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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bort (毕业生☆山鸡),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仅有情爱是不能结婚的 7
发信站: 听涛站 (Wed Oct 25 18:12:28 2000), 转信

遵义回来的第二天，家里就有了人气，卫生不用打扫
了，但是小情趣也必须遵义来布置，她换了窗帘、桌布和
床罩，一切又焕然一新了。堡汤、炖鸡，晚餐做得比较隆
重，还熬了薄薄的北京带回来的玉米面作为饭后甜品。
这给智雄一种久违的感觉，他在晓燕那里基本上是打
乱仗，尤其情形急转直下之后，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让位
给情欲。
晚上洗完澡之后，遵义穿了一套浅银灰色的睡衣，后
背和袖管是乔其纱，智雄注意到她穿了那套通花的文胸和
内裤，极浅的藕荷色。结婚这么多年，智雄对遵义是比较
了解的，她在性事上从不主动，只偶尔会有这种暗示，智
雄也就相当明了。也对，久别胜新婚嘛。
然而，当他的手接触到她的身体时，竟有一种陌生的
感觉，尽管她很配合，但他仍找不到兴奋点。
他做不了。
经过几次努力他都做不了。
这自然使遵义感到意外和失望，却反过来安慰他，一
再表示这没有什么。反而令他更加的懊丧和难过。
他知道他必须休整一段，而这期间决不能见商晓燕，否
则残局将让他无法收拾。还好，晓燕也没有打过电话到公
司来，仿佛消失在空气里。
可是只过了一周他就坚持不住了。又觉得晓燕不来电
话是女人的薄情寡义。遵义那里，他总算勉强恢复了能力，
但做得已很不到位。
一天上班忙过公务之后——他这个角好在不会钉死在
办公桌前，他突然特别想见到晓燕，退而求其次也想听听
她的声音。他把电话打到新羊城置业公司，那边的人说晓
燕不在，带客户看房去了，他问在哪里？说是金燕花苑，这
个地方他知道，是报纸金页每天歌颂的地方。于是他直接
驱车去了金燕花苑。
路边停了一辆尼桑，他也把沙漠王子停在旁边，人没
有下车，只戴着墨镜坐在方向盘后面等。
过了好一会，果然见商晓燕与一个五短身材的矮胖子
从未建好的楼中出来了，地势不平，他们选择路，走得很
愎，一边有说有笑的，不时商晓燕还回头指指楼宇的高层，
以及远处的公路。
走到很近的地方，她才发现智雄，忙惊喜地跑过来。智
雄说把那个人打发走你到车上来。也只能是这样，晓燕过
去跟矮胖子告别，并从尼桑车里拿出自用的文件夹，把一
份资料交给客户，约他来电话。
晓燕上车来，坐在驾驶员旁边的位置上。智雄发动引
擎，倒车，换挡，把汽车弯出去，他担脸看着车的后窗玻
璃说：“你现在售楼还是很卖力气的啊。”
她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要赚钱
吃饭，不售楼谁给我佣金？”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不是你老婆回来了吗？”
“打电话还是可以的，又不是约会。”
“我怕你难做。”她也不看他，看着窗外。
他也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把车开去了华景阁。
到了她那里，他们，严格地说是他，有些迫不急待地
要在一起，而且因为驾轻就熟，尽可享受巫山云雨给他们
带来的心荡神驰。
之后，他们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块。他说：“我发现我已
经离不开你了……”她没有说话，他又补充说，“我想跟你
……结婚”
她并没有表示出惊奇或惊喜，只微微一笑：“你说什么
呀。”“我说的是真心话。”他说。
她没有继续与他探讨，男人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大都
充满水分，不可以当真的。
从此，智雄的生活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表面看他仍和
原来一样，按时上下班，顾家、尽责。但实际上，他不可
扼制地要找机会与商晓燕见面，工资方面，他过去是不打
埋伏的，但现在奖金是主要的截流项目，因为要去卡拉OK
歌舞厅，要下饭馆，晓燕毕竟年轻，她不喜欢很闷又很具
实质性色彩的日子，他必须要满足她。
其实晓燕也花了不少钱，许多时候她抢着付钱，而且
从不向他要任何东西。。
商场大减价的时候，她买了一条欧陆风格的长裙，只
三折的价钱，花色很雅致，她穿上在屋里转圈子，自豪兼
自嘲地说，没钱咱们玩风格。
智雄听了有些不舒服：“你不是影射我没钱吧？！”
商晓燕道：“你就是没钱嘛。”说完理也不理他就去了
卧室。智雄追进卧室，晓燕脱下裙子卷成一卷扔进衣柜，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跟女人似的。”智雄道：“我原来不是
这样的……我真的很在意你……”
两个人很快和解，诸如此类的小矛盾开始逐渐滋生。
虽然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却令智雄感到心力
交瘁。一旦回到家里，他已经顾不上遵义的脸色，也不再
揣摸遵义会有什么想法了。
柯俊有一天对他说：“爸，你变了。”
好在遵义对他还是体贴人微的，但仔细想来，这又是
一重压力，他觉得对不起她。可是又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一天上班，他突然接到古田打来的电话，古田在电话
里非常不客气，他开门见山地说，他在金马韩国料理两次
见到智雄与一位年轻的小姐在一起。智雄忍不住道：“你不
是在双龙韩国料理吗？”古田道：“我转工了，这边的待遇
还要好一些。”智雄一直是回避去双龙的，万万想不到去的
是古田的新岗位，他忙解释说：“是公司利益方面的应酬。”
古田道：“别来这一套，我不结婚但是不傻，一般的应酬要
你把烤肉喂到她嘴里？”智雄给噎在那儿，面孔涨得通红。
古田道：“你赶紧把这件事了结，否则我就告诉遵义。”那
边都收线了，智雄还傻傻地拿着话筒。
这件事一直缠绕着他，令他心神不安。每天注意遵义
的表情，猜测着古田是否对她晓以利害？这简直是度日如
年，有时看到遵义的资良，他实在不忍心把这场戏再演下去，终于有一天，他想跟遵义
好好好谈一谈
他想好了，他必须合盘托出商晓燕的事，他必须告诉
她，至今他也对家庭生活毫无意见，只是他无法离开另
个女人……
那一天傍晚是个星期六，和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后，柯
俊坐在电视机前欢欣鼓舞，她最爱看的是“七侠五义”，遵
义在洗碗，擦洗厨房，对于厨房和盥洗室的卫生，遵义是
格外精心的。
智雄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直到柯俊不满意地对他
说：“爸爸，你怎么跟杰瑞一样，到处乱窜？！”“谁是杰瑞？”
智雄问道。柯俊看着电视说：“我和妈妈考证过了，那只老
鼠不叫吉米，而叫杰瑞，吉米是那条狗的名字。”
从孩子那里，他确信了自己的情绪和行为的反常，便
走进卧室，倒在床上两眼盯着天花板，想着呆会儿该怎样
开口。
或者不开口，干脆什么也不说，让古田告诉遵义吧，等
到遵义来问，这样好进入一些。但以他对古田的了解，不
大可能小事化大，可也很难说，因为古田爱他的妹妹，总
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这可真是一把悬在空中的宝剑，随时
都有可能掉下来。再有就是他分身乏术，这才是最麻烦的，
他从来不是那种能够游刃有余扮演双重角色的人，有时躺
在床上，躺在遵义的身边，说话间差点露出“你说是吗？晓
燕。”这样的话，更不知道自己梦里是否喃喃地念出晓燕的
名字。而有时跟晓燕一块上街，他又会脱口而出：“遵义，
你看这个好吗？”晓燕只笑不语，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失口。
无论如何，他必须摆脱这个局面。结果会是怎样，那
就叫遵义判决吧。反正他不会说出商晓燕的名子和工作地
点，或许这种担心纯属多余，遵义不会跑去跟她算帐的，遵
义不是市井妇女。
正胡思乱想，毫无头绪时，遵义抱着一大堆从阳台收
回来的干净衣服走进卧室，她把衣服放在床上，叠前还用
手试了试智雄额头的温度，“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没
事。”他说，并且坐了起来。
遵义一边叠衣服一边对他说，前两天给古田介绍了一
个对象，是他们血液中心的，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两
个人都不肯先放话，唯恐对方不同意，岂不掉价。其实大
龄青年这方面还是挺脆弱的，受不得一点点打击。
智雄一边听一边附合着，又观察遵义，似乎古田也没
跟她说什么，但遵义这个人一向是有些城府的，所以他又
吃不大准，不知遵义说这些是不是有意用打他？！
遵义又说，明天是星期天，我们该回家去看看了，三
个星期没回去，你妈妈把电话打到血库来了。说是爸去买
了两只水鱼，现在还养在池里，等着我们回去杀。智雄知
．道，其实主要是为遵义，他作作陪罢了。父母总觉得遵义
瘦，所以总要给她补。
主仆的感情能够在下一代延伸得这样毫无倦怠，智雄
算是服了，他只能这样去理解，否则这挚深的情感就无从
解释。浩雄的前妻也到广州来探视过父母，当然是在他们
新婚后不久。父母亲对她的冷淡简直让智雄都看不过眼。
离婚，意味着所有的社会关系都将改变。对于智雄来
说，这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怪不得晓燕对他的诺言抱以嘲笑。
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智雄也没有开得了口。柯俊已经
洗澡睡觉了。孩子，又是一颗沉重的法码，他舍得下她吗？
然后十几年之后演什么相认的电视剧片断，这又算怎么一
回事。
可是他还是想说出来，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受够
了，他没有一辈子风流又一辈子平安无事的本领。
十一点二十分，智雄和遵义算是正式躺在床上了。智
雄有些严肃地说：“遵义，我想跟你说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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