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wordmoon (猪品问题),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活着E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12月23日14:53:5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E
              舍不得离开一场好梦,
           今早我睡迟了。    ——许如芸

  我说,萧,我已经跟林说了。
  说了什么?
  说分手。
  哦,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上周六晚上林找过我。
  是吗?他说什么?
  他啊……萧把两手交抱在胸前,微微一笑说,他说你似乎要跟他分手,他问我你身边是

不是有别的男生?
  我笑起来,说,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不知道。说我们一周才见一次,对你并不了解。
  哈。我有点生气,狠狠地捶了萧一拳,说,你不了解?你好赖啊。
   萧只在一旁笑。
   萧,说真的,我跟林不算的。也许只是一个玩笑。我跟他并不能算是恋人。
   萧低着头,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
   所以,我说,所以你还是我的初恋。
   萧把头抬起来。我们都是淡淡的一笑。


   我和萧在湖边的石凳上坐到现在。相互靠着,跟那次在黄山上一样。风吹过来,很冷。


短暂的沉默。然后我说,你呢,萧?
    我?
   你以前有过?
   他微微一笑,两只眼睛微垂着,对着汪汪的湖水。他说,也不能算有吧。
   什么叫不能算有呀?
   呵呵,他笑起来,说,有一个人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为什么呀?你说给我听。
   陈年旧事了。
   说嘛,说。
   是要毕业的时候,我给她在一起呆过一段时间。不过我进大学后再没找她。我们失去了

联系。
   不是何梅吗?
    她?不是她。
    啊。以前在学校有你和她的传闻的。
   是吗?他又是微微一笑,说,我们呀,只能算是好朋友。可能因为我们工作上接触比较

多,所以……
     哦。我把声音拖得很长,同时笑起来,说,是吗是吗?就这么简单吗?
    呵呵。他笑而不答了。
   我说,你大学里没有过吗?
    没有。他说,遇到你以前。
   我倒在他的身上,很是享受。说,如果我不出现,你要一直单身下去吗?
    呵呵,那可不一定。
    我生气了。拿拳头直打他。他却不躲开,只是笑。


    生活继续。
    不同的是,现在是两个人的生活。林没有再找我。不过将来还要见面。不知道那时又

该怎么说。他是不是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知道他所担心的“别的男生”就是萧,他

又会如何呢?已经有几个同学知道我和林的事了。到时又怎么解释呢?很多的同学已经在

商议放假回学校聚会的事了,而时间在一天天逼近。
    我和萧自从上次以后却没有再提到林。我们之间已有了一个小小的默契。不到最后,

大概谁也不会提起的吧?
    我们才刚刚开始。刚刚进入两个人的世界。而萧甚至是有些没有完全放开。也许是因

为他天生的矜持吧。他还没有吻过我。


   那个山东的高大男孩,也就是乔,发消息来说要来看我。我没有回。他又打电话来,我

接了。我说,我周五要去F大。
   是找男朋友吗?
   是的。我说。
   他说,那算了。改天吧。
   我说,好,BYE。


   姚回家了。我背起包,和以前一样,带着离开的快感去F 大。F 大大道上的梧桐树叶几

乎已零落干净。这是12月的一天,再过两个礼拜就是圣诞节。
    我发了个消息给萧,然后就直接上去。
    坐了一会,马上出去吃晚饭。这么多次一直是萧在花钱。虽然钱不多,可是长此下去

,总是不太好。于是我说,萧,这一顿我请你吧。他看看我笑了,说,那好,就让你请。

正好我饭卡里没钱了。
    我说,你们学校有没有更好一点的地方?
     这里可以了。
    我让萧坐下来,不要动,一切由我来安排。我知道他喜欢吃黄瓜炒蛋。而我最喜欢的

是鸡翅。
    他说,看你,才来了几次,已经熟门熟路了。
    不少了啊。我说,被人伺候的感觉很好吧?
    呵呵,当然好啊。以后每次都你买好不好呢?
    我说,好啊。不过,我笑一笑说,不过以后都得你掏钱。
    那应该的应该的。
    美了你。我一阵嗔笑。


    萧去买了一袋子水果回来。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釉子?
    我不知道呀。这是为我自己买的。
    呵呵,我笑起来,说,哟,还怕我跟你抢,先就声明是给自己买的,真是小气到家了


    萧没有话说,只在一旁傻笑。
    这一夜闹个没完。萧第一次没有叫我去睡觉。我们相拥着坐一起看《大话西游》。不

知看了多少遍了。还是很喜欢。我伏在他的肩头,有时候脸摩挲着他的耳朵。他的耳朵被
我暖得通红。我嘘着气,呵得他痒痒的。他缩一缩脖子。我呵呵笑起来。他马上胳肢我,

说,看你笑。我笑得更欢了。同时去捉他的双手,捏紧了。他停住。四只眼睛碰在一起,

笑凝固了,心里花枝乱颤。然后我们抱在了一起。我把头从他的胸前探出来。他的目光落

在我浓密的发丝上。我微眯着眼睛,散散的目光什么也看不到似的。同时头继续向上探去

。他的嘴唇落在我的睫毛上。湿湿的,带着温热的湿气。我们继续靠近,两只嘴唇就碰到

一起了。
   萧说,你家教还在做吗?
   当然在做,可是我明天不想去了。
   那怎么行?早点睡吧。
    于是我们上去。
   萧说,床太小了。
   我笑一下。
    突然之间沉默没有话说。他平躺着。我侧身对着他。突然他一个翻身,身子朝向我这

边。我们四目对望,那么近的距离,几乎脸贴着脸。都笑了。
我缩了缩身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的内衣毛糙糙的,扎我的脸。于是又探出头来。萧

望着我出神。我说,你怎么了?他说,没有。
   他搭在我背上的手,撩开了衣服的一角,贴着我的腰。我痒痒的。一勾手,欺身搂住他


  他的手也楼紧了我。然后开始滑动。直到胸前。
   我说,你的衣服真毛。
   他说是吗?
   我说恩。
   于是他脱掉了。]
   我将他抱紧了。我们吻着。然后他下面的衣服也挣脱了。而我也从一些束缚里滑脱出来

。我想他幸福了。
   有冷气渗到被子里来。一阵凉,于是害怕了。我们分开来。我低下头,枕在他的胸前,

一只手垂到身体下边。他也似乎再懒得一动。过一会儿,竟平匀地睡了。一个安宁的世界

。我在听他突突的心跳声。


   醒来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个东西在顶我的手。仍然只有从洗手间透过来的微弱的光。我
感觉到萧一阵一阵浊重的呼吸声。我微微动了动,感觉到手有些麻木。那个东西还在顶着

。然后就有温热的东西出来。接着萧的呼吸声突然停了。我慌忙翻一个身,背对着他。他

似乎醒了。然后悄悄下床。我不敢睁开眼睛。但我听到纸巾的沙沙声。门开了,又关了。

接着萧上来了。推一推我,我没动。他小心的在我身边躺下,拉拉被子。我拽着不放。


   仍然只有洗手间的微光。天很久都没有亮。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做家教。从他这儿过去要近得多。我希望萧能够在那家人的楼下等

着我。即使不在那家人楼下,或者在一家快餐店里占好位置,等我吃饭多好啊。可是萧似

乎从不出门。至少是他还没有跟我一起逛过街。问他,他会说,没有要买的东西。到需要

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出来迅速解决掉。一个人比较利落干净。对于他的这种哲学,我不以

为然。也许这正是男女之间情趣的大不同所在。
   然而这一次。萧却主动说,叫我做完家教在市区等他一起吃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昨晚

发生的一些事情的影响所致。但他能这样迁就于我,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我提到他的家人。我对于他的知青爸爸仍然有十分的好奇。我想知道那一段时间,他爸

妈之间是否发生了深刻的爱情。他嘴角一动,只说他自己也是不大清楚的,因为他并不好

意思去问他爸妈当年的事情。而我因为怕他联想到他死去的姐姐,因此也是小心翼翼,也

是也就搁下不提。


   这一顿饭我们的话都不多。有很长时间的寂然无声。沉默。在两个人的空间里,似乎也

是弥漫的一种情调。我们不停地晃动吸管搅动着果汁。两个人都象是在专注地听音乐。美

丽伤感的情歌。安静的环境,于我们此刻的沉默倒是十分相宜。我不知道是他心里有了心

事还是我仍在想着昨晚的事。事实上我并没有十分记挂在心。他今天肯出来陪我,我已很

幸福了。

    这一次一呆就是两天。我离开的时候,萧的同学已经回校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我

。似乎很惊讶,还有怪怪的笑。之前他们是否已经听说我,我不知道。于是出来的时候问

萧。他说他并没有主动提起。但他们是知道的。应该是隔壁的同学说出去的。
我笑笑,说,没什么的,其实也好。以后再来找你,也不用顾忌他们了。
他说,那倒是。这一点他们还是挺帮忙的。都是过来人的。


    回学校天已黑了。姚她们都在。几天不见,大家又是热情地谈着话。有从家里带来的

东西,都拿了些分给大家一起吃。我没有可以拿出来的。不过平时买点什么零食,都是大

家一起分享的。尤其是她们会三天两头在这拿包面或者咖啡什么的。所以倒也不承她们什

么情。
    现在大家似乎都很关心我。我的事她们早知道了的。现在听说我这两天都在外面,几

个人不约而同啧啧感叹起来。说,你们一起睡了吧?
我脸一阵赤红,好半天想出来以什么来应答。于是只有笑,说,什么呀,你们好不正经。


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笑是宽容的。大概是只有历经万事的人才会不自觉地露出这样

平稳的笑容。并且对一切很是理解的姿态。
    然而即使是这样,她还要在我这里得到确切的证明。有次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时候,

她就说,我到底是不是和他那个过了?
    我没有去回答。说不清的。也没有必要去讲。
   我瞥一眼她,嘴里撮出一声脆响。然后说,你跟你那位到底还是分了啊?
    她似乎很吃惊我突然提到这个,大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是不清不楚,没有谁提到分手

。也许彼此都需要默想一阵吧。
    她望我一眼,见我不答话,又继续说道,以前我们是走得太近了。事实上两个人保持

一点距离比较的好。像你和萧,大概就是理想的距离。然后她又接着说,我劝你和他不要

太近的好。容易叫人疯狂。然后叫人厌倦。
    她说着,一直咬着嘴角,看来很小心,又似乎出于仗义不得不讲的样子。虽然她的这

一番话让我心里很不舒坦,但她之用心良苦,让我事后想来,却是大为感动。
   她之于我,似乎在竭力做出一副大姐的模样。
   记起萧的那一句“都是过来人的”,心里暗暗笑了。

    又到了周末。我依然去萧那。萧下去买吃的。我拿了他的钥匙开了抽屉。有一个颜色

淡雅的小本子,大概就是我要找的东西了。我飞快地翻着,想知道是不是有那一天的记录

。然后我想我找到了。我的目光停留在那页纸上,很是惊讶。
  “昨晚我又那个了。玲子就睡在我旁边,而我竟那样了。睡梦中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她。

我竟那样了。我始终是忘不了那个人。已经差不多十年了。她和我父亲的那一幕至今……


每一次都是那个人,她的呻吟她丰满的胸部和那双微眯的忘情沉醉的眼睛。抹不掉。
在玲子之间我完全是一个人的生活。没有疯掉。在她出现以后,从那一次她躺在我的胸前

,到现在已经有好几次。尤其是昨晚,真是羞愧难当。玲子长得极好。但始终在我心间的

,是她无比灿烂的笑。她的大大的眼睛。黑而亮。她说,我是他的初恋。
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很有自恋的毛病。我经常吻自己裸露的臂膀。我喜欢自己的眼睛,还

有浓密的眉毛。然而我喜欢玲子。我还是害怕一个人的寂寞。
我很想不明白,在交往久了之后,玲子还会喜欢我这样一个淡漠的人。太优柔。太安静。
我不明白一个北方女孩怎么会喜欢我。我只有这样的身高。跟她差不多。
我也怀疑自己是一个只能活在幻想中的人。我自己似乎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我对于现实的

东西总有不适应的感觉。在我身边的东西我无法把握住。我总以为属于我的一切还在很远

的地方。
   我大概从来都不是一个十分快乐的人。但也没有十分不快乐。
  我一直没有告诉玲子的是,其实在五年之前,我爸妈就已经分开了。我跟着我爸。他,

今年或是明年,就要回上海来了。这里还有他原先的一处房子。”


   那个本子从我手上滑落了,轻轻一声落在抽屉里。我也想我为什么喜欢萧呢?她完全不

是我少女时代的白马王子。我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疏淡的笑喜欢他嘴角的神态。这是

足够的理由吗?
   我已跟着他过了两个月的安静的生活。我抱着他的时候我想我是多么幸福的一个人啊。

他那么安静。需要人疼。
    倒是他的父母离婚是我不曾想到的。萧看起来就是一个平淡温和的家庭长大的。可是

谁知道事实上竟不是这样呢?


    晚上我们依然在一个被窝里躺着。这在我们已经形成了绝对的默契。这一夜两个人都

很安静。萧睡得太快了。第二天,我做完家教就直接回了学校。

    出了校门,过一条马路,对面是很多的小摊。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摆摊的都已出来。

呼呼的风刮着,有些刺人的脸。我走到卖盗版碟的小摊前。胡乱地翻着。看到一张《惊艳

剧场》。我的目光呆滞了半分钟。然后将手移开,同时眼睛瞟一下周围。没有别的人。只

有摊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烫发,涂很深的口红和淡蓝的眼影。我掏出五块钱,又

胡乱翻了一阵之后,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抓了那张碟就逃。
宿舍里没有人。姚回家了。其他两个周末从来就不留在学校,除了考试的那一两周。
旁的寝室的人也不大过来串门,因为不是一个班上的,总有一些隔膜。我需要一个人的空

间太久了。
    电脑打开了。以前很多在我脑子里不成形的画面现在都一一展现在我面前了。就感觉

到一阵面红耳赤,感觉到了虚弱和难言的灼痛。我的眼微眯着。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并且

旋转起来。身体下面是个巨大的黑洞。没有什么能够充实它的无底的洞。是深壑。是干的

 沙漠之眼。需要一次巨大的淹没一切的洪流。
    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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