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wordmoon (猪品问题),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活着D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12月23日14:51:24 星期一), 站内信件

 D
              在这以后，在黑夜结束时，要拒绝已经太晚了，
想不再爱你已为时太晚。       ——杜拉斯（法）

   回去后的一个礼拜我没有主动去找萧。萧是有他的三不动主义的，那就是不主动，不冲
动，不妄动。我曾笑他男孩子不主动讨不到老婆的。他说，那不在乎。据说上帝造人的时
候是成双成对的，所以一个人是必有其另一半的。
   我想萧跟他文字里的那个伤感的男孩是完全不符的。他的乐观不是别人能够理解的。他
常常有大无畏的洒脱的思想。这样的思想使他能看开很多的东西，也使他能安于简单的一
个人的生活。纵然这样也会使他错失很多的东西。但看来他是从来没有在乎过。
   也许正如他所说，是必有其另一半。那个一半会完全主动的适应他，创造两个人的生活
。

   而我在黄山回来之后的一个礼拜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也没有找我。


突然想起给林发个消息。
我说，你还好吧？
你怎么现在才记得找我？他说。
我笑了一下，说，在忙考试。
你上个周末去哪了？不回消息，打电话也找不到。
我说，没去哪。
为什么十二点也没人？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不说这个了。我说，你还好吧？
还好，也有点忙。
忙点也好。
他说，玲子，你们什么时候放假？
还要好久吧。1月中旬。
他说，那也快了。回来我们一起去滑雪。还有很多同学说回去一起聚一聚。
那好吧。我说，不跟你多说了。要去图书馆。


   要说的话没有说。想起原先和林，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开始的（到底算不算开始过我不
知道），现在要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结束却办不到。
   是周五的晚上。已经确定是不去萧那儿了。姚没有回家。现在知道事情的全过程的怕只
有姚。面对姚的时候，我常常忍不住要跟姚再说一说。可是姚最近是个失恋的人。对任何
事都显得太漫不经心。
    又想起很久没有见到怡了。我想她应该是恋爱了。
   上网。果然有怡。她在家里。
   我说，你恋爱了吧？
   她依旧笑，说，你呢？先说你吧。
    还是在学校的聊天室里。怡喜欢呆在这里面。哪怕不说话。并非只是要看别人的热闹
，我突然明白，而是这里面可以有很多的“动作”和“表情”还有“贴图”给人使用。她
是用不厌的。有很多的变化。这是优雅的女孩追求的情调。大概像三十年代的上海女人出
门要披披肩一样。

    有一个调皮的家伙开始烦我。他说，为什么两个女人在聊？你们是不是认识？
    我一看资料就知道这个家伙。改了名字也没用。从一开始骚扰怡被我骂到现在，他是
断断续续总能找到我。
    我说，你不要烦。
    他说，没有烦。我只是对你们的故事感兴趣。
    没有故事。我说。然后再不理他。
    怡说，随他去吧。你说你现在是怎样了，好象挺复杂？这中间夹了一个很卡通的笑脸
。

   我说，是有点复杂。我夹在两个男生之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不会两个都喜欢吧？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恋爱了？
   没没。只是认识一个笔友。很谈得来。
   他怎么样？
   有点才气。人很斯文。
   见面没有？
    见过。
    那你是很满意咯？
   还行吧。不过我想跟他还是满难的。我们性格太相近了。
    他是哪个学校的？
    F大。
    哦。我说，那真不错。他也是F大的。
    谁？
    我得下了。我说。祝你幸福。
    好吧，你也一样。：）


    我依然得不到萧的消息。我对于幸福的看法已和以前很不同。我知道必要的时候我还
是会大无畏一番的。我不是和萧一样是个可以不在乎的人。


    家教还得去做。孩子是可爱的。那家人也和以前一样客气。并且对我上周的请假去黄
山很宽容并且表现了恰当的兴趣。我说，挺好，只是上去衣服穿少了，觉得冷。
    他们笑了，说，这是个教训。以后出去，应先把一切打听好的。
    我说是，也笑了。
    这天结束得晚。多呆了半小时。然后留我吃午饭。我说回去还有事。
    走了。一个人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上。每个人都是那么脚步匆匆。在广场那段，过到对
面去的时候，差点被车撞个正着。旁边是个高个的男孩，拉了我一把。我感激地一笑。扶
一扶纷乱的长发。有点加快了脚步。


     我买了一份套餐找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喜欢这样大概是受萧的哲学的影响。以前是
很随便的。又想起萧。外面不息的人流。没有一个像萧。
     窗子里映出一个人的身影。他敲敲我的桌子。我回过头。他对我一笑。我也笑。就是
刚才那个拉我的高个男孩。他说，可以坐下吗？我笑笑说，请吧。
    于是把眼神从窗外收回来，低头看盘子里的东西。
    他说，你是哪个学校的？
    J大。
    是吗？我是T大的。
    那很近。我说。
    然后聊了起来。原来他也是来做家教的。是山东人。也是大二。他说，到T大的话可以
找他。我说那真是非常感谢。
    然后我的手机响起来。是林的消息。说，晚上在网上等我。
    我回给他。
    那个男孩，应该说是乔，他说，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我犹豫了一下，给了。然后他拨
一个给我。我存了。
    认识一个人这么容易。
    原来以为这样的相遇于我不会发生。
    他很帅。但走路是八字。


   坐了很久才出去。虽然这里人很多。
   回去的时候，他邀我顺便去他那看看。我说，不了。累了，要回去。
   没有吃晚饭。买了些零食。姚在上网。她睡了一天。见到我回来，说，怎么这么晚？

   我说，有艳遇，所以晚了。
   她觉得我是信口开河。于是我很认真的跟她讲了乔。她笑了，说，你总是好运气，又总
是理不清。
   我没有理不清，我大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我一笑说，我其实是很忠贞的。
   谁不忠贞呢？她说，那要看忠贞于什么了。
   你是忠贞于什么？
   我忠贞于爱情呀。
   我们都笑了。


短暂的沉默。然后我说，你们真的分手了?
是啊。她说。
舍得？
没有什么不舍得。人总要有几次失恋的经验的。
我就不要，我说，我也许只爱一个人。
那你现在怎么左搂右抱的有了三个？
那都不算的。我说。
那人人都可以说，自己是只爱一个人了。
我跟他们不同的。我笑了。


我打开电脑。林已经等在那儿了。
姚说，你打牌吗？我们可以作弊。
待会吧，我说，现在有点事。

你来拉。林说。
是啊。
今天累吗？
还好。
吃过晚饭了？
没有，吃饼干。
那怎么行？应该吃饭才好。
没问题的。我说。
啊，他说，你要注意身体。最近还忙吗？
不了。周末都很空的。
这么空也不见你给我发消息。
我说，林。
什么？他说。
我有时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一个玩笑。
你这样认为吗？
我们比较远，不能见面。你觉得这会长久吗？你应该在身边找一个。
是吗？他说。
恩，你是很不错的人。身边一定有人喜欢你。
也许吧。
真的，我说，我说真心话。
我明白。
最近忙吗？
忙。他说，晚上要通宵。又要交作业了。我下了。


   这个晚上以后林没有再发消息来。我不知自己是否表达得够好，但现在看来一切很平静
。不管是不是会永远平静。且安享此刻。
   这个晚上，我和姚说了很多的知心话。
   她说，你，并没有什么错吧。
   我笑了。
   但我还是忍住没有立即发消息给萧。我在这几天里开始了前所未有的胡思乱想。我计划
了一百零八种和萧的见面和谈话。我把心里的笑忍住了。每一次的妙想总是反复觉得是有
萧的平静的微笑在面前的。每一次我都知道我都确信我会和他自然而然地在一起。我唯一
看不清的是萧的手。他的手不知道放在哪儿。是我永远也找不到的。
   我确信萧也是在想着这个的。可是我要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的消息啊。


这个礼拜是漫长的，像是周末一个长长的睡眠。又到了周五。
我说，萧，我在你们楼下。
他说，是吗？可是我正在去你那的车上。
我说，啊？？？
你再回来吧。我在广场等你。
   我的心猛的一跳。一股子东西在全身蔓延开。走路竟至有些恍惚。落叶仍然积满了大街
小道。踩上去沙沙有声。就像是在哈尔滨踩在积雪上一样。现在更像。落叶积得很厚。


   萧站在那儿。我一眼就看见了。他穿着那件高领的毛衣，两只手插在裤袋里。他咬着下
唇，朝我微笑。我马上过去，长长的发丝在风的吹拂下摇摇摆摆。我的双眼已迷蒙。是沙
子飞进了我的眼睛吧？我顾不上去想，一下子将萧抱住。身后的鸽子扑哧飞起来。如果有
残花，残花会飘落。如果还有笛子，笛声会在空中飞扬……


    我是真的抓住这个人了。他在我的手心里。他露出很自然的微笑。那笑是出自真纯的
甜蜜的微笑。我已经满足了。我一生的浪漫大概只限于此了。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未来，回
忆或妙想，都是此刻。
--
※ 来源:·听涛站 bbs.tingtao.net·[FROM: 匿名天使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