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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不可捉摸(一)
发信站: 听涛站 (Thu Jun 8 23:25:49 2000), 转信
发信人: Java (不想说什么), 信区: Love
标 题: 不可捉摸(一)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Thu Jul 2 20:36:02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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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可 捉 摸
一 ming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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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酒吧藏在五道口附近一条小路的深处。每张桌子的上面都有一盏吊灯,
平时寂寞地等在那里,直到有人坐下,才露出些昏黄的笑意。音乐若有若无地
响着,听不真切。屋子的尽头有个小舞池,几对模糊的影子在轻轻晃动。一个
男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背靠着吧台,眼睛魔魔怔怔地不知道盯在哪里,
双手交叉着,一手拿着酒杯,另一手挟着支烟,烟静静地燃着,烟灰长长地缀
在哪里,看上去已是好久没有动过了。斜对面有一个女孩和三个男孩在打牌,
不时能听到那个女孩兴奋的尖叫声,看到她把牌重重地拍在桌上。
陆忆在对面说着她的三峡之行,看上去玩得也很兴奋,连声音都轻快得象
股不安分的风,一个劲地朝我耳朵里钻。我却心不在焉地听着,也听任它象风
一样不留痕迹地吹过。下午接到陆忆的电话,说她已经从三峡回来,问我还记
不记得欠她的东西。这顿酒是早就许诺好,说等她回来后就兑现的。但我也不
知道怎么就带她来到了这里。
也许是又有几分怀念吧,虽然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但一两个月前的
那些个晚上,我却常常泡在这里,看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想着自己简简单单
的事,嘴里心里反反复复颠来倒去唱的是那么一句歌词:我爱的人已经飞走了。
韩晓芸,那个短发的北邮女孩,那个让我生命中第一次如此深爱的女孩,她飞
到大洋彼岸,也已有一两个月了吧。那些个夏天的夜晚,感觉仿佛已是很遥远
了,可在印象中却又如此清晰,象一口古老的钟,虽已年代久远,锈痕斑斑,
可钟声依然铿锵洪亮,依然能震动人的耳膜,震动人的心房。
突然,对面沉默了,我这才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沉思中醒过来。抬起头,
陆忆正笑吟吟地着看我。
“你最近有心事吧?”陆忆问道。
“没有。”我熟练地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回答道。
“别骗我啦,看的出来的。要不怎么戒网了呢,用电话才能找到你。”
“忙呢,实验室的项目要赶在国庆节前鉴定……”。于是我开始和她说起
实验室的项目,说任务是如何紧,说老板又是如何“器重”我。
陆忆没有插话,只是在对面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带着她那份盈盈的笑意,
手中轻轻地转动着她那杯“红粉佳人”。那酒是粉红的颜色,稍带些浑浊,而
杯口斜插着一片橙,却别有风情地点缀在哪里,就象陆忆的笑,将她那张并不
很出众的脸点缀得别有一番美丽。
那是一种亲切的,平和的笑意,象冬日里一片暖暖的但并不刺眼的阳光。
于是我所有的伪装和矫饰也在这笑意中渐渐融化。突然间,我感到一阵烦躁。
我的双唇,喋喋不休地蹦出些言不由衷的台词,我这个演员,兀自坚持着演技
拙劣的表演,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呢?我抬起双手,在脸上狠狠地抹了一下,仿
佛想抹去自己戴着已久的假面。
“其实我没戒网,在用另外一个ID上网呢。”
她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她问道,“sigh是你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一直以为自己很谨慎,很隐蔽,
每次上站都是利用北大未名中转站的BBSNet功能再转回清华的BBS 来,陆忆她
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呢?
“看过他几篇文章,很象你的风格,胡乱猜的。”
“你可是慧眼识英雄啊。”我开玩笑地说。
“挺喜欢有篇文章的,有普希金两句诗的那篇。”
“哦,爱情在我心中还没有消亡,希望将来有人爱你如我一样。”
是半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收到了韩晓芸出国后给我来的第二封Email。
第一封Email,她告诉我她在国外新的Email地址。现在想起来,那只不过表示
她还记得我,也许带了些例行公事的意味。我却莫名地兴奋起来,仿佛期待着
什么奇迹似的,我开始疯狂地给她写信,说我爱她,爱她依然,爱她不变,爱
她永远。那时的热情令我自己都很惊讶,和她一直不回信给我带来的沮丧交织
在一起,让我整日整夜都处在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我不懈地重复着自己可
笑的举动,直到那个晚上,也许是她再也不能忍受我的疯狂与可笑了,我收到
了她的第二封Email, 让我不要再给她写信了。我的热情刹那间烟消云灭,我
突然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就在那个异常清醒,清醒得想哭的晚上,
我写下了那篇文章。
“其实用不着将来了,她已经有别人了。”我努力地笑着,尽量装作轻松
的样子。我的心又感到一阵阵地抽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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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被人抢走啦?”陆忆也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道。
“也不是抢,我没有用力。”喝了口酒,我接着说:“也用力了,可是是
到了无济于事的时候才象个赌徒似的孤注一掷。”顿了一下,我又轻轻叹了口
气,补了一句:“可是赌徒总是要输的,输个精光。”
于是我开始慢慢地讲起了韩晓芸。
四年前,我们两个宿舍是友谊宿舍,在一起玩过几次。爬过龙庆峡,吃过
我们宿舍一个哥们的生日蛋糕,打过两次牌,放过一次风筝。我本来对这种事
并不热心,又是个内向寡言的性格,因此对她们的印象并不深刻。对韩晓芸的
最深的印象也就是她打牌时老爱耍点小赖皮。交往维持了一年左右,也便象生
命中许许多多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样,渐渐地就各奔东西,杳无音讯了。
直到清华的BBS 开了后,我又和她在网上重逢。然后就是常在网上写信,
聊天。慢慢地我就将心中的友谊变了质,爱上了她,并且自以为她也爱上了我。
那个时候她没有说过爱我,我也没有说过爱她,可是我总是在想那还用的着说
吗。何况她说过和我在一起是多么的安宁和美丽,她也说过和我如此相知真是
一种缘分啊。我也总觉得我和她在两年后的重逢明摆着是一种缘分,所以尽管
她毕业后就要出国,而我要读研,可是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是那么相信缘分,
相信她是逃不出缘分的。我只是漫不经心地等待着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可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她却在出国前两个月认识了一位志同道合的男友,
比翼双飞,飞到美国去了。她找到幸福的归宿,而我却跌入失落的深渊。那种
失落感导致了以后一系列荒唐的举动,如她走之前我整理了我们一年来的信件
拷在磁盘里交给她,指望她能想起过去说过的那些话;如她走后我写的那些疯
狂可笑的信,指望她能被我的痴情感动,能够回心转意。我专门在我的Email
软件里为她开了一个folder,因为我不想把她混作一般的朋友,不想把她的信
混在一般朋友的信里。可是,那个folder里至今也只有两封信,第一封告诉我
她的地址,第二封告诉我不要再给她写信了。
说到这里,我不禁笑起来。强烈的讽刺意味让我获得一种古怪的快感。我
甚至想把韩晓芸飞走的那天我去机场给她送行的事也说出来,可我还是忍住了。
那是这一系列荒唐事件中顶荒唐的一件,可笑而又可怜,象舞台上的小丑,象
漫画里的三毛。我甚至因此发誓不再去机场送人了。或许那会成为我一生中最
大的笑柄的,我想。
陆忆低着头,喝着酒,静静地听着。等她再抬起头来时,笑容依然在她的
脸上,只是嘴角淡淡的好象有了些无奈。声音也不再轻快,变得低缓起来。
“其实谁都有烦心事的。”她说。
“看你那么快乐,不象有的样子嘛。”
“当然有,烦着呢。”
我微微一笑。在网上认识陆忆也有好久了吧,她和我一样在网上是个活跃
分子,经常一起参加些BBS 上的活动。在我印象中她也一直是个开朗乐观的女
孩,谁要见了她美丽的笑容,听到她象风一样轻快的声音,会觉得她是个“烦
着呢”的人呢?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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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签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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