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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rowyue (小猪的姐姐~~塔塔),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异族（下）
发信站: 听涛站 (2002年05月18日15:20:22 星期六), 站内信件
临走的前一天，大雁终于决定要去向狼告别。
她在狼的巢穴附近没有看见他。
“你们的头狼在吗？”她问一匹小狼。
“在那里。”
但她看见的却是一匹从未见过的狼。
他到哪里去了？大雁慌乱起来。
“咦，你是找以前的头狼啊？”聪明的小狼看出了她的不安，
“他在北面的岩穴里养伤。”
大雁紧张地飞向小狼所指的方向。
曾经的头狼伤痕累累地躺在岩石上。保卫狼王地位的战争使他受
到严重的打击。
他不再年轻了。现在他只是一匹被驱下王座的落败的狼。
大雁悲鸣着落在他身边。
“天哪，他们怎么这样对你！”大雁用翅尖轻抚狼血迹斑斑的身
体。
“这是前进的必然。”狼并没有怨恨。
“可是，这太残忍了。”大雁很难受。
狼微微一笑：“我以前也这样对待上一任头狼。”
大雁不再说什么。她只能用喙替狼梳理一下零乱的毛发，略微拂
去一些身上的灰土。
她做完力所能及的事，稍稍退后一些，有些忧郁地看着狼微闭的
双眼。
“怎么想到来的？”狼问。
大雁竭力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们明天就要南徙了。我是来道别
的。”
“是吗？那么，走好。”狼说。
“难道你没有别的可以说吗？就这么，这么说再见了？”大雁有
点生气。
狼看着大雁：“想听什么呢？”
是啊，想听什么呢？说他舍不得？说他要她留下？大雁知道自己
做不到。冬天，大雁是不能在北方度过的。
“和狼交朋友，不怕吗？”狼有些突兀地问。
大雁摇摇头：“我并不觉得你可怕呀。第一次见到你，你并没有
危害到我们的家族啊。”
狼闭上眼睛：“但我有些怕你们。”
“一匹狼害怕大雁？”
“也许，只是自卑。”狼依然闭着眼。
大雁更加不解。
狼抬起爪子：“我只能在地面上奔跑，而你是御风而行的。我想
我永远也赶不上飞翔的族类。”
“你根本不该这么想的！”大雁有些急了，“狼是这片树林的王
者，何况你是王者中的……”
她突然住了口。“对不起，我忘了……”
狼笑笑。
远处响起雁群召唤的鸣声。
“我要走了。答应我，为我照顾好你自己。”大雁腾空飞起，
“明年春天，我会回来看你的。”
狼低低地吼叫一声算作答应。
大雁不敢回头。她只怕这一回头就再也飞不掉了。
她想起忘记问狼到底为什么夜嗥。
雁群动身飞向南方。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降落在一个湖边。年轻的大雁主动要求值
班。她知道自己无法入睡。
北方的狼正在做什么呢？他的族群不再需要他了，他靠什么生活
呢？
大雁无法遏止地思念起那一片沼泽和树林。
有一个声音突然划破夜空。那是猎枪的声音。
大雁立刻发出尖促的示警声。
雁群有点乱了，但头雁镇定地指挥大家飞向高空。由于及时的警
报，雁群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脱了。
只有年轻的大雁，因为最后一刹那望了一眼北方，成了这次捕猎
唯一的牺牲品。
恍惚间，她看见狼向自己奔来。
她放松双翅任由自己坠落。这时她听见了尖利悠长的声音。那是
来自北方的狼嗥。
原来，重要的不是他为什么嗥叫，而是她听见了这个声音。
大雁带着一丝凝固的喜悦落到地面。
猎犬尖锐的牙齿咬住了她的咽喉。
他们终究是异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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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我想飞啊飞
(`') , @ 飞到没有人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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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crowyue 於 05月18日15:25:30 修改本文·[FROM: 匿名天使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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