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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bort (山鸡),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转载]不是每一场舞会都会心碎[8]
发信站: 听涛站 (Fri Aug 25 11:39:09 2000), 转信
八
接下来几日都忙得死去活来,连想的时间都不大有。
只是电话每每陡地一响,我便一惊。听它一声一声、固 窗Э 地响了又响,才终于
迟疑伸手:“喂。”干干的声音,在话筒里回荡。
那一次———
“锦颜,你几时可还我的笔?”
陌生声音,却有说不出的熟稔。
我大惊:“你是谁?”
“看来多忘的不仅是贵人,还有女人,我姓伊,伊龙文。”他笑道。
我一低头,掌中所握,可不就是那只派克笔。禁不住惊呼一声,怎么竟糊里糊涂带
回来,用了几天都不知不觉。
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怎么还给你呢?这个这个……”尴尬了。
他学我:“这个这个。”取笑,“颇有领导之风嘛。”口气轻松,“中午一起吃饭,你
带下来还我好了。”
我两分犹豫。他已说:“当然,如果你忙,今天忙,明天忙,这一个月都忙,就算
了,先拿着用吧。”极尽挖苦之能事。
他在门外绿树荫下等,抱一束红玫瑰,一朵朵都深湛如血,小小的皱着。看见我,
一扬眉而笑。条纹衬衫,黑西裤,齐整短发,抬手时腕上旧金表略黯。衣着保守而笑容
佻达,却都在分寸之内,异常挺秀。
午后天上一朵朵胖胖的云,我们在湖边吃活鱼。他与我碰杯时,说:“cheers。”
相谈甚欢。
他只长我两岁,却已是法国巴黎大学的电脑硕士,在一家叫“忘忧草”的贸易公司
里做总载助理。少年得志,却并无骄色:“不过是因为有张文凭罢了。而我的文凭,也
无非是钱堆出来的。考不上大学,就去国外混,一年三万法郎,打我这么个金人都够了
。”笑。
真磊落。
拈一筷酸菜鱼片,他道:“这汤,真肥。”又解释,“法文里,比较浓的汤就叫‘
肥汤’。说占便宜,就是‘捞到一棵肥卷心菜。’汤里最肥的那一颗。肥发是油腻的头
发;肥水是油垢的洗碗水;说话肥肥的,”考我,“你猜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肥———,通荤吧?说话比较荤?”
他赞,“加十分。那么,肥早晨呢?”
我迟疑,“夏天吧,太阳出来的早,于是早晨显得格外长……”
他摇头点破:“是睡懒觉。日上三竿仍高卧不起的早晨还不肥?周六狂欢,分手时
可以招呼grassematinee:明天肥一个早晨。”
我喝一口蓝带啤酒,支着头,苦笑:“我的早晨、中午、晚上都很瘦。”
宝儿主任嘱我做一切琐碎工作,稍有不是,即杏眼圆睁。
龙文很明白,只道:“开始都是这样的。我刚刚上班,天天被老板骂,现在也好了
。锦颜,以你的资质,一定做得比我好。”拍拍我的脸,亲昵地道:“孩子你慢慢来。
”
如此轻车熟路,对答便给,我愁肠百结都笑出来。谁天生便是情人呢?在爱情的沙
场上,又何尝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问:“多少个?”
他呆一下,“什么?”
“被你碎过心的女孩子。”
他答得幽默,“对不起,一个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那些让我碎心的人,害我背人
垂泪到天明。就像独孤求败,他才不记得手下有多少败军之将呢。”
“那么,又是多少个?”
他稍有沉默,笑,“一个就够叫我粉身碎骨,万死莫赎了。”说完又拍拍我的脸。
这般地,肌肤相亲,却只觉明净。
酒的触摸在我体内缓缓游走,如此缱绻,我松弛渴睡。
但时间不肯为我停下来;
冰冻啤酒一忽儿便暖了;
玫瑰的凋零只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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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太匆匆,
几度夕阳红。
心有千千结,
窗外翦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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