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yeting (约书亚),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野百合也有春天——zz9
发信站: 听涛站 (2003年01月09日09:10:0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她去了长江沿岸的一个破旧的山村。她在那里和一群皮肤黝黑但有着明亮眼睛的孩子
打交道。她给他们上课。 
　　她看到村民面对他们的孩子是麻木的。他们自己都吃不饱，根本没有钱去上学。村里
唯一的小学也只有几个孩子在读。老师都走了，只有老校长一个人在支撑。 
　　小青的到来只是偶然。她知道学校的情况这样也只是偶然。 
　　她问在种田的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孩子，为什么不去上学？ 
　　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小青：没钱去上学。 
　　她以为这不是理由。 
　　村里的大人的想法让她吃惊：孩子到了十五岁让他去沿海的城市打工赚钱。 
　　小青想告诉他们：这样根本赚不到钱。但她没说，不忍心把他们最后的愿望打破。 
　　她站在小学的门口，看着几间低矮的教室，很陌生。 
　　她对校长说她想留下来，几个月。不要钱的。 
　　老校长看不懂小青的表情，怀疑过她到来的原因，但想想学校徒有四壁，没什么好担
心的。 
　　村里的人也在猜测小青到来的原因。小伙子看见了也都说她很漂亮。但他们最大的猜
忌是小青不是正紧女人，对她鄙夷。 
　　他们的想法她都知道明白。她一个人在山顶上听歌曲。看书。 
　　她给她教的学生讲城市里的故事，白素珍和许仙的故事。 
　　学生基本上是茫然的，眼神里是渴望。她给他们听Enya的歌，告诉他们音乐不只是老
师以前教过的那样。 
　　她不是个好老师，她教给他们的，他们都不懂。 
　　她每天的生活是对着蓝天白云。 
　　她出来的时候还买不起电脑。现在更加买不起。她已经不想买了。 
　　小说在她的脑中构思，她迟迟不写。 
　　村里的男人看着她，想要把她吃了的样子。 
　　她对他们是讨厌的。她住在学校的一间很小的屋子里。下雨时水会从椽子上滴下来，
这样的天气屋子里一片潮湿。这里很难好好吃顿饭。 
　　小青悲哀的是他们的生活。 
　　孩子是最可怜的，把字写在香烟纸上，用树枝在地上写。 
　　只是她无能为力。 
　　她还是不写小说。没办法写。 
　　她的到来是突然的，她的离开也是说走就走。 
　　只有老校长站在村口向她挥手。 
　　她告诉老校长：她的到来就是为了离开。 
　　老校长对她说：年轻人做什么都没有理由，老了就知道现在的冲动。他们在这里过一
辈子，他们也没有怨言。生和死，对他们而言就像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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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  你已去远
想此刻又已隔了几重山
我依然停顿在水流的中央
努力回溯  那刚刚过去的时光
约书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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