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now (读研*工作*结婚*抗战已七年),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夜色无边（7）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Nov 16 18:54:56 2000), 转信

    同在一层办公楼里自然免不了时常见面，我们的交流仍止于会面时的
相互寒暄，可有时候简单得连招呼也不用打，好象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
种莫名的疏远也会令人不安。这种微妙的变化她一定也有所觉察，但在别
人的眼里是不会有丝毫的破绽。我知道她似有似无的注目可能会转瞬即逝
也可能随时热烈地回应我的召唤。不过我已不再是冲动的少年，我知道感
情的份量。她因少女的妗持在梦中纺织着一张温柔的网，我抚着昔日的从
轻痕在边缘徘徊。或许没有我形容的那么严重，毕竟这种若隐若现的情感
淡得只有夏日雨后宁静的闲暇才掠过心头。
　　又是一个燥热的中午，缺了打自选的人，时间越发显得漫攻无聊。我
随手从同事桌上拿了几张报纸翻了翻，不经意中瞥见了报纸中缝里的新婚
志喜。"她结婚了，没有通知我这个前任男友。"我的头一下子炸开了。"白
头偕老，永浴受害河"，此刻她一定穿着婚纱在鲜花簇拥中绽开那只有新娘
才有的笑容。而我却象侏儒一样被她抛弃在黑暗中，我看得最生的一段情
被她当作污秽倒进了垃圾箱……想到这里，空前的自卑和自怜汹涌而来，
毫不留情地将我吞没了。心酸得要落泪，我实在害怕自己控制不信情绪，
走出办公室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边，点上了支烟。当窗台上满是烟头时，
身后传来了凌艳的声音。
　　"怎么一个站在这儿发呆？"
　　我假装洒脱地笑笑，又吸了一口烟说："心情不好！"
　　她走过来伸手去摘窗外的树叶，终是差了几寸够不着。她转过身望着
我似笑非笑地说："我不知道原来男人也有这么多感触。"
　　"那你是不是以为男人都很豁达或着什么事都满不在乎？"我问。
　　"至少你应该是。"她显然没有察觉我此刻的心情，仍旧用开玩笑的口
吻说："你也不象从伤春悲秋的人呀！"
　　我从口袋里掏出包烟，挑了事例送到她面前："抽根烟吧。当我和别人
站在一起谈心事的时候，如果他不抽烟，我会不习惯的。有些不平衡。"
　　她用奇怪的目光扫了我正好，伸手接过了烟。我替她点上。每次她都
是刚吸收了口接着就吐了出来。我说："你这哪里是在抽烟，科是在嗽口。
　　抽烟要把烟吞进去。"
　　她望望我颇为可怜地问："真的要我吞下去？"
　　我笑了起来："那倒不必了。"
　　她抽烟的样子实在让人看着不习惯。
　　"你好象不怎么反对抽烟？"我问。
　　"不是很反感，不过也不赞成。"她把手里的烟来了说："我听人讲，一
个人抽烟的姿势也是他内心的显现，是心灵的独白。你可以从他抽烟的神
情举止猜出他在想什么，装了些什么事情。"
　　"那你一定猜不出我在想些什么事情。"我弹了弹烟灰，："不过现在，
我真的想找个人好好聊聊。"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不知做得对不对，在那样
的一个中午，我把自己并不算曲折的故事全都告诉了她。在很长的一段时
间内，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偶尔点点头。我知道她在用心
地听，而当时我也只希望有个人能安静地听我说话。
　　最后我自嘲般地问："我是不是真的快老得榨不出油了？"
　　我却没有回答，望着我轻轻地说："你有了不少白头发……"
　　

--
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
要在寂寞中忍耐, 或在寂寞中等待

※ 来源:．听涛站 cces.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