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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azy (郁闷了就来灌水,然后就忘记了), 信区: music
标题: 木头公仔不许动不许笑--吴虹飞
发信站: 听涛站 (2001年12月23日20:33:5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一）
我是没有办法好了，小刀，你可有什么药，来治我这年轻轻就落下的顽疾？
你若太悭吝，一定不肯给的话，我也一定不会开口问你要。
我不是你三生三世的情人，我只是不小心在上一世的时候，欠了你一吊铜钱，所以今生
必须低眉顺眼来还你。
我们来玩"木头公仔"吧！
什么是"木头公仔"？
就是酱紫的了：两个人拿出两只手，拍对方的两只手，一边拍一边念叨：木头公仔不许
动不许笑！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就要做好一个动作，不动了也不笑了，谁先笑就要
打手掌心的。
这是小时候我们南方那一带的小孩玩的。
他就说，好吧。
他便伸出手来让我拍，我便念念有词，一本正经的：木头公仔不许动不许笑！
然后两个人就不动了。
眼角瞥见他的手就在栏杆上明目张胆的蠕动，做虫子状。
你怎么就动了，我说，拿手出来，打！他也不反抗，乖乖地摊开手让我打。
木头公仔不许动不许笑！
他说，你怎么不看我的眼睛！
看了不就笑了？再说，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看你的眼睛了。
那你不看我，你就不笑了，没有人笑，那就不好玩了。
我哪里敢看男孩眼睛！知道他在看我，更是不好意思看他，我把眼睛转到别处，兀自咕
哝：大家都以为我是那种大方的女孩子…….
我知道你会害羞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看他一眼，笑了。
看见我笑，他便放肆起来，手竟然游过来，揽住了我。他的手很长，抱了个满怀。一不
留神，就挣不开。整个人就粘上来了。动手动脚的。
这个人怎么就敢这么赖！是自己太纵容他了，念着他小了我半岁，却总是追问我多大了
。
38，我索性告诉他。
不信不信。他认真起来，扒着我的脸看我的眼角：还是小女孩的眼角啊。
呸，口花花，我轻声啐他。
自己身体蜷在他的怀里，小小的，却是怎么抱怎么合适，就好象早就设计好了型号一样
，自己也不明白起来。
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恨声说，还来纠缠作甚！
他不作声，仍旧是涎着脸欺过来，躲也躲不掉。两眼就这么看过来，若是三年前，怕是
早已动心。
你是不是和别的女孩也是一样的厮混，我忍不住问
怎么会！他说这样的话来从来不打草稿，而我又笨得不能分辨真假。随他去了，我遇上
无赖，有什么话可说？
我想法岔开话题：你弟弟去哪里了？
去深圳了，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弟弟的？
去深圳了，他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弟弟的？
我恼起来：这个人！你自己以前告诉我的，你忘了吧！
他笑说，看，刚才你还说你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不记得挺清楚的吗？
知道狡辩不过他了，就任他抱了去。
另一只手大胆起来，要掀我薄薄的裙子。
这里怎么行，有人过来怎么办，我又气又急。
小声求他，下回吧，下回再……
下回？他哭丧着脸，下回要到什么时候。
迟疑着我说，我有一个朋友，在学校旁的农舍那里租了房子，白天她上班，我们就可以
去那里。
女孩朋友？
恩。
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说。两个人低低密谋着，好象要干坏事似的，把脸深深埋在他身上
。
你可不要和别的女子又好了。
好，我不会。
鬼才信呢。
微风拂过女生宿舍的楼顶。夜里没有什么星星，只看见了月亮这个怨妇。

（二）
再晚一些，天就更凉了，吊带背心、丝织的薄裙子还有冰激凌也要收起来的。
我就说，我们去那里吧，那里有湖水，有小山，和上面开满的小黄花！
小刀小刀，五年前你就住在那里，天天练琴。你的女友给你做饭，等待你功成名就。小
刀小刀，所有人都知道你会出来的。你那么好看，那么大气。

小刀，你知道吗？他比你年轻，比你高，比你清秀，比你脆弱，比你漂浮。他从城东匆
匆赶过来，来握我的手告诉我他喜欢看我笑的样子。然后他还要从城西赶回城东，回到
他的英伦女友身边。还要让夜风吹散他身上我的气味。他不成器，没有出息，你看他现
在只会来缠我玩。我知道你不会介意。你从来不介意我。你说，我会一首歌一首歌地写
下去，一个一个地爱别人。

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我本来不会一个一个地爱上别人的，因为你不爱我，我才不得
不一个一个地爱别人的。他们说女人是水，是杨花，他们说水性杨花。我是一个好例子
，小刀，小刀，你看看我，看看女人是怎么象水，象悲伤的杨花！只因你一念之差，累
我一世轻薄如杨花，我能怨你吗？若他日相逢，你仍是扶了与你共枕的女人，你还能看
到我否？你还能看到我朝天的素面，全无尘埃？你可否知道这一个女子是单独为你留下
，你若不管，岁月拂老了，谁管？

我能怎么办呢，只有说我甘心了，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流年斗起来！
小刀小刀，你爱了你们家的女子，爱了东北的高个女子，爱了法国的性感女子，你一个
一个地去爱吧，却从来没有来爱过南方女子。你不爱你怎么知道呢？你焉知我不是上天
细细为你打造的女人？

（三）
那个男人长得很丑。肥硕，多欲，凶狠，无耻，一脸的贱相象野兽般。但吉他完全是吉
那个男人长得很丑。肥硕，多欲，凶狠，无耻，一脸的贱相象野兽般。但吉他完全是吉
他，不是武器，不是SOLO，不是思想，不是感情，恣意放纵，干脆爽快，毫无章法，甚
至还卡通。他只是玩而已。他弹的东西让我们发笑，让我们快活，但决不是滑稽。有人
鼓掌，有人起哄，我却突然变得高兴起来：好久没有看见这么酣畅的吉他。我喜欢没有
章法的东西，所以喜欢那个弹吉他的人。我目瞪口呆，我喜欢吉他不负载任何东西，它
和忧伤和愤怒和思想和情感都没有任何关系的时候，我就喜欢它。因为它不会让你爱它
，不会让你心动，它让你快乐！

一个18岁女孩子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弹琴的人，目光虔诚。但她的眼睛掠过我时是恶毒和
挑衅的。我暗自笑她。我不是她的对手，我没有她那么丰满，那么年轻，那么无耻。我
喜欢她年轻轻就有足够下贱。她轻佻把身体贴上任何一个弹吉他的老男人，留下他的电
话。我知道她只是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名堂来而已。天知道这些女孩是怎么想的，为什
么不打算做一个好好的女人，而要去当什么歌手！

我看见好多好多的人，穷形尽相，我不认识他们。
我有点想在某个人怀里哭一下。
凌晨三点，我终于蹲在酒吧门口哭了。
凌晨六点，我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忽然嗔怪起来：你到哪里去了！我伸手抓住那个人
，浑身发抖。
是他，那个弹琴的老男人。
他说，你昨晚唱得很好。
我说不好。
我知道，他说，你觉得没劲，你知道有时候技术和劲是冲突的。
他应该看到我穿红色长裙唱歌。
他说，你那么小，可是声音却那么大，你知道吗，那完全不对。
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我太小了。我不对，我不能够仅仅因为我爱过一个人，就一定要那
么大声地唱歌，要让所有的人都听到。
疲惫不堪，我想找一张床，好好睡一觉。
到我那里好吗？
不好，我说。
我第一次听你的歌就想要你了。你知道吗，是我发现了你。
那又怎么样，不能因为这个我就要到你的床上去吧。
小刀小刀，可不可以背着你爱上别人？真的真的，我太孤单。
这个秋天，我想我应该重新开始一场恋爱。

（四）
在酒吧上台之前忽然看见了他。三年前的那一个他。在人群中他看着我，仍是那张好看
的冷漠和漫不经心的脸。
谁也没有打招呼，形如陌路。
他走过我时，我侧身让他。忽然他说，还好吗？
还好。
最近忙什么呢？
生活呗。
你好好唱。
关你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我希望你唱好。
他便走过去了。
演出完了，一大伙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他领了一个西洋女子还有另外的几个人，在
邻桌落坐，两只眼睛，就看过这边。
不一会，他端着一杯啤酒过来，坐我身边，说，干杯。
我盈盈笑说，我不喝酒。
你看你看，他仔细端详，眼睛都变了。
我看四下无人注意，便大了胆子斜眼看他，如何变法？
变好看了，他柔声道。
呸，我作势要打他，却被他抓住手，半天不肯放。
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他说。
多好看，他压低声音，如耳语。
我强作镇定，嗔他油嘴滑舌。
他敛容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
考，他作委屈状：我当然不是
你当然是。
好好好，我是我是，行了吧，这样你高兴了？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我扭身不肯理他。
这时候看见那个和他同行的西洋女子放眼过来。她眼睛很大很媚，一袭紧身红裙，颇有
些韵致，只是有点憔悴了，看不出年纪来。
哎，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你的英伦女友的。
在家认识的。
你过北京，她就跟着来了？
然。
我不由得冷笑：你好本事！硬是被你拴住了一个女人。
我能有什么本事？他说，碰上了就是碰上了，一辈子总得碰上一个吧。
我心隐隐有痛，是了是了，连你这等浪子，也碰得上真心女子，怎不见我碰上小刀，或
是别个待我好的人呢？
你过去打声招呼吧，他央我。
我哪里肯，说，你难道不知道我怕生。
我知道啊，可是她很喜欢你的乐队哦，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
总是经不住这样的男孩的央求。
于是我便过去，对那个女子说：
nice to meet you!
她笑说，Nice to meet you,too.
我又说，You are a pretty girl.
她慌然笑说，你也很好看。
她的微微的不知所措给了我好感。
我说，在北京好吗？
她微微摇头，不是很好。
她脸上有淡淡枯涩，我不了解她的中国爱情。
去年看见你在台上唱歌，穿的是深紫的裙子，风吹你长长的裙裾。真是好看。她说。
三年前面容似水的女子，也是穿了同样一件深紫长裙，和她现在的男友并肩坐在酒吧门
件深紫长裙，和她现在的男友并肩坐在酒吧门
外的台阶上，我说，给你十块钱，能不能在别人面前假装你是我男友？
他说，能不能假装不是你男友其实是你男友。
遂不说话。
过一会他说，昨天看演出，看见那个乐队的吉他手，穿的T恤，和你衣柜里放的那一件，
一模一样呢。
我看了他一眼，说，他的那一件，正是我送的。
又不说话。
终于下班，他走到我跟前，擦去我嘴上的口红。没想到他欺身这般近，一时就由他去。

两个人默默到了街边吃馄饨。夜很深了，路灯立在惨惨的雾中。没有地方去了，只好去
他的排练场。路上给他买了一瓶啤酒。他说，你喝吗，我说我不喝酒。
他喝了酒胆子就大起来，一昧地纠缠，而我总是不肯依他。他便抱怨，你这个女子，怎
生这样麻烦，这么浪费时间。
我垂首道：只是不想和你的诸多女子一样而已。
我会难过，会伤心。
我不想难过，也不想伤心。
于是等天亮。看着夜行的汽车在一辆一辆地呼啸而过，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天亮就走了。
病了一大场。病好时，就绞了一头的长发。转眼冬天到了，就穿了灰色的棉袄去找他。
他不在，屋里是另外一个男孩。问他去哪了，说是不知道
再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我再没有蓄过长发。
我再没有蓄过长发。
一晃就是三年。

（五）
半夜醒来，披衣起床，看着窗外透进的光，幽幽落在悬挂的衣服上。想起三年前的月夜
，比现在要凄凉愁苦得多。两个人漂来漂去的，明天就不知道会到哪里去了。天亮，一
别就是三年，三年后音容未改，可是已经物是人非。虽是早认识的，却还要重新寒暄，
重新再认识一次。
小刀，什么时候再作一次相遇，让我为你做一回世间凡俗的家常饭菜，让我为你再解一
次蓝色萝裙罢，矜持不如放浪，羞涩不如消魂，淑贤女子的面纱，总要换成题有香艳体
诗的罗帕。倘若真有重来的机缘，不如把这个机会给了我吧，让我先做了负心的那一个
！
打开一个另类女子的书，满纸俗不可耐的字句。我却最喜她文中的一句：
我们做爱吧。
亦贞亦淫，令人心动。
小刀，恐怕今生不能与你做爱了吧？流年把爱变成了恨，成了怨，成了石头，成了灰，
剩下无非是空空的躯壳，如何爱得起来，就算我褪尽亵衣，尽裸于前，又能得到多少盈
盈一握的欢娱呢？我两眼空空，无从爱起。本不该爱别人，也不该浪费有限的青春，可
是爱你太切，积郁于心，久而成病，我无药可治。小刀，这一世的繁华与欢情，你替我
享受了去吧。我如何就看不破了呢？是我贪了，嗔了，痴了，居然要怪你了，我真该死
！
你不会耻笑我吧，说我爱着一个男人，却还要爱别人。笑我恋过无数人，却还要眷眷地
要来恋你。你不是女人，你如何懂女人，你不是水，不是杨花，你怎么知道杨花和水不
会爱人心切、心痛、心碎到心死呢？
人人都说我是少有的聪明女子，我也只是徒有聪明而已。小时候算命的先生说了，这个
小孩太聪明，只怕性子太倔，反而累得一事无成。
是了，是了，自遇上小刀，一颗桀骜倔强的心竟是随你温柔起来，变得冷暖自知，谦卑
玲珑，就好似什么都开始懂了，再不肯负气任性！
不由得拊掌而笑，落寞无比。

（六）
其实我喜他坐在台下，默不作声看我唱歌。正如我喜欢坐在台下，静静看着他在台上唱
歌。
他的声音是忧郁的，象孩子一样的纯净的忧郁，更让人心动的，是他的年轻的漫不经心
。
我们很少说话。
我摸不清他想什么。
他喝了酒才来抱我，就三年前的那一次。很奇怪，竟然是刚刚好。两个人有点吃惊，有
点快乐和迷离。闭了眼，就去抚他的长发。而我也一样，有着一头长发。
我那时深爱的是小刀。断然不肯孟浪。
他偶尔唱甜蜜蜜。他唱得很好听。冷冷的一点温暖，却是那时我所能得到的一点安慰。

他走之后，我每晚都唱甜蜜蜜。连酒吧的伙计都会笑着跟着唱。我唱得没他好。
后来，我离开了酒吧。
他夜里来看我。两个人相视而嘻。他有结发的女友，我也有疼我的男友。重逢都是我们
他夜里来看我。两个人相视而嘻。他有结发的女友，我也有疼我的男友。重逢都是我们
没有想过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惟有顾左右而言他。
三年前两个人穷困，现在他依然潦倒。
好好一个男孩，早就心仪了的，如今脸上已经有了风霜的影子了。这样的男孩永远是浪
子，不会爱女人也不可以混出头来。他还倚仗着西洋女子讨生活。而我不必。只要我愿
意，只要我抓住年轻的光阴，仔细经营一番，我永远前程看好。我冰雪聪明，才华在身
，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象我这般。到时我已是著名女子，傲视天下，不知道还会不会
把小刀放在眼里呢。
于是对他说，等我功成名就，你来做我的情人。
还不如在你未成名之前就和你相好，他低低叹气。
真是喜欢我？
真的喜欢你。
我笑他虚情假意，又笑我连虚情假意都要去相信。
我便喜欢看你这般笑，你如果永远这么对我笑那该多好。他总是扔给我成筐的甜言蜜语
，免税的。
又说瞎话，知道我好怎么不见三年前你找我来！
他用我的手机给女友打电话：对，我在排练。好，我这就回来。什么？好，我在路上给
你带一个。
我看着他，浑然不觉，我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
我给他买了茶水喝，好好的，送他回女友身边。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再见面时，还是否如相互认得。
他仔细叮嘱我，下回不要涂香水了。
我如做错事情般，惶惶道：熏着你了吗？
不是，我怕她知道了。
他亲我一口，说，我给你电话。
我站在他身后，静静说，路上小心。
夜里梦见你来找我，我又惊又喜：你回来了？
你半天不语，只是微笑，半天你才说：还没开始离开呢!
我心大恸，原来那一阵昏天暗地的心痛，还没有开始。
是不是要一个一个人地爱过去，一个一个地挥霍，直到体内储藏的爱情都消失殆尽？小
刀，我要你冷眼含笑，将这一场为你上演的寂寂的戏，从头看到尾。
女人不怕贫穷，却怕孤独和衰老结伴而来。我不怕你看见我老朽的容颜，我却怕看见你
老去的龙钟！我说我立志名满天下，我又如何肯风光过你。不如让我做你身后影子里，
最卑微和最爱你的那一个！
我上了彩妆好吗？将眉眼细细都描了，长袖当舞，一递一送，一回眸，一颦眉，这层层
的戏装裹在身上，这浓浓的脂粉敷在脸上，你如何认得出是我前生欠你一吊铜钱！
也许戏就是真的，你焉知你不是在另一出戏里？让我在这头看你。不管怎么说，我俩不
是同台的那一出。
什么时候才能修得一回，让我与你玩木头公仔。不许动也不许笑。让我在你面前低了头
，忍了笑，忍了一腔的爱意和眼泪，我一定不再动了，与你相守多一秒钟，直到你犯规
。让我们变成木头做的公仔，放在岁月的橱窗里，不动也不笑，可好？
不如在这个秋天开始恋爱吧。

我们现在来玩木头公仔。
木头公仔不许动不许笑。
婺就饭小?
木头公仔不许动不许笑。

2001年8月27-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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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黑色的长头发，我细细的长头发，我会哭的长头发，我的粗辫于，我的细辫
子，我忧郁的短头发，我颤动的短头发，我随风披拂的无数的短头发，我的橘黄色，
我的青绿色，我的天蓝色，我的黄金色，我的银白色，我的呻吟，我的小船，我的
波浪，我的枯萎菊花，我的凋零菊花，我的折断的藤萝，我的冷漠的蝴蝶，我的伤
心的露水，我的苦涩的海水，我的不会说话的鱼，我的明媚的秋光，我咬在嘴里的
长头发，我惟一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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