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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iaosi (独孤求胜), 信区: lovestory
标 题: 白开水
发信站: 听涛站 (Mon May 1 21:58:20 2000), 转信
白开水
小四
阿波羞羞达达的告诉我,他瞄上了在三教上自习的一女生。
我说:“那他妈就去追啊!”
阿波的性格与郭靖类似,事事儿的得让别人推一把,虽然我不想当黄蓉,但做为哥们儿
,这事儿推他一把也是应当的。于是,我们花了一星期时间去踩点儿,听班里情圣作经
验报告,最后,在我精心策划下,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们俩“邂逅”了。
阿波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笑嘻嘻的请我吃饭,那位女生
作陪。看他那一脸淫笑的样子,显然是搞定了。
那就去吧!
“这是我哥们儿,特好的哥们儿!”阿波介绍。
那女孩冲我点了点头。
此时的我,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脸上挂着特虚伪的微笑。听阿波说,此女好静,为了
不给哥们儿丢份,我只能尽力收敛身上的痞气。
我们踩点儿的时候,我简单看过那个女生,是乍一看很漂亮的那一种。今天坐的近了,
仔细一看呢,好像比乍一看还漂亮一些。
“阿波这厮,福气不浅啊!”我不得不这么想,想到头几个月还都是“光协”的战友,
如今他已有一依人小鸟,而我却仍形单只。于是,“吱”的一声,心中涌上一股酸水。
为了使自己心里平衡一下,我开始更仔细的打量那个女孩,希望能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些
不足。
是的,人无完人。仔细看上去,嘴有点大——以后我一定不找嘴大的;头发有一点黄—
—不是焗的,那我以后就不找头发黄的;颧骨有点高……正当我为自已的发现喜不自胜
时,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看了她的眼睛。
用一个词形容当时的感觉,那叫“惊艳”。那眼睛不是很大,但清彻的竟似可一望到底
,如碧水。不,眼波流动的确如同碧水兴波,但那眼波中却不完全是碧水的妩媚,自有
一种坚强而自信的东西在里面,(有点清华女生的意思)这种眼睛,可以称之为有神吧
。
于是在很短的一瞬,我被这眼睛吞噬了,愣了一愣,直到阿波一脚把我踢醒。
“嘿,小四,干嘛呢?”
“没什么……没什么吧!”我连忙把目光移开,阿波这厮,也不给我个台阶?
耳朵里传来一串笑声,想来是她的吧。
有了女朋友的日子果然不同,发了春的阿波整天精神百倍,爽得忘乎所以,对谁都特客
气,我以前欠的三杯可乐也不急着让我还了。看来这爱情的力量还真不小。我呢,继续
过我的光棍生活,多少有点寂寞,但无拘无束。只是,在这无拘无束的生活之中,我时
不时就会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我知道这只是个错觉,但感觉上总让人盯着的确不
是件很爽的事儿。于是,每当我动起这个怪念头的时候,我就去想雷锋,想马克思,想
一切可以让我觉得自己龌龊的伟大人物,用他们来挡住这目光。
可惜,那目光好像是太锐利了。
那天,我回寑室,没等我推门,门自己开了,她低着头冲了出来,一声不吭的离去。我
一愣,进门一瞧,阿波呆站在那儿,也是面目狰狞。
我想,出事了。
“唉,就这点事儿啊!”我有点意犹未尽,心里有点失望。这是情人间的磨擦。事说大
不大说小不小,也说不上绝对的谁对谁错,照我的看法,只要有一个人道个歉,就行了
。这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遗憾的是,事情的发展证明我只是旁观者清。几天来,三教都没看到他和她一同上自习
,她固然憔悴,阿波也有衣带渐宽的顷向。
两人的个性都太强了,看来谁也不想迈第一步呢。
我看到好友如此之消沉,心里真不太好受,摇头叹气也没少了。但我总觉着这感觉有点
不对头。似乎在不好受中,竟还有一点兴灾乐祸的成分!
我把自己吓了一个跟头。如果说因为我是光棍,我就去嫉恨所有有了女朋友的人,那我
太不是东西了,我觉得自己还没这么不是东西。但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我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感到可怕的结论,这个结论让我几天睡不着。
也许,解决它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们俩和了。
月黑,风高,好个杀人夜。
我把阿波拉到西操,借口是出去透口气。
“阿波,你去道个歉吧!”
“谁,我?为什么?”
“你是男的呀!男的总该主动一些吧。”
“但错的是她。”这厮还是很嘴硬
“不能迁就一点儿么?"
“不能!”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宁啊!俩人到一块多不容易,噢,就这么就完了?当时你小子
追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这么倔?”我有点怒了。
“……”阿波一时被我的嚣张气焰吓住了,愣了一会儿,“我们的事儿你少管,你是干
嘛的。”
“我是他妈的媒人!”话一出,我自己差点气乐了,“我不管谁管?你么这么干,太不
给我面子了!”
“你管它干嘛,你丫一个光棍,知道什么叫‘爱情’么。”
“放屁,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啊!”我大吼,“别在这儿耍脾气,这不是台湾的
言情片,人家姑娘不是非你不嫁。别以为自己很牛。”
“行行,我不牛,你牛!”阿波也怒了,“我说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来劲啊!”他顿了
一下,脸色一变,指着我说,“你他妈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操!”我一拳正中他的脸。
后来,我们在西操单挑,喊杀之声,在旧图上自习的都能听见。
后来,由于实力接近,我们double K.O。
后来,我们互相搀着去了十四食堂,大师傅看我们口鼻流血的凶像,险些去报警。
后来,我们一瓶一瓶的开始喝酒,在酒精的驱动下,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心里话。
后来,我的记忆模糊了……
阳光把我照醒过来,我看了看表,快中午了,这么说,上午的课是泡汤了。
我压抑着再躺下睡一觉的冲动,要爬起来,阿波却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你丫醒了?Faint!说是陪我喝酒,最后还是我给你抬回来的!”
“谢了!”
阿波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和她道歉了,我们和了。”
“是么?早该这样。”我傻笑着,但心里却涌起一股淡淡的苦涩,我知道,我已失去了
可能是这辈子见过到的最精彩的一双眼睛,尽管我压根就没有得到过。
两年后,为了不给我国增加人口负担,阿波和她双双远征美利坚。虽然分开,但与我的
Email来往来是很频繁。在他们结婚的前昔,我收到了阿波的一封长长的邮件。
信中他说,从那次打架时,他开始知道我也有些喜欢那个女孩,原因很简单,“因为你
从来就不愿作电灯泡,插手别人的事儿,那次竟会那么反常。除了是被‘爱情’冲昏了
头,没有第二种解释。”他还说,那次他和她的矛盾,等再过一段时间后,冷静下来,
他们自然会自己解决,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感谢我当时能推他一把,挺够哥们儿。不过
我在话里还是品出了骂我这个傻冒当时有点儿狗拿耗子的味道。
这家伙大言不惭,说是婚礼我肯定是没法去了,物质上的礼也没法送,就让我来点精神
上的。
我苦笑了一下,抖擞起精神,打了一封信,只有一行字:
“妈的,祝你们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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