26:16 星期天), 站内信件
53
菲雨半夜渴醒了,要我倒杯水给她喝。我照办了。可是她喝完以后却皱着眉头问:“这
水怎么一股游泳池味儿?”
我说:“不知道啊。”
“肯定是你进去游了一圈儿!”菲雨嚷嚷着。
“不是啊!”
“还不承认,”菲雨把杯子递给我,“你的情况政府都掌握了,不老实交代要吃苦头的
。说,是不是刚才趁我不注意在暖瓶里游了一会儿?”
“我本来,”我说:“是想给你倒水喝的,可是一不小心掉进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
“这还差不多,我最烦你撒谎了,知道吗?”
“知道了。”
我把暖瓶放回厨房,回到床上。菲雨搂着我的脖子说:“你妈做的菜咸死了,还给我夹
了那么多蚕豆。”
“蚕豆怎么了?”
“怎么了?我最怕吃绿色的蚕豆了!它们大得不得了,好象吃下去脸也会变成那种淡淡
的绿色哦。”
“胡说。”
菲雨笑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好困哪。”
我用手去拍她的背,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喂?”我接起来。
“嗯……”
“哪位?”
“徐光!”对方的声音突然大起来。
“到底是谁啊?”
“嘻嘻,我是谁?”
“鸟儿?你在哪儿?”我听出来了,是鸟儿。
“好冷啊,怎么这么冷?”
“鸟儿,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在哪儿?”
“我怎么忘了,新疆,一直这么冷的。前几天……下了,下了八十公分厚的雪,伊犁冻
死,,,几千,牲口呢。”鸟儿的语调很奇怪。
“你还好吗?”
“不对,好象是阿克苏,不是……伊犁。”
“你究竟怎么了?”
“奶奶说,习惯了,,,就好了,不,不要难过。”
“鸟儿你别这样,你到底在说什么?”
“干红一点也不好喝!”
“你又喝酒了?”
“嗯!今天的酒好好喝。”
“你醉了。”
“没醉,没醉……”鸟儿说着,声音渐渐含糊起来。我听到她喘息的声音粗重而沉闷,
还不时发出几声不舒服的呻吟,她不断地小声喊着我的名字:“徐光,,,徐光……”
“鸟儿!”我也着急地叫着她:“你不要紧吧?”
过了很久,鸟儿用一种带着些许沙哑的迷离的声音说:
“我们做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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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再也没有睡着。鸟儿说完那句话就没有了回音,好象是睡着了。
过了两天,黑羽来找我,告诉我鸟儿的奶奶去世了。黑羽说:“鸟儿跟奶奶的感情很深
,但是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却没有哭,这让我很担心。她现在一定很孤独,需要我们的
帮助。可是我的专辑刚刚发行,正在做前期的宣传工作,暂时脱不开身,我希望你能去
看看她,我真的很担心。”
我说:“好。我早就想为她做点什么了。”
黑羽拿出一盘CD说:“这是我的新专辑,你带给鸟儿吧,告诉她,我会永远为她歌唱。
”接着黑羽又掏出一只心形的戒指盒给我,“如果她在那边过的不好,你把这个交给她
,说我在这里等她,只要她愿意,我可以养她一辈子。”
我惊讶地问:“你爱鸟儿?”
黑羽点点头。
“为什么不早说?”
“难道你没有发现,”黑羽明亮的眼睛望住我:“鸟儿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男人。”
“她爱的一直是你,”他接着说:“所以我希望你把戒指给她的时候,是在为自己求婚
。如果你做不到,再替我做吧。”
黑羽把鸟儿的电话和住址告诉了我。第二天,我从公司请了假,坐上了通往乌鲁木齐的
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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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鲁木齐的天气很冷,到处是白茫茫的积雪。从呼出来的半透明雾气中望出去,整个天
地显得晶莹洁净。街道两旁种植着树木的树池里堆满了人们清扫后集中起来的雪,它们
被压得很紧,拍砌成围绕着树干的长方形雪垛。
我按照黑羽提供的地址,打车找到鸟儿住的地方。那是一栋很高的综合公寓,大概有二
十层。电梯门口放着一张“暂停使用”的牌子,于是我顺着楼梯爬上十七楼。
在鸟儿住的房子门口,我抑制了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情绪,用微微颤抖的手按响了门铃
。此时是星期天傍晚八点钟,我想鸟儿应该在。可是门铃响了五六声之后,没有人来开
门。我又按了几次,还是没有人。
我靠着门蹲下身体,有些失望。旅途的疲劳象一个初次约会的害羞少女,姗姗来迟地侵
入我的感觉。我什么也没想地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站起来再次按了按门铃,结果和料想
中一样没人开门。于是我想到了电话,就掏出手机拨了鸟儿的号码。铃声一直响着,但
是没有人接,我不禁有些担心,她到底干什么去了,究竟是不愿接电话,还是没有带手
机?
天色越来越暗,天气也越来越冷,我渐渐有些蹲不住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我每隔一
分钟就给鸟儿拨一个电话,大概拨了有二三十个电话之后,终于听到里面传来了鸟儿很
小的声音:“喂?”
“是我,鸟儿!我在乌鲁木齐,我来看你了!”没等鸟儿做出什么反应,我就十分急切
地说。
“徐光?”鸟儿迟疑地问。
“对,是我,我现在在你家门口,你在哪儿?”
“我就在家里。”
“那你为什么不开门?”
“可能是没有听见,我睡着了。”
几分钟后,鸟儿打开了门。我站在门口几乎呆住了,我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脸色蜡黄、头
发蓬乱,穿着皱皱巴巴的棉毛衣裤的干瘦女人就是我的鸟儿。鸟儿看到我后似乎也不感
到意外,她只是说:“进来吧,外面冷。”
我走进屋里,由鸟儿领着来到她的卧室。鸟儿坐在床上,把光着的脚伸进被子里,然后
理了理头发,说:“头好痛。”
一时间我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两人都沉默着。鸟儿从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她似乎没有
看我的兴趣,我更是不忍心去看憔悴的她。
过了一会儿,鸟儿问我:“今天是星期几?”
我说:“星期天,怎么了?”
“几点了?”
“九点左右吧。”
“我还有个会,”鸟儿说着摇摇晃晃地走向另一间屋子,“现在只能赶上结尾了。”
我上去扶住她,问:“你是不是病了,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别去了,再睡一会儿。”鸟儿
推开我,从衣橱里随便拉出一件衣服往身上套:“我没病。只是一到周末就没事情可干
,不愿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所以就吃上五六片安眠药,从星期五晚上一直睡
到星期一,醒来就可以工作了。”听了鸟儿的话,我心里突然很难受,我一把抱住了她
的身体,感觉到她瘦得吓人的骨头硌在我的胸膛上。可是鸟儿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了似的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用惊奇而迟钝的口气说:
“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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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没有管我就走了。随着防盗门“咣”的一声响,我被留在她狭小的住所里,她生活
的空间无比真实地笼罩住我,让我觉得我已经和外界或者自己的生活完全脱离。
我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失落。过了大半个小时,我站起身来想看看鸟儿的
住宿条件,借此我也许可以了解她的生活。
她的房间很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台
电脑,卧室就是这样。客厅里放着一台十八寸的旧式彩电,一把木椅,没有沙发。因此
客厅看起来更象一间仓库,走两步都会有空荡荡的回音。我伸手去开电视的开关,却发
现没有图象,我检查了一下,原来是没有插插座。我把插头插好,电视里有了哗哗的声
音,我换了几个台,只找到一个有节目的频道,节目主持人是一个高个子的丑男人,于
是我把电视关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灰尘,看来鸟儿并不常看她的电视
。
我又走到厨房,想给自己找点吃的,但是煤气灶上的锅盖着盖儿,而且落满了灰。厨房
的角落里有一个冰箱,我便把希望寄托到那里。打开冰箱门,里面放着半瓶“长城”干
红,两瓶“伊犁特”,其中一瓶已经所剩无几了,另外一层上全是“百威”啤酒。冰柜
里堆着的东西挺多,但是摆放的很杂乱。我把手伸进去翻找着,看到里面有几听罐头、
一盒吃剩的饼干、三四包“旺旺雪饼”、还有两只面包。于是我把它们从冰箱里拿出来
,可是却发现面包已经干了,还有一只发了霉,其中一面儿长满了黑绿色的毛和霉点。
于是我抱着那半盒饼干回到卧室。可是坐在床上后我发现自己白跑了一趟。鸟儿床边的
地上就扔着一个拆开的塑料袋,上面写着“苏打饼干”,旁边还躺着一只空酒瓶。我想
了想,还是没有把怀里的饼干盒放回去,我靠在鸟儿的床背上,伸展开两条腿,吃几口
饼干盒里的,再吃一块苏打的,可是两者都很难吃,搞得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我又从床上起来,坐在鸟儿放电脑的桌子前。我拉开桌子中间的抽屉,看到里面放着很
多打印出来的稿件和一些《中国记者》、新闻理论之类的书。左边的抽屉里散乱地放着
一些药,我从中拿出一瓶,是止疼药。我一样一样地看,发现大多数是胃药和消炎药,
再往外拉抽屉,最里面摆着两三瓶包装十分好看的药瓶,上面全是英文。看了半天,我
大致弄懂了,这居然是治疗精神方面的抗抑郁和抗沮丧类药物,说明上再三提醒服用者
药物有副作用,要遵医嘱谨慎使用。
我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我想起刚才鸟儿的态度,感觉她似乎已经活在一种界于现实
和虚幻世界之间的半隔离空间里,她以前最重视的我也不能给她的心带来任何波动了,
也许,正是我才让她对一切都感到绝望。这样想着,我不禁难过起来,寂静的房间里响
起我长长的一声叹息。
过了一会儿,我打开了鸟儿的电脑,几秒钟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笑脸,那是
鸟儿临走时我送她的照片,鸟儿把它做了桌面。照片中的我对电脑前的我笑着,看起来
坦诚而善良,我想起这是去年九月刚认识鸟儿时乌鸦给我照的,当时我还特别想照的酷
一点,所以沉着脸不笑,何真诚站在乌鸦旁边一个劲儿逗我:“你丫又不是去相亲,装
什么高仓健?”我一没忍住,就留下了这个灿烂的笑容,但是跟现在一比,竟然好象是
上辈子那么遥远的事了。
我又点开了鸟儿的文档,随意地扫视着。无意中我发现一个文件夹下面的名称是“日记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打开了,里面果然是鸟儿写的一些日记,时间大概是从离开我
以后刚到新疆那时开始。
另我意外的是鸟儿的日记里竟然丝毫没有提到我,而且也看不出她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
活。这些日记与其说是对每一天所做的事情的记录,不如说是一些思绪碎片。她的文字
随意性很强,因此显得有些散乱,我一篇一篇地翻看着,在2000年12月17日的日记中看
到这样一段话:
“黑色的鱼在浑得象铁锈一样的硫酸里泡着,笨拙而疲惫。以前它们会偶尔动一动,仿
佛在向谁证实自己还活着,我曾经看着它们腐烂的伤口渗出红色的血,我不耐烦地等待
着它们跳出来,但是装满硫酸的瓶子封着口,实际上,瓶子从一做好就是没有口的,是
死口。我开始等待它们死去。”
我接着往后看,最后一篇是除夕那天写的,但只有一句话:
“每一颗星星都有自己固定的轨迹,所谓爱情,不过是交叉而过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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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十一点,鸟儿回来了。她把拖鞋换好之后就问我有没有定旅馆,晚上睡在哪儿。我
说:“我是来看你的。”
鸟儿说:“你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很难过。”
“谢谢,但是我不并需要你的同情。”
“你知道我不是同情。”我说,忍不住去拉鸟儿的胳膊。
“那是什么?”鸟儿微笑着问我,“难道是传说中那个美丽的东西——爱情?”
“别说了,”鸟儿的态度使我很不好受,我说:“你不要这么残忍,对自己好一些吧。
”
“我已经不需要任何形式的好了。”
“真的吗?”我问,可是鸟儿再也没有回答我。突然间,我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鸟儿
不再爱我了,这个秘密一经发现,就永远也摆脱不了,它象真空中一丝唯一的气味,使
我完全被牵引,再也做不了别的事情。我低着头想了很久,发现什么话都不再有意义了
,于是我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鸟儿再次催我出去找住的地方,我起身去提行李包,随即想起了黑羽让我
带给鸟儿的CD,就打开包掏了出来,递给鸟儿。
鸟儿接过那盘CD,用双手紧紧抓住,眼睛直直地盯着CD的封面。看了半天,她才憨憨地
笑了,自言自语地说:“是我给他照的呢,竟然拿来作封面了。”
于是我应和着说:“黑羽应该有今天的。”
鸟儿点点头,看起来很高兴:“我一直相信他能成功,比相信自己还相信他。”说着又
打开电脑,把黑羽的专辑放进光驱,音量也被开到最大。一阵凄厉的前奏音乐后,黑羽
的歌声充斥了整个房间:
千年以来我已经习惯
无非是受伤还得彷徨
千里之外是我的理想
没人能告诉我健不健康
微笑的姑娘坐在凤凰树上
柔软的花朵贱卖了哀伤
床单上流淌着我的高尚
你却到空中找想吃的糖
呀——咦呕!让我紧闭双眼!
呀——咦呕!我要紧闭双眼~~~~~~!
你——看到了什么?!是红还是黄?
你——触摸到什么?!我的身体——还是惊慌?
呀——咦呕!让我紧闭双眼!
呀——咦呕!我要紧闭双眼~~~~~~!
鸟儿一遍遍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渐渐开始复苏,泪水从她粉红色的眼眶中涌出来,顺着
她线条不再生动的脸颊滑落到地上。我的手伸在裤子兜里,纂着戒指盒的手掌里全是汗
水,我犹豫着该不该把它拿出来,如果拿出来,要代表黑羽,还是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音乐声停了,鸟儿的抽泣声也因此显得大了起来。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再
沉默,对鸟儿说:“大家都很牵挂你,回去吧。”鸟儿看了看我,无言地摇了摇头,我
说:“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吗?”
“我回来,是因为这里有我舍不下的东西,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了,只是想孝顺几年奶奶
。”鸟儿说,说完轻轻地坐在床上。昏暗的台灯光线下,我看到她侧影的头顶上有几根
细细的短头发从她的长发中挣脱出来,孤零零地飘动着。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鸟儿很无
助的声音说:
“现在奶奶没了,一切都没了。”
我终于无法再忍受了,手中的行李包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声。我大步走到床
前,一把拉过鸟儿,把她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裹在怀里,我不断地吻着她的头发、耳朵、
脸颊、嘴唇,不断地说:“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后来我们一起倒在床上,对我的动作鸟儿什么也没有表示,她不肯回应我,但也没有反
抗。折腾了大半天之后,我发现自己根本进入不了她的身体,我无力地趴在她冰凉的皮
肤上,浑身颤抖地哭起来,黑暗中,我用嘶哑的声音徒劳地追问着:“为什么不让我安
慰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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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到了半夜又被冻醒。醒过来后我伸手去摸鸟儿,发现身边的床
空着,我坐起身子,看到鸟儿竟伫立在卧室的窗户前,一动不动。
这是一个寒冷的夜晚,但鸟儿却把窗户大大地敞开着,呼号的北风带着一股腥甜的气味
,不断地从外面刮进来。银色的月光下,鸟儿的头发不时随风飞扬,蓝色的睡裙如游鱼
般一摇一摆。
我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她。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窗外的夜色没有丝毫改变,我和鸟儿也都象凝固了似的,我隐约
地看到窗户上一块裂开的油漆干皮在风中微微抖动,风大一些的时候,它就被刮得倒立
起来,象一个反复摇头又点头的人,逐渐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和旁边油漆连在一块儿的
地方被一下下地撕扯着,裂口终于越来越大,我专注地看着它,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但
不一会儿风小了,它立刻顺着重力的方向平躺下去,似乎一下子没了脾气。
这时,就只有白杨树在远处摩擦着光秃秃的枝条,簌簌作响。我慢慢地伸出手去,闭上
一只眼睛,这样看起来我的手好象刚好放在她的头发上,那些距离也因此消失。我细致
地转动着我的手,使它在鸟儿身上的各个部位转辗,然后我把手掌握起来,拉回我的胸
口。这时,鸟儿好象有所感觉似的,回转过身体,冲着我粲然一笑。那个笑容象一道明
亮的彩虹,由珍珠般的泪滴在蔚蓝的天空上飘然成形,更象一阵春风,从我面前的草木
丛中吹过,被掩藏至深的泉眼就此一览无余地出现在眼前。是的,那个仿佛把周围的月
光全都吸到她脸上去了的笑容让我明白了一切,这个笑容几乎再没有做任何停留,就扔
下我,飞向了窗户外面几十米以下的水泥地。
鸟儿消失后,那如月光般的笑容的轨迹仍久久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苍白而微弱的亮点
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往来彷徨。我几次向夜幕伸出手去,指间却
毫无所触。我闭上一只眼睛,越来越浅淡的光斑却始终和指间保持着一种不可改变的距
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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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漂泊在东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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